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念奴娇
丁全打量了一下两位,穿着一袭云袍的少年,长得是唇红齿白,特别是一双桃花眼极具风采。而旁边的少年,个头要高一些,身体有些偏瘦弱,一双眼睛深邃而有神,一对剑眉,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有着一股淡淡的威势。 “在下黄子恒,这位朋友贵姓?”黄子恒双手微微抱拳,脸上带着礼节性的微笑,问道。 “姓丁,单名一个全字。”丁全脸上一抹微笑,回礼道。 薛远则冷眼看着他们,冷哼了一声,“这是喊来评理的,又不是交友来的,这么假惺惺的做甚。” 黄子恒闻言,眉头微皱了一下,旋即恢复常色。丁全则多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薛远,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丁全兄是这样的,我们喊你过来是让你做个中间人,给评个理,如果觉得为难呢,可以不做评断!”黄子恒客气道。 “呵呵,多谢黄兄,你们说说到底什么事吧!看看我是否能做得了这个评断。” 黄子恒正要开口,薛远抢先一步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们在集镇最大的炼器坊,同时看中了一柄四阶的木属性玄器,那厮只不过比我早到了一步,但是我先付的钱。结果他不干,说什么先来后到,硬是从集镇一直和我纠缠到了这里。”语气中有些许的不满。 听闻薛远如此说,黄子恒后面的随从就不满了,纷纷说薛远强词夺理。而听到这样的话,薛远的随从也不相让,对喷了起来。 黄子恒一挥手,示意自己的人安静,然后瞪了一眼薛远的随从,顿时安静了下来,他这才缓缓的说道,“丁全兄,那柄四阶木属性玄器,是我先看到的,谁知,他进了店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玄器拿到手中,接着扔下几张银票,就说玄器是他的了,我气愤不过所以一路与他争论到这。” 薛远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脸黑了下来,“黄子恒你怎么说话呢,你……” 刚说到这,丁全开口了,“不用说了,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想这件事情我可以做个评断。” 众人纷纷看向丁全,其实他们两个说随便喊个人过来评评理,只是想互相有个台阶下,毕竟两人都是刀马镇上有头有脸的人,谁知喊来的小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要做个评断。 丁全当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只是他以前的经历让他有些看不过那些惺惺作态的人,何况这个世界就是用实力说话的,所以他一听两人的话心里就有了一个评断。 也不管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表情严肃的说道,“这件事情,我觉得黄公子做的就不对了。”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黄子恒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不明白眼前之人为何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刚见面时他礼节什么的都做的很好,反观那个薛远,一副惹人嫌的样子,说话还带着刺,换谁也会在心里上亲近自己一些。 薛远也感到有些惊讶,只不过他的脸上是笑意,原本以为来人肯定会帮黄子恒说话,到时候他拍拍屁股就走,量他也不敢为了一柄四阶玄器追到薛府去。谁知一切竟然相反,他对丁全感到有些兴趣了。 看到两人的表情,丁全接着说道,“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肯定要第一时间拿到手里才是,那玄器你还没有买怎么能算是你的呢?薛公子做的无可厚非,毕竟是他先付的钱,炼器坊那是个做生意的地方,肯定是谁先付钱,东西就归谁,你说对吗?” “对个头。”黄子恒心里很不满的念道,但是脸上还是装的无所谓,笑眯眯的,说道,“对与不对我就不说了,既然找个外人来评理是黄某提出来的,那么我遵守这个约定。”说完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薛远,礼节性的笑了笑,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只不过多看了丁全几眼。 “走!”黄子恒对着身后的随从们平淡的说道,然后翻身上马。 “黄公子,别急着走啊!今天遇到这位丁全兄弟,要不我请你去满红阁吃酒去!”薛远语气中充满着得意的埋汰道。 “多谢,改日吧!我还有事,后会有期!”然后骑着马,绝尘而去,那几个随从跟在后面跑着。 看到黄子恒远去,丁全转身要走,薛远嬉笑着一把拉住丁全的胳膊,“丁兄,你那番话颇合我意,相聚便是有缘,如果你不嫌弃,我想请丁兄小喝几杯如何?” 丁全转过身,听到这话如何能不答应,正好午饭没有着落呢,于是笑嘻嘻的说道,“薛兄过谦了,这只不过是在下的一番肺腑之言,而且薛兄行事果断不拘小节,我也是钦佩之极啊!”