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为什么离开我?
温茹一直在凌熠行身边,男人炯炯的目光对冷沫沫的注视全然收入她眼底,温茹的心很慌。 那一刻,她莫名的感觉凌熠行失去的记忆全回来了,他对那个曾经深爱的女人目不转睛的凝睇,眸光很冷但蕴含着无限情意。 “熠行?”温茹战战兢兢的轻声唤他的名字。 凌熠行炯炯凝睇的眼神丝毫没有避讳,他轻轻扯动性感的薄唇,缓缓抬起酒杯,放在嘴边小啜一口,声音悠扬醇厚的问:“李沐,他们是谁?那女人是谁?” “呃——”李沐眼睛的余光瞥向温茹,她正瞠目瞪着他。 车祸后的所有事情李沐都知道,只是凌熠行醒来就失去了记忆,凌氏现在又处于复苏阶段,他无法把全部真相都说出来。 看着温茹像只跟屁虫一样缠着凌熠行,冒充凌熠行的未婚妻,李沐心里特别厌烦,站在旁边郁闷的始终不发一言。 这厢,凌熠行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李沐错愕。 他颔首思索了一下,很正式的回答,“凌总,那男的是冷天皓,冷氏集团现任执行总裁,也是凌氏的投资方之一,那女的是您前妻,冷沫沫。” 男人剑锋似的俊眉挑的极高,毫不避讳温茹就坐在他身边,他深眸炯炯的注视那抹娇美的湛蓝色倩影,几分品味的说:“前、妻——” 冷沫沫会出现在宴会上,凌熠行确实没想到。他心里有些不明白了,既然绝情的抛弃,为何明知道来了会见面,还要出现? 想到女人淡漠他们曾经深厚的感情,坦然面对更胜一筹,男人心里酸怒云涌。 凌熠行放下交叠的腿,洒脱的站起笔挺的身子,径直走向不远处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 “熠行?”温茹彻底心慌了。 竟管凌熠行失去了记忆,但是他似乎依然对冷沫沫有感觉,这让本就心虚的温茹更加忐忑。 温茹不得不承认,冷沫沫真的很漂亮,魅力无限,连女人们都因她的美丽移不开眼球,更不用说男人了。 她狠狠的回头瞪了眼李沐,转身紧随其后跟上凌熠行。 温茹在担心,担心凌熠行知道他与眼前的惊艳曾做过夫妻而肆无忌惮的强取,男人不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 而想到这些,温茹觉得更加挫败,凌熠行苏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甚至连她这个未婚妻的手都没有拉过。 李沐不以为然,要不是凌熠行失去了记忆,所有的实情他一刻都不会隐瞒,早就全盘托出,温茹你还能得意个屁呀! 冷沫沫本就东张西望的寻找凌熠行的身影,这厢,他风采偏偏的走来,像天神下凡落入她闪亮的瞳仁中。 四目交会,凌熠行眸光淡漠,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冷沫沫……与日思夜想的女人距离越来越近,男人的心跳在不断的加速。 凌熠行什么都不怕,不怕凌氏倒闭,不怕一贫如洗,更不怕事业重头开始打拼,可那些他都没有失去,他没有了自己最怕失去的爱人……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自主的颤抖。 冷沫沫魅瞳燃亮的看着高大熟悉的身影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近,她的心也是越跳越快。 他还是一如往昔的英俊潇洒,周身散发着强大的自信,看着凌熠行健康安好,冷沫沫抑制不住的激动。 凌熠行一派洒脱来到近前,他心中有深深的痛楚,男人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冷沫沫,语气冷淡的问:“你是冷沫沫,我前妻?” 霎间,冷沫沫喜悦激动的心情全部消散,整颗心凉透,呆愣在当场。 她没有想到凌熠行会那样说,哪来什么前妻?她至始至终都是他的妻子。 “熠行,我不是……” 温茹心中已经紧张心虚的不行,未等冷沫沫意图解释的话音落下,她急不可待的冲到凌熠行身前,怒瞪冷沫沫斥责,“冷沫沫,我没想到你这样不要脸,不甘寂寞抛弃昏迷的熠行,现在还敢来招摇过市。” 听着这样刺耳的话,冷沫沫心里苦楚难当。 她不管别人怎么说,更不会理踩温茹的薄怒昭彰,她只在意凌熠行是否相信她。 冷沫沫闪亮的眸光染上悲痛,凝望着一脸淡然的凌熠行,“熠行,我没有抛弃你,我没有,相信我。” 凌熠行蹙眉,目光凝视着冷沫沫水眸闪动,在灯光的照射下萤萤发光。 