第一章 约翰农场
远渡重洋，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恐怕都有些茫然失措。满大街的人，黑的黄的白的，说的都是鸟语。满大街的招牌上，没一个熟悉的字眼。 举目四望，只觉得孤零零的。 推着老爷子从洛杉矶机场出来，打车在希尔顿住下。 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这里是花旗银行陈元龙。” “陈先生你好，我是周禹。” “周先生你好！” “我已经到洛杉矶了，之前我跟你提过，要投资移民的事...” “是的周先生。您稍等...” 片刻之后，陈元龙发来一个电话号码。 还不等周禹看明白，电话就来了。 “哈罗，周先生。这里是史密斯...”噼里啪啦，这英文，听得周禹头昏脑涨。语速实在太快了些，让人不习惯。 连忙道：“你好，史密斯先生，能说慢一点吗？” 那边一个停顿，继而传来了不甚正宗的汉语：“抱歉周先生，职业习惯。” “没事。”周禹笑了笑，道：“我要投资移民，你们花旗银行可以帮忙办理吗？” “当然！”史密斯道：“周先生是大客户，由我专人负责为周先生办理各种金融业务！请问周先生现在在哪里？我立刻过来，跟周先生当面谈。” “好的。”周禹道了谢，道：“我现在在洛杉矶机机场附近的希尔顿酒店。” 挂了电话，周禹长长的出了口气。 也亏得自己有些本钱，在这个对金钱趋之若鹜的国度里，也不算两眼一抹黑。但想想那些过来打工或者偷渡过来的，他们刚到这个国度的时候，是怎样的困难，就可想而知了。 现在正是傍晚，约莫六点钟左右。仍然是十三号。 洛杉矶这边，跟华夏时差约莫十五个小时。那边大夏十三号下午三点的飞机，过来十八个小时，这边其实才十三号下午六点而已。 周禹精气神爆棚，倒不觉得怎么样，老爷子就不太习惯。刚刚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这会儿又要天黑了，感觉怎么着都有些不对头。 “爷爷，这是时差的缘故。”周禹笑道：“这边比我们那边晚了十五个小时。” “晚了十五个小时？”老爷子不明所以，就是还不想睡觉。 “要不我们出去逛逛？”周禹提议。 老爷子又连忙摇头：“不去，满地都是外国人，一句话都听不懂，不习惯。” 周禹无奈。 这也是他担心的地方。就他自己来说，倒没什么。英文虽然不太熟练，但要学习，也很快。不过老爷子就不行了，让老爷子现在学英文，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老爷子是什么年龄！？ 周禹想着，总不能带老爷子过来，让他孤孤单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吧？！ 自己要忙着做这做那，不可能经常陪着老爷子，如果没有个说话的伴儿，岂不是让老爷子过来受苦？ 正考虑着，门铃响了。 老爷子看了一眼，转进里屋卧室，关上了门。周禹则开门，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大胡子白人站在门外。 “你好，周先生，我是史密斯。” 蹩脚的汉语。 周禹伸出手，跟他握了握，请他进来道：“史密斯先生请坐。” 两人坐好，史密斯便开口：“周先生要投资移民，有没有具体的想法？如果没有，我这里有些建议。” “我准备购买一座农场，做种植、养殖方面的事业。”周禹道。 至于史密斯的建议，周禹直接忽略了。 “购买农场？”史密斯点了点头：“那么，周先生对农场有什么要求？面积？地理位置和环境？价格？” “这个...”周禹皱眉。他并不太清楚美国这边土地的行情。却道：“那移民的事呢？” 史密斯笑了，道：“只要周先生能提供一份在一百万美元以上的投资证明，就能立刻拿到美国国籍。” “哦。”周禹点了点头，便道：“我对农场的要求，第一个，要依山傍水。第二个，要交通便利，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周围附近必须要有华裔。至于面积和价格嘛，史密斯先生可以先跟我说说，这边农场的行情吗？” “当然。”史密斯点头，说道：“我可以举一个例子，比如在蒙大拿，一个一万英亩的农牧场，价格大概在一千万美元上下波动。其他的以农牧业为主的州，价格也差不多，最高不会超过一千五百万，最低不会低于八百万。” 闻言，周禹沉吟起来。 他现在在花旗银行的账户里，还有一亿八千万大夏币，兑换成美刀，约莫有近三千万。如果买一座一万英亩的农场，就要花掉一千万美刀，就还剩近两千万...够了！ 