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城东,建筑工地上,高低错落的钢筋水泥呈各种几何形状在高楼各处,在这个工人多如狗的时代,虽说有人经常调侃搬砖都比上班赚得多,可话说回来,又有多少人愿意去搬砖,去赚看似昂贵,实则是用血rou换回的辛苦钱。【】 无数穿着短背心的工人奔波在工地的各个角落,在工人之中,以一个中年男人最为显眼。他的身材并不高大,身上普通的工人服被底下虬龙般的肌rou高高鼓起,似是要涨破工作服。 中年男人最显眼的身材仅是其次,在他并不高大的身躯上,背着足以抵得上普通人半天数量的红砖,周围的工人习以为常,也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只是偶尔还有人露出些惊讶,感慨人类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中年男人默默低着头,一步一步缓慢走着,他走过的路早已被汗水浸湿,中年男人毫不在意,踱步到放置砖块的地方,腰部一低,肩部一沉,双手略微一发劲,砖块硬生生被野兽般的大手举起,然后小心放在砖块堆上。 男人的动作无比娴熟,从事这份职业已不是一天两天。男人把砖块放下,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揉了揉略有酸疼的腰,停滞了不过几秒钟,又一次开始自己的任务和职责。 时间转眼到中午,男人今天上午运送了十五趟砖头,男人在工地的食堂处打上自己的一份饭菜,饭菜简单,一碗rou汤,五个馒头,这与男人的消耗的能量不成正比,但男人还是很满足。 毕竟在现代社会,能找到一份包吃包住,还带五险一金的工作真是太难找了,要不是因为他的怪力,只能做些体力活,根本无法在城市中存活。 男人端起铁腕,喝着rou汤,双眼炯炯有神,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很难想象一个双眼如此有神,甚至带有些上位者的披靡霸气的一个人,会从事搬砖的工人角色。 “想不到堂堂炙炎队曾经的队长,罗生门蔺然会在这当着一名搬砖工人,真是让人想不到,可歌可泣呀”鼓掌声由不远处传来,男人,不,蔺然早发现远方的两人。 皇甫云嵩拍着手,领着萧然,看到昔日的队长落得如此下场,只觉心酸无奈,却又不想两人五年后首次见面,就上演一场苦情大戏,唯有用鼓掌和讽刺来掩饰内心。 “朋友,你认错人了,”蔺然将身子背过去,不愿意见他。 “别再逃避了,蔺然,整整五年过去了,你就不能像个爷们一样,振作起来吗?”皇甫云嵩抓住蔺然的肩膀,却被对方轻松挣开。 “我不认识什么炙炎,我只是个普通的工人,”蔺然的目光躲闪,不敢与皇甫云嵩相视,他挣开皇甫云嵩的钳制,向工地上跑去。 “你忘了华彩依吗?”皇甫云嵩大喊。 奔跑的身影徒然停住,庞大的身躯颤抖。 “你忘了炙炎,忘了皇甫云嵩,难道你会忘了华彩依吗?”皇甫云嵩厉声质问着,步步紧逼。 “别喊了,”蔺然捂住双耳,颤抖蹲在地上。 皇甫云嵩赶到他面前,伸手拿下他捂住双耳的手,他发现,这个健硕的不屈男人在听见那三个字后,眼眶通红,眼角不住的抽搐。 “滚,”蔺然大叫着,一把推开皇甫云嵩。 “五年前出事的夜晚,你同样说着这句话,让我滚,你想保护我,我知道,现在我有实力保护自己,我同样不会放弃,用实力来拯救你。”皇甫云嵩声嘶力竭地呐喊,蔺然惊讶看着他,五年之后的皇甫云嵩长大了,不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新手,而是真正继承了炙炎精神的队长。 “云嵩,你长大了,”蔺然终于愿意正式自己的身份,和皇甫云嵩直面而对,“不是我身后的跟屁虫,如今是独当一面的战士,我不当玄魂师的这些年,还是很关注局里的事,你与苏青衣的战斗我听说了,很不错,很有骨气,”说到这里,蔺然竖起一根大拇指,指向皇甫云嵩。 “蔺然,我知道你忘记不了嫂子,但这些都是过去式,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如何让泉下有知的嫂子放心,你以为是因为她而放弃,其实不然,你放弃的是你自己。” 蔺然不语,他抬起头遥望艳阳的正午,正午的太阳耀眼,晃地人眼睛生疼。 “所谓抛弃,如同在荒野中行走,走过沙滩,漫过戈壁,历尽艰辛找到绿洲,却发觉只是一滩死水,上天夺去了我的挚爱,为何还要独留我一个人苟且,这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为何要我独自一人承受,”说道后面,蔺然早已泣不成声,他跪在地下,吧头深深埋在地里,任凭地上的细沙弄脏他的脸颊。 见到蔺然这副模样,站在远处的萧然心生不忍,他跑到近前,附在皇甫云嵩的耳边小声说道:“云嵩,这样真的好吗,把别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血淋淋挖出,是否太过残忍。”
“你不懂,”皇甫云嵩一脸冷漠,“他是罗生门蔺然,玄魂师大比历史上唯一一个卫冕的玄魂师,他是炙炎队的不败战神,是炙炎队史上任期最长的队长,我不能容忍他在我面前,露出这副软弱的模样,我不答应。” 皇甫云嵩说完,把蔺然从地上扯起,直直的看着他,口中狠狠说道:“我不管你现在如何,从下一秒起,你要重新振作,和我们组成团队,去参加今年的玄魂师大比。” “五年前,彩依死后,我就许下誓言,今生都不会使用我的能力,”蔺然摇着头,推开皇甫云嵩,“请不要逼我。” “蔺然,你就是个懦夫,”皇甫云嵩唾了一口,低声谩骂着,“那个教会我人要有才气,但不要有傲气的蔺然去哪了,你的才气呢,都在搬砖时被消磨掉了,还是在那天夜里,被嫂子的死击的粉碎。” “是的,我是个懦夫,”蔺然喃喃自语,“我就是个禁不起打压的可怜虫。” 皇甫云嵩绝望地摇头,深深一叹,满是遗憾。 他也觉得上天对蔺然太过不公,赋予了他想拥有的一切后,又无情地夺走,这种得到之后的失去,才是最让人神伤失望的。 “蔺然,其实我和你一样,同样经受了不堪忍受的打击,”萧然轻轻走到皇甫云嵩身边,见到黯然的蔺然,一阵心酸,就在昨天,他也依旧如此,用酒精麻醉自己,不愿意回想起伤心的过往。 “你是……”蔺然询问。 “炙炎队萧然,”萧然沉声说道。 “好一句炙炎队萧然,你就是那个制服苍云的萧然吧,我认识你,”蔺然笑了笑,“我听说你弟弟萧白就是苍云的宿主,从楼上坠下。” 萧然苦涩点点头,不愿回忆,他又上前几步,直接问道:“你要怎样才肯加入我们?” 蔺然略一思索,走近萧然,“同我一战,以爱之名,我想见识见识,你失去的,是不是比我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