冷沫沫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在凌熠行的记忆里,她从来没有虚假过。可是,为何她决绝的抛弃他后,竟能把自己的绝情说得那样无辜?她的眼神感觉是如此真诚。 温茹看着凌熠行不说话但是眸光渐变柔和,她的心更加惶惶不安。 虽然温氏投资的事情要挟了凌云海,她已经是凌熠行的未婚妻,但是凌熠行对她一直非常冷淡。 她在等,等待订婚,然后结婚,成为凌熠行真正的妻子,一切顺理成章。 可是此刻,温茹感觉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她仇视的看着冷沫沫,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阴魂不散? 温茹有点失控,她上前一步伸出巴掌就要打向冷沫沫的脸。 须臾,手腕被凌熠行握住,男人淡漠深沉的问:“你干什么?” 她本能的别过脸瞅着凌熠行森冷的黑眸,“我……”温茹哑口无言,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非常失态。 凌熠行松开温茹的手腕,目光冷骜的瞅着她,头向旁边撇了一下,意思是:站一边去。 温茹咬着唇,心慌意乱的退后两步。 男人的眸光再次落向冷沫沫,他缓缓开口,语气很淡,“你要我相信你什么?” 冷沫沫感觉自己有点透不过气,他的气场好强大,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凌熠行的冷淡,让冷沫沫的眼神再次染上悲痛,她强忍着心窒说出后面的话,“熠行,我没有抛弃你,请相信我,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每日每夜的想,我很担心你,很想见到你,可是——不、行。”说到“不行”两个字,女人心中涩然。 女人深情的话语,让凌熠行整颗心翻江倒海。 他看着她的泪水含在眼底,她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那一刻,凌熠行不得不承认,他对冷沫沫的感情已经陷得太深无法自拔,他根本不能把对她的爱深埋。 女人的眼神带着期盼,她在等待他的回答,她已经表达的很清楚,她爱他,一直爱着。 无论她是不是冷漠决绝,无论她是不是真心抛弃他,此刻,男人只想把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永远不让她离开。 凌熠行眸光渐变深邃,他想往前走一步将女人抱进怀里,不经意间,目光扫过冷沫沫平坦的小腹,男人的心一阵抽搐。 眼前的女人并不是离开他这么简单,她杀死了一个新生命,毁掉了他们爱情的结晶,这样心狠的冷沫沫,让凌熠行怎么能原谅? “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他们说你是我前妻,处于礼貌过来打个招呼,”他黑眸噙着一丝勉强的浅笑看向温茹,“这是我未婚妻,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温茹整张脸绽开妩媚的笑容,得意的朝冷沫沫笑,“我们当然认识。” 那一刻,冷沫沫觉得自己的心被利刃狠狠的刺痛,她不由自主的捂住胸口,好久没有这样了,她觉得整颗心绞痛的厉害。 “沫沫,你没事吧?”冷天皓发现她的异样,连忙扶住冷沫沫,几分苛责的说:“我都说了不让你来,和他们这些畜生有什么好说的。” 凌熠行真的已经不认识她了,他已经把她忘了,冷沫沫的心很痛,手死死的拧着胸口的衣襟,额头渗出汗珠……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竭尽全力虚弱的说:“天皓,带我走。” “好,走,永远都不回来。”冷天皓撂下狠话,扶着冷沫沫往宴会厅外走去。 凌熠行的心已经裂开了,看着她心疼的模样,他应该大声喊人,为她倒一杯柠檬汁的。 可是,他没有,他就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 凌熠行觉得自己应该是伤心过度,或者对冷沫沫失望到了极限,他竟然狠心的看着她痛苦离开。 