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蒙城（上）
当张禹爵风尘仆仆地赶到庐州城的时候，关于清军调动的情报也已经传到了李开芳的手中，正如李开芳所料，僧格林沁的骑兵突袭了位于张老家的捻军总部。 “张德才已经与张老家派来求援的捻军取得联系，他已经直接去接应张大趟主了，根据求援救兵的消息，蒙古骑兵也就数千人，胜保的大部队尚在后面，怪不得张大趟主毫无准备，蒙古骑兵昼夜兼程而来，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张老家没有防备而已。”李开芳暗自向一脸沉稳的张禹爵竖起了大拇指，但是看到强忍着才没有嚎啕大哭的张刀姐，还是有些安慰地说道。 张禹爵不知道李开芳心中对自己的评价，对于他来说无论是张乐行还是张敏行，对他仅仅只是一个长辈的影响，论亲近还远不如近日来朝夕相处的李开芳和芦老照，不过看着张刀姐强撑的表情，心中依然涌出一丝哀伤，这倒仅仅是因为对方是个美女（从后世骨感美女的审美观来看），更主要的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个见面就要喊声姐（名字起的太好了，除非喊丫头）的人，让他感受到了来自家庭的温暖，虽然给这个比自己要小上十来岁的女人当弟弟，但是作为独生子女的他来讲，拥有一个能够真心相待的兄弟姐妹就助于满足他三十余年的心愿。 “没有僧格林沁跟着的蒙古骑兵，作战意志方面就大打折扣了，完成了突袭张老家的任务之后，驻守休整就再说难免，其他捻军就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张老家的损失应该不大。” “五、副军师说的对。”站在一旁的捻军求援兵张禹爵并没有什么影响，但从口误中可以判断早已认识张禹爵，“蒙古骑兵是从西北而来，被蓝旗首先发现，刘永敬刘盟主就立即派人前来通知，结果比蒙古骑兵早到了一个多时辰，可见当时的蒙古骑兵已经没有了锐气。” “可是父亲还困在那里？” 在接到刘永敬的情报之后，张乐行一面命令通知各旗旗主，一面动员张老家人员集中，有张宗禹所带的童捻掩护向东南撤退。此时，副盟主张敏行带在稚河集的家中，军师龚得树则在履行自己白旗黄边旗旗主的责任，如果不是刚刚结束的那一期文武两班学员庆祝结业没有即使离去，恐怕想把张老家的成年捻军统一指挥都难（与军队不同，此时的捻军都吃住在家，虽然留下守圩寨是为了掩护家人撤退，但是军心可想而知有多么低落。） “姐，你就放心吧，咱爹绝不会死守张老家的，在平原，难以对抗蒙古骑兵呀！”张禹爵很是无奈，历史上僧格林沁之所以能够被张宗禹所杀，除了一连串的指挥失误外，第二次鸦片战争中僧格林沁精锐骑兵损失殆尽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而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张宗禹也指挥了一只能够转战大江南北的精锐骑兵。可是现在，无论是张宗禹的精锐骑兵还是英法联军手中的精锐火器，他和李开芳全部没有，这个在后世电脑上鄙视主角随意王八之气的家伙，又开始怀念起来了。 “铛铛。”李开芳敲了敲桌面上江北地图，指着亳州东南到蒙城道，“二打蒙城。” 两年前，在天王洪秀全批准了东王杨秀清的作战计划后，天官副丞相林凤翔、地官正丞相李开芳率领镇守扬州的二十一个军（太平军编制）二万余人向西绕道豫