当下道：“就要一座一万英亩左右的农场。” “好的。”史密斯先生站起身来：“为客户服务，是我的工作。周先生，我会立刻收集相关的资料，明天再过来。” “谢谢。” 把史密斯送到门口，史密斯忽然开口道：“周先生，我想你需要一个律师的帮助。在美国，如果不懂得美国的法律，恐怕会吃亏。” 周禹一愣，随即面露感激之色：“谢谢史密斯先生的提醒。” 送走了史密斯，周禹回到屋里，细细想了想，的确，就像史密斯所说的那样，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不知道美国的法律，如果一不小心踩了雷，那才糟糕。 ... 第二天中午过后，史密斯又来了。 他带来了十几份农场资料，在茶几上一字摆开，都是面积一万英亩左右的农场，大的不超过一万二，小的不低于八千，而且多集中在美国的西部各州。 有蒙大拿的，有怀俄明的，还有犹他州的，也有加州的。而东部的，只有一份，在田纳西州。周禹翻看一阵，看的是眼花缭乱。 “这个...” 周禹一份份看过去，却不知道该选哪一个最好。 从资料上看，这十几个农场，都符合董羿的要求。依山傍水，而且附近的镇子上都有华裔居民。 环境好，又兼顾考虑到了老爷子的个人问题，看起来，都符合要求。 但实在太多，周禹不知道该选哪一个。 他不由侧脸，看向了坐在身旁的另一个人。 这是个女人，三十来岁，戴着眼镜，短发，看起来精明利落，是个华裔和美国白人的混血，虽然不是很漂亮，但很有一种知性的气质。 这是周禹上午找来的专属律师。 中文名李静，英文名安吉尔。 李静看周禹望来，伸手顶了顶眼镜，慢条斯理道：“老板，史密斯先生推荐的这些农场，都很不错。美国的五大农业带，西部除了沿海一代的小麦、水果种植区域，都是畜牧和灌溉农业区。而田纳西州则是混合农业区。” “如果老板没有其他的条件和考虑，那么随意从中选一个就可以了。如果还有，比如希望靠海，那么就选择这一份。”李静指了指地处加州的那个农场的资料，道：“这个农场，地处水果和灌溉农业区域，而且濒临太平洋，老板闲暇之余，可以在海边日光浴。” “至于其他的农场，都在内陆，选择任何一个，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听李静这么一说，立刻就把这些资料分开成两份，一份内陆，一份靠海。一目了然。 “行，就这个。”周禹拿起处于加州西南沿海的那个农场的资料：“史密斯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 “随时。”史密斯笑了。 选择这个农场，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农场地处海边。更因为在这堆资料里面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李静的话，影响到了周禹。他也想自己的农场，能够有更丰富的风光。就像李静说的，没事的时候，可以晒晒日光浴，或者出海钓鱼？那是何等的惬意？ 反正肯定比地处内陆的要好！ 旁侧的李静诧异的看了周禹一眼，也没想到周禹会立刻采纳她的意见。 ... 位于加州的这个农场，在圣玛丽亚市的西托克小镇，距离洛杉矶并不远，乘车向北，不过三个小时就到了。 这个牧场名为约翰牧场，大门就是一块破旧的木牌子，上面用油漆写的名字，都已经斑驳剥落了，看起来极为颓败寂寥。 牧场的主人，老约翰早早就在门口等着，见周禹等人到来，连忙上前来握手。 周禹推着老爷子，一行人就进了这个农场。 “我的农场地理位置极好。”老约翰在一旁极力的夸耀：“加州本身以山区居多，像我这个，总面积八千八百多英亩，却有近六千英亩的平原的农场，在加州已经很少见了。” 周禹微微颔首，四下张望。 这个农场，到底是不是真有六千英亩的平原，他看不出来。因为甫一走进农场，就好像走进了森林一样。 一条通幽的水泥路，两侧都是郁郁葱葱的果林！ 这是个以水果种植为主的农场。 就道：“约翰先生...” “叫我老约翰就好。”这个美国老头咧嘴笑道。 “好吧，老约翰。你的这个农场，都是种植的果树吗？”周禹问道。 “是的，”老约翰点了点头，指着这浩大的果林，道：“五十年前，我的祖父在这里建立了这个农场，很长一段时间里，圣玛丽亚的水果市场，都是我家的自留地。” 说到这里，他神色微微有些不好看：“近几年经济不景气，我的水果也不好卖了...我的儿子，小约翰，也有了自己的事业，不愿意接手这个农场，我又老了，精力不够，所以才准备卖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