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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仙都居,大不易

    终南山,横亘关中,西起秦陇,东至蓝田,大谷有五,小谷数百,绵延数百里,从老子在此留下五千道德真言而发源,到大唐立国,国势鼎盛,京城长安人口数以百万计,香火钱是不可胜数,时至今日,毗邻长安的主峰聚集修行者无数,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因着长安乃是东土大唐的京城,有好事的修行者便将终南山称之为仙都。

    那些个得不了天庭仙箓,进不了西方灵山,也无实力占得洞天福地的修行者纷纷聚集于此,努力挣金丹砂的同时,也不知不觉之间将仙都变成修行者的乐园,长安城有的酒馆,茶楼,客栈,妓院,赌场等等凡人喜爱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而那些修行者所必须的金丹,兵器,法宝,坐骑等等也应有尽有,仙都可谓实至名归。

    广谋和广智慕名来仙都已经有四年了,他们当年跟着观音禅院的金池长老学了些养气的方子,误打误撞的踏入了修行之路,待得观音禅院遭火灾,金池长老撞墙而死,两人便被院主赶出观音禅院,四处漂泊无依,转眼百年过去,两人最终总算在终南山站稳脚跟,已经算是名符其实的仙漂了。

    时值盛夏,太阳火辣,两人躲在店里谈天论地,或者交换些修行的方法,或者谈论哪里的头牌,或者说一说近日的生意。这时店门口迈进一名年轻男子,虽然长得平凡,却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采,只是他身上的道袍已经有些陈旧,进店之后不停的打量着店里的一切,显然是一个刚刚进入仙都的初哥。

    广谋和广智,交换一下眼色,广谋连忙迎了上来,躬身道:“道兄快快请坐,如何称呼?”

    “在下有缘,道兄是当不起的。”有缘显然有些局促,不习惯这个比自己年长许多的男子称呼自己为道兄,再加上广谋一身富丽的唐装,人模人样,与自己这身道袍形成鲜明对比,他有些心慌的依言坐下。

    这时广智已经端了一杯水上来,笑道:“道兄请喝水,这是仙都独有的山泉水,生津解渴。”

    天气炎热,有缘刚才已经走了一条街,着实渴了,少年人定定心神,一饮而尽,广智态度极好,热情满面,赶紧接过杯子,道:“我再去给道兄去倒一杯。”

    广谋趁着这个空隙,自我介绍道:“在下广谋,他是广智,想必道兄已经打听清楚,我们爱家是仙都最大的中介,有口皆碑,不知你来敝号是要买房呢?还是租房?”

    有缘连忙答道:“租房,我想租一间房,能住就行。”他刚才在碧丹阁已经向那里的火工,火生打听过仙都的房价,令人咂舌,因此特意强调能住就行。

    此时广智又端来一杯水,陪着做到他身边,对柜台后的广谋道:“广谋,你给道兄找找合适的,一会儿我们带道兄去看看。”然后笑着对有缘道:“道兄,你是刚来仙都吧,从哪里来啊?”

    有缘老实答道:“我从五庄观来。”

    广智语气中透着一丝羡慕,半真半假道:“现在正值八月,你是五庄观的弟子吧,哎,名门正宗,羡煞我等这些自行修行之人啊!”

    “哪里,哪里。”有缘道:“吾师曾言修行看个人,哪里出身并不重要。”

    “话是如此说,哎,其实差得远了,你看我修行百年,才勉强入了人仙之列,连绝术都还没有悟出来,这四百年后的雷灾都不知能不能躲过去呢?”广谋自怨自艾一番之后,又问道:“不知道兄在哪里高就呢?”

    “在临街的碧丹阁。”有缘答道。

    “不错,不错,那可是数得着的修行司,在终南山上炼丹的地方,除了它就属青丹阁了。”话已至此,广智已经大致摸清楚有缘的底细。

    果然旁边的广谋似模似样的接口道:“道兄,你今日来的不巧,离此处近的只有一处了,南峰有一处宅子,宅子外还带着一间院子,着实不错。”

    有缘只当是真,接口问道:“不知要多少金丹砂?”

    “两粒。”广谋答得特别自然淡定。

    “两粒?”有缘惊得站起身来,他怀里可是一共只有三粒,这还是刚才在碧丹阁提前支的一月薪水,房租都占了三分之二,还得吃喝,若是如此他一年估摸着都难以炼出一枚金丹来,没有金丹,如何能增长法力,想到此,他转身就要出门。

    广智见状连忙一把将他拉住,笑道:“道兄,你别急着走啊。”

    广谋赶忙接口道:“道兄,你听我说,那宅子南北通透,布局合理,带着院子,一天到晚都能享受阳光,而且那处位置也不错,离碧丹阁不远,驾着云说话功夫也就到了。”广谋上下两片薄唇不停,唾沫翻飞,一套接着一套,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道兄你有所不知,”广智跟着一唱一和,道:“这仙都不比别处,修行者数以万计,如今住处可是日益紧张,这房租自然高一些。”

    这两人滔滔不绝,有缘初来乍到,听了不由有些意动,皱眉问道:“不知那宅子天地灵气如何?”