丁全违心的说道。 “哈哈!此话我爱听,看来丁兄和薛某都是性情中人啊!”虽然丁全那话虚假成分占大多数,但是谁人不爱听好话呢,所以薛远就很欣然的接受了,拉着丁全的手,可劲的说想见恨晚。 就这样一路上丁全和薛远不停的扯皮,说的他是心花怒放,直接就和丁全称兄道弟,勾搭着肩膀,一副失散多年的兄弟重逢一般。平常和他说这些恭维话的人都是有求于他们薛家,可是这会不同,丁全可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渐渐的他竟然觉得以前那些吹捧他的人可能说的是真心话。 如果傅黑看到丁全现在的样子肯定下巴都要惊掉下来,估计他的计划又要变上一变了。其实丁全在母亲没有被人带走之前,是一个活泼爱捣蛋的孩子,可是从母亲被带走以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对周围的人甚至有些冷意。现在他为了能尽快的获取实力,能够保住小命,所以在傅黑面前从来不敢多表现出什么,因为他不相信傅黑。而现在,对于薛远这样的人,就必须要换一个样子去交往,这样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到了集镇,薛远吩咐随从前去安排酒席,他和丁全一道,不紧不慢的谈笑着行走在街道上。 丁全发现薛远竟然没有带他去大酒楼,而是往一处偏僻的小巷口走去,顿时心生警惕,还要一边假装着没事,和他扯皮。 越走越不对劲,丁全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薛远兄,不是说去吃饭吗?怎么,前面那么僻静的地方也有酒楼?” 薛远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那对桃花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丁全兄弟,你多虑了,竟然哥哥说要请你吃饭,怎么可能带你去那些低档的酒楼,放心跟着我来就是,保证你会喜欢。”说完眉毛一挑,给丁全递过去一个充满深意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懂的。
丁全自从母亲消失后,就一直呆在将军府的一处小院中,三年都不曾离开将军府一步,哪里懂得薛远话中的含义,只不过一路和薛远聊过来,能够察觉到他这人要么没有什么心机,要么就是隐藏的太深。都走到这个地方了,他也不好意思说不去,何况他自己也没有钱吃饭,而且还想打听一下灵芝草的事情。 于是,也哈哈一笑,“那就全凭薛兄你安排了!” 一路上薛远觉得两人聊得甚为投机,随性称兄道弟起来,显得极为亲切。 远离街上嘈杂的人群,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薛远带着丁全来到了一户典雅的二层小楼院门口,薛远的随从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了,一个有些驼背的瘦小男子也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那驼背男一看到薛远出现,脸上笑的褶子堆的就像朵干瘪的菊花一样,“薛少爷,你可有好些日子没有来了,包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里面请。” 薛远连看都没看那驼背,随手掏出一定银子,扔了过去,驼背男点头哈腰的连声道谢。 薛远拉着丁全的手,给他介绍着这个地方,那些随从紧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到薛远他们上了楼,驼背男脸上的笑容没有了换上了一脸的鄙视,“呸,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有个有钱的爹吗?” 这个典雅的二层小楼,环境优雅,格局很是讲究,最重要的一点,保密性做的很好,一个楼层也就只有四个包厢,东西南北各一面,每个包厢都有着不同的通道,所以在这里面玩,怎么都不会遇到其他包间的人。 爬上木制的楼梯,来到了包厢门口,一扇朱红色的门,上面有一块水晶包边的匾额,上面用金线绣着‘念奴娇’三个字。 随从中的头头赶忙走到前面,打开门,里面空间很大,陈设奢华,一些颇有意境的屏风隔断了一些视线,让人一下无法探测到房间的尽头。 从小在将军府长大的丁全,对于这样的场面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奇,这让一旁观察丁全表情的薛远有些意外,因为丁全身上的衣服显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子嗣,想这个地方消费,一次没有个几万两银子是不行的,这还不算打赏钱。 “来,丁全兄,我们去里屋!”薛远拉着丁全的手,穿过屏风,来到了一个稍微小一些的包间,这个包间虽然空间比起外面小了不少,但是别致程度不可同日而语。里面不仅有酒桌,而且旁边还有着两张软榻,一旁的香炉里散发出来阵阵令人舒爽的香味,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山水画,一些细小的饰物,无不透露着精致大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