温茹笑的合不拢嘴,手挽上他的手臂,朝向冷俊的凌熠行说:“熠行,我们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凌熠行抿了抿性感的薄唇,没给温茹任何眼神,拨开她,森沉的说:“我觉得头疼,想回去休息,你自己招呼他们。” “……”温茹琢磨不透凌熠行,他总是这样忽冷忽热,深不可测、她根本不知道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冷天皓为冷沫沫披上外套,扶她走出酒店。 深冬的空气寒冷而干净,呼吸新鲜的氧气,冷沫沫觉得心疼转好,或许她的血液冻结了,所以停止了疼痛。 他们站在酒店门口,看着冷沫沫深呼吸渐渐好转,冷天皓总算安心些,“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她轻轻的点头,声音还有些虚弱。 听到冷沫沫亲口说好多了,冷天皓长吁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好整以暇的说:“亲,被你吓死了!”他还以为沫沫要心梗了呢。 冷沫沫扯了扯嘴角不语,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她从来没和他们提起过自己有心疼的毛病。 “走吧,先回去。”他知道冷沫沫心里苦,也很冤,但是,这里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 “嗯。”她没再回头看,她担心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因为天已经黑了,冷沫沫和冷天皓又不能开夜车回去,只得住在a城。 凌氏为冷天皓这个从温城赶来赴宴的大股东,安排的还是蛮周到的,不过,因为只邀请了冷天皓一个人,所以他们只给他预定了一个房间。 冷天皓没什么犹豫,微笑着对服务员说:“再开一个单人间。” 冷沫沫也从包包里掏身份证。 服务员微笑着,礼貌的说:“冷先生,酒店就剩下一个房间了,是阴面的可以吗?” 反正只是住一晚,阴面也无大碍,冷沫沫浅笑,娇嗓回答,“可以的。” 片刻时间,房间就开好了。 这个房间和冷天皓的不是一个楼层,沫沫走下电梯时,他还叮咛着,“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马上下来,还有记得多喝水。” 沫沫莞尔,“好,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孩子流掉之后,她的身体一直都没有完全康复,而且冷沫沫是因为感染病毒才流产的,所以身体特别虚弱。 从温城到a城虽然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以冷沫沫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让她感到特别颠簸疲惫。 今晚她受的打击也不小,凌熠行忘记了一切,忘记了她,她表面还算平静,可心里已经达到承受极限。 结果睡到半夜,冷沫沫发烧了,她的意识还算清醒,她知道自己生病了。 可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她感觉头很沉,晕晕乎乎的,嘴里不由自主的呢喃着:“水,水。” 冷沫沫单薄虚软的身体被一个宽厚的臂膀捞起来,抱在温暖的胸膛里,温热的水送到她嘴边…… 干涸的喉咙被滋润,她努力睁开眼,房间里很黑,暗淡的视线里她看到凌熠行俊逸的脸庞和炯炯闪亮的眸子。 沫沫强撑着一点力量抬起手臂,薄凉的小手伸过去,摩挲男人的脸颊,她哭了,泪水不由自主的沿着颊旁滑落,“熠行,是你吗?” 男人没有说话,表情平淡,深眸凝视着怀里脆弱如玻璃器皿一般的女人。 冷沫沫烧得昏昏沉沉的,她想,无论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她都想留住,就算仅一刻也好,“我又梦到你了吗?生病真好,可以梦到你。” 凌熠行情不自禁的抱她紧了紧,她好像比以前更瘦了。 男人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很轻,甚至有些虚幻,“为什么离开我?” 眼泪已经充满她的眸子,冷沫沫看不清凌熠行的脸,她突然好害怕,好担心他会消失。 她伸出双臂紧紧钩子男人的脖颈,脸埋进他的胸膛,哽咽着说:“熠行,别怪我,别离开……我不走温氏不会投资,我不想离开,我不想走啊……”最后的一个字说出来,冷沫沫已经泣不成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