    广智答道:“这个吗,道兄大可放心,仙都乃是数得着的洞天福地,只要是在这主峰,天地灵气浓郁的很。”

    广谋更是补充道:“道兄你有所不知,其实那便宜的地方不是没有,长安东面的华山也是一个不错的洞天福地,只是驾云过来便要上一个时辰,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抓紧时间打坐呢。”

    广智,广谋乃是在仙都混了多年的老油条,察言观色心知有缘已经动心,果然有缘咬咬牙,叹道:“你们带我去看看那宅子吧。”

    “好嘞!”广智,广谋一声得令,喜上眉梢,连忙头前带路。

    有缘跟着广智、广谋驾云而起,果然如广谋所说,确实是说话功夫就到了,广智,广谋打开院门,有缘紧随其后,走了进去,有缘才发现哪里有什么院子,只是三面厢房围成的一个天井,仰首望天只有巴掌大小,再逐一推开房门,只见里面及其简陋,只是有一桌一椅一床而已,西边的是一个厨房,除了一口锅外,其余什么都没有,有缘咂舌道:“就这也要两粒金丹砂?”

    广智,广谋齐齐点头,广智已经开始为有缘考虑起来道:“道兄,此处有两间空房,你租下之后,回头可找一人合租,分担房租也是可以的。”

    有缘想想道:“那这房租可否再便宜一些。”

    广谋摇摇头道:“道兄,实不相瞒,这房租乃是此处土地所定,我们根本就做不了主,你要是相中了,我们会去请土地手下的典簿来与你定下契约。”

    有缘此时已经被两人说的头晕脑胀,点头道:“好吧,就此处吧,我回头再去寻摸一个人来合租。”

    广智,广谋喜笑颜开,广智提醒道:“还有一样,不知道兄是否知晓,我们是要收取一月的房租当做跑腿费的。”

    有缘听了更是不淡定了,道:“你们还要跑腿费?两粒金丹砂?这也太多了吧。”

    广谋点点头道:“道兄,你总不能让我们白忙活吧,而且一月房租,我们这行规矩向来如此,我们是万万不会蒙骗道兄你的。”

    有缘摸摸怀里仅有的三粒金丹砂,囊中羞涩,哪里还租得起,就在他准备往外走的时候,空中落下来一个人,有缘一见却是有牝,惊喜问道:“有牝?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牝气喘吁吁,胸脯起伏不停,此时她换了一身唐装,袒胸露臂,短襦长裙,肌肤雪白引人不说,更关键的是此时她波涛汹涌,三个男人都看呆了眼,有牝却是没有注意这些,一手叉着蛮腰,一手指着广智和广谋的鼻子骂道:“你们连他也敢坑,他可是你们小姨妈我的同门。”

    广智,广谋对望一眼,前者赶紧低眉顺眼道:“小姨,小姨妈,我们着实不知,你大人有大量……”

    “他没说他出自五庄观?”有牝大刺刺的打断他道:“哼,可怜我妈将我托付给你们,你们就这么对我。”

    广谋赶紧对有缘,厚着脸皮道:“道兄,我们眼拙没想到你也是出自五庄观,这宅子一枚金丹砂租给你了。”

    有缘不知所措,微微一愣,道:“那土地那里你们如何交待?”

    有牝闻言冲有缘嗔道:“呆子,你还不明白,他们和典簿合伙骗你金丹砂呢?”说着依然不满的冷哼一声。

    广智知道这个小姨妈性格如她的身材般火爆,他最是会察言观色,看这情势这个叫有缘的还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小姨夫,自己人还坑个屁,他赶紧一把拉着广谋往外走,边走边道:“小姨妈,我们的跑腿费也免了,回头我们将租房的契约给送过来,这下你满意了吧。”

    有牝此时才扑哧笑出声来,笑着对依然愣愣的有缘道:“不知怎的,只要一见到他们两个,我总是喜欢训斥一顿,说起来也有四年没见了。”

    有缘看着广智广谋的背影远处,此时才愣道:“你是他们的小姨妈?可是他们比你大上好多?”

    有牝点点头,将手中的包袱递给有缘,然后进屋开始收拾起来,边收拾边道:“我本是西番哈咇国人氏,在西番哈咇国也是大家大族,一支支传下来,年龄相差巨大,按照辈分,我确实是他们的小姨。”有牝手脚麻利,将这屋中本就不多的家具擦拭干净,又找了笤帚准备将那院子打扫一下,有缘哪还会愣着,将笤帚抢过来,将手中包袱还给有牝,自己开始打扫起来。

    有牝喜滋滋的看着有缘,满脸的幸福,道:“其实说起来我能入五庄观也得感谢他们两个,他们当年被院主赶出观音禅院,不敢回家,只有我母亲心好,收留了两人,两人为了感恩,便开始教我打坐,感受天地灵气,因此我才被明月师兄选中,也是四年前两人才听明月师兄说了修行者的三灾利害,大惊失色,才离家到终南山来,看能不能有些好的机缘,提高法力,争取躲过那雷灾。”

    有缘听到此才明白她与两人的关系,又奇怪问道:“你怎么也到终南山来了?”

    “碧丹阁也雇了我啊。”有牝淡淡答道。

    “什么?”有缘惊得满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木系法术能助人回复法力,火工炼丹之时,要消耗法力,到时候就我的用处了。”有牝说到此就来气,道:“还说呢,我一路紧跟着你,见你进了广智广谋的店,便去给你买件衣服,结果转眼你就被他两人骗到这儿来了。”

    “衣服?你给我买衣服?”

    “当然不止给你买,顺便我也换了一身,你看好不好看?”说着,有牝笑嘻嘻的转了一个圈,长裙随风起舞,引得有缘直舔嘴唇,口干舌燥,木木点头道:“好看!”

    “那就好!”有牝见有缘称赞,喜笑颜开道:“可是花了我一粒金丹砂呢。”

    “一粒金丹砂?”有缘听得直眼晕。

    “你放心,这些衣服的花销我出。”有牝的话让有缘暗送一口气,然而有牝接着说道:“不过房租我可是不会付给你了。”

    “房租?什么房租?”有缘有些不解。

    “呆子,你这儿空间房子,本姑娘无处可住,便住你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