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等待的四季
“娘亲？” “修儿，你想救她？” “娘亲，修儿从未求过娘亲什么，只这一次，求娘亲救救她。” 嫦曦心中猛地一紧，端详着修止的面孔，心中升起愧疚和自责。修止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般焦急和不安的神情，也是第一次乞求她什么。身为母亲，她除了在修止出生的时候给过他温暖的怀抱，之后便再没能有机会为修止做过什么，只是像外人一样，旁观着他的成长。 “修儿你要明白，娘亲就是救了她，她也没有多少生命了，她毕竟是个凡人。” “修儿知道，修儿只求娘亲救下她。娘亲若能救下她，修儿便去求幻界里的那位上神收她为徒，她有了仙修，就能像我们一样摆脱生老病死。” 洛碧幽一直都想拜幻界内的那位上神为师，修止为了能帮洛碧幽实现愿望，向帝乡里的上神们四处打听，得知那幻界里的上神是专门守护归墟幻界的幻神虚璃，虽也是帝乡的神，但行为却不受帝乡的约束，也鲜有人真正见过幻神的面孔，是个极难求见的人。 既是不受帝乡约束，那便是可以收徒的，他去求幻神将洛碧幽收在门下，便不算是违反天规戒律。 “修儿，娘亲不曾为你做过什么，这一次，娘亲帮你，但你要答应娘亲，不可让帝乡的任何上神得知她的存在，更不可再像今日一般，因她失了理智，携她不顾一切冲到帝乡来。你可能做到？” “修儿定谨记娘亲的话，绝不让除娘亲和修儿之外的第三个神知道修儿与她的关系，也绝不再犯今天的糊涂。” 常曦知道修止亲口保证下的话便绝会不食话，放心的点点头。 帝姬嫦曦将虚弱渐散洛碧幽带去了月华殿。一日之后，天女带来消息，告诉修止，洛碧幽已安然无事，已被安然送回幻界。 修止急忙去往归墟幻界确认，果真见洛碧幽活了过来，且不是老婆婆的模样，但年纪也不小，是凡人十八九岁的模样，也就是当初他将洛碧幽一个人留在山林里时的模样。 不知怎的，修止不愿去和洛碧幽相见了。他不愿以比洛碧幽看起来小四五岁的模样站在洛碧幽面前，不愿自己看起来没有洛碧幽强大。思前想后，化作成年男子的模样去和洛碧幽相见。 洛碧幽的身体如帝姬所说没能再回到先前那虽是凡人之躯却如他们一样没有生老病死的状态，为了保护洛碧幽不再受到灵力的伤害，修止在洛碧幽身上设下了一道近身保护结界。 近身结界的时效有限，必须在结界失效之前求得幻神将洛碧幽收在门下。 修止不敢逾越失礼，恭恭敬敬跪拜在虚望宫宫殿山门外求见。 原以为幻神会如众神所说，极难求见，不想跪拜不多时便得到了仙音的回应。 “门外小殿下，无须多礼，且进来吧。” 修止又惊又喜，忙欲折返回崖巅，领上洛碧幽一道拜见，却被那仙音阻止了。 幻神只允许他一人进内。 进入虚望宫，自始自终只有一道仙音和修止交谈，宫殿内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修止猜测着，那仙音便是幻神。既是幻神，便是无影无踪，可幻化万物。幻神答应收洛碧幽为徒的条件是修止必须每日到访讲述一个故事，直到幻神满意为止。 这个条件并无什么难度，但却洛碧幽等不了，可除此之外又别无它法，修止只能试着努力讲出让幻神满意的故事。 每日要抽出时间到虚望宫讲故事，修止便只能放弃和洛碧幽相见的时间。 修止每天都绞尽脑汁的想故事，可无论他讲述什么样的故事，幻神始终不说满意，可他分明感觉到幻神是欢喜的。修止心中困惑，但不敢质问。 日复一日，眨眼十日过去，修止实在放心不下洛碧幽，去崖巅看洛碧幽，却发现不见了洛碧幽的身影。 修止着急，寻遍归墟幻界，最后在虚望宫中找到洛碧幽。 原来，在他那天求见幻神之后，洛碧幽就被幻神收在了门下，这十日里一直都在虚望宫修习法术，只与他一墙相隔。 修止仍继续为幻神讲故事，除了讲故事，他开始向幻神倾诉许多心事。和幻神交谈，他有一种亲切感，很安心，很踏实，就像帝姬给他的感觉一样，但是他不能对帝姬说出那许多心事。 在洛碧幽之后，幻神又收了一名弟子，白汐若。白汐若是后入门的弟子，幻神却偏让洛碧幽唤她一声师姐。洛碧幽对此并无不满，欣然接受。 相比于洛碧幽，白汐若确实更像是做师姐的人。白汐若是神界的孩子，年纪和修止一般大，虽看着比洛碧幽小，但很沉稳，性格有些孤冷，只对修习法术热情，并不爱和修止和洛碧幽一起玩耍。 修止仍然以成年男子的模样出现在洛碧幽面前，不过随着飞升之日越来越近，两人相见的次数越来越少。修止不来的日子里，洛碧幽就潜心修炼法术，思念修止之时便跑到崖巅上站会儿。 忽有一日，九重天上雷电交加，层云翻滚，可又不是要降雨的样子。洛碧幽站在崖巅上极力仰望着九重天，想看清云层后发生了什么事，心里着急，担心修止，忍不住就想飞上去看看，被突然出现的白汐若拦住。 “师姐，是不是修止哥哥在历飞升的天劫啊？” “是。” “那他会不会受伤，要是飞升不了他会怎么样？” “他若飞升不了便不配为上神之子。” 洛碧幽看着白汐若淡漠的脸第一次觉得那张好看的脸其实有些讨厌。 那天之后，修止再没有下来过崖巅，白汐若告诉洛碧幽，修止继任了帝父之位，成为了新天帝，掌管三界，身份有别，他们再做不了朋友，也不会再相见了。 洛碧幽不相信他的修止哥哥会抛弃她，不死心的在崖巅痴痴等候。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十年，人间一千年过去了，修止始终没有出现。 崖巅上飘起了雪花，冬去春又来，春逝冬复来…… “师姐，这幻界内竟原来是有四季的。” “碧幽，别等了，师姐看着心疼。” “师姐，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吗？你永远不要背叛我好不好？”洛碧幽扑进白汐若怀中，紧紧的抱着白汐若娇小的身躯，试图记起那个和这个怀抱相仿的曾经拥有过的转瞬即逝的温暖。 “不会，师姐永远不会背弃你，永远爱你。” 又一日，九重天上霞光满天，祥云浮动，幻界内仙鹤起舞，啾鸣吟唱，就连三生洛水瀑布也发出好听悦耳的叮咚声。原来有无数小水滴欢雀的在瀑布上跳跃起舞。这般喜庆详和的景象，定是帝乡有什么大喜事发生。 “师姐，上面怎么了？” “是新天帝的继任大典。” “新天帝？修止哥哥吗？” 一千年前修止不是已经继任天帝了吗？怎么还继任？ 洛碧幽困惑，白汐若却笑她是等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