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或跃在渊，飞龙在天
“轰隆——！” 奔跑之中，乔峰在前，左手猛然回甩，如长鞭，如巨尾。 一道无形气劲破空而至，其中隐隐现出金光，竟如一块块鳞片一般。 神龙摆尾！ 老虎尾巴摸不得，老龙的尾巴更不能碰。 王风在后，同样精通降龙十八掌他怎么会不防着这招。 ‘龙尾’扫来，要说以他的身法加上早有防备，要闪过去那是轻而易举才是。但是事实却偏偏不是如此。 乔峰看都不看，肩膀一抖，左掌如舒筋，动作轻松随意之极，如沉睡的神龙，龙尾无意之中甩动，随意慵懒。 偏偏如此随意慵懒的一招，劲气笼罩的范围也不大，却让王风觉得那真就是神龙在甩尾，随意，却挟风雷之势，让他避无可避。 那是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自已的降龙掌无非就是以技胜人，以力压人。 深厚的功力，独特的运力之法，打出龙形气劲是水到渠成，但那只是用眼睛看到的‘龙’。 简单通俗点说，就是空有其形，却无其神。 乔峰的每一掌打出都让王风有这种感觉，那是他自已没有的东西。 神，或者说是意。 这种东西很玄虚，却不少见，在现世那无数的小说中几乎都能看到。为什么？因为‘意’这种东西，即使是平常人，半点武功也不会的人，都能感觉得到。 玄青丝还在之时，有不少次和他提到过的，武道意志。那是进阶先天的关键之一，可每次他追问如何修炼，得到的回应却总是笑而不答。 经受过现世信息爆炸洗礼的人，再玄虚的东西都听过，可知道是一回事，要具体让他们说出个所以然来，那是不可能。 王风自然也是一样，无从得知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为此，他不是一次两次在暗地里腹诽过玄青丝。 笑笑笑，笑个屁！教徒弟不好好教，就知道傻笑有毛用，你当你是佛祖拈花一笑，别人就能顿悟立地成佛么？ 可实际上他也清楚，这种东西真的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其实也真如佛祖拈花一笑——‘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 武道意志！ 他在乔峰身上感觉到了。 面对那当头甩来的‘龙尾’，王风体内真气奔涌鼓荡，血液如长江大河奔流，再也不能有所隐藏。 身影急旋，劲风如龙卷，一圈圈激荡，猛然一蹿，所有人都只觉眼中一花，就失去了王风身影。 除了乔峰！ 抬头凝视头顶，眼中除了凝重，更多的却是惊疑，只是此时却容不得他多想。 手掌霍然一翻，掌心向上，猛提一口气，那甩出的‘龙尾’竟是倒卷而回，于他左手盘旋缠绕；右掌探出，从左掌之下穿过，身形半蹲。 气劲显现，一股无形压力凭空而生，乔峰身周丈许，像是受到了巨力压迫，凭空下陷寸许。 说来很长，其实从王风消失到乔峰变式，不过是呼息之间。 “吼————！” “吼————！” 两声巨响同时响起，如远古凶兽嘶吼，九天神龙咆哮，震得众人耳膜颤动，隐隐生疼，树叶纷纷下落。 王风的身影显现，就在乔身头顶，头下脚上，双掌之前龙形气劲清晰可见，空气塌陷，像火焰燃烧一样扭曲着人的视觉。 降龙十八掌之飞龙在天！ 乔峰身周尘土飞扬，如巨龙盘卧，双脚猛然一蹬，荡起尘沙，高高跃起，同样的龙形气劲嘶吼而出。 降龙十八掌之或跃在渊！ 一个如九天飞龙震怒，挟下坠之势，威不可及；一个如深渊潜龙久蛰，龙腾之势，莫可阻挡。 一圈圈气劲如水波荡开，不远处一棵足有一人合抱的高大杏树伴随着一声巨响轰然倒下。 两人一触即分，身形各自倒转，飞旋开来，想要御去那无俦巨力。 毫无例外地都内腑巨震，血气激荡，根本压制不住，王风猛地一口鲜血喷出，乔峰嘴角也溢出一缕鲜红。 一路追着乔峰与王风跑过来的众人，两人交手的威势，无论是丐帮还是太湖宫中人都看得是目瞪口呆，胆战心惊。 两人交手的战场早已不限于刚才的杏林中。 他们的交战不像旁人想像中那般，出招拆招，直至分出胜负为止。反而是打打停停，一会儿相对站立，动也不动地看着对方。一会儿又是纵跃奔弛，毫不相交。 这就苦了观战的众人，没有人愿意错过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战，即使是不喜欢武功的段誉王语嫣，甚至是朱碧二人，也是使足了吃奶的劲儿，在段誉的帮助下堪堪能赶得上。 原本所在的杏林距离无锡城不过几里，这会儿不知不觉已经打到了林外，打到了无锡城外，诺大的动静连城里城外过往的江湖人物全都吸引了过来。 加上太湖宫丐帮那一千多号人，那可真是人山人海。这搁到现世里，妥妥的非法聚众斗殴。 只是在这里却无人敢管，就连官府势力在弄明白这是丐帮帮主与太湖宫主在对决时，也只能缩起头来当乌龟，只当不知。 但是江湖中人可是兴奋了，一个个兴奋莫名，奔走相告，转瞬就聚集了这人山人海。 丐帮乔峰，天下间无人不知，太湖王风，名气虽然不及，但在这江南地界也是如雷贯耳，只不过也没几个人认为他能比得上乔峰。 只是此时见了两人对决的威势，一个个被惊得面如土色。 乔峰看着对面的王风，眼中惊疑不已：“降龙十八掌，你从何处学来？” “啊？降龙十八掌？” “那不是丐帮绝学么？这世上除了乔峰居然还有人能使？” “这个王风到底是谁？我怎么不知？” “这你都不知道？我跟你说……” 丐帮几位长老也是脸色大变，有人想质问，却想起刚才那种惊天动地的威势却又生生把踏出的步子收了回来。 旁人的议论，两人自然没去理会，王风笑道：“我会的可多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你现在也不再是丐帮帮主，不是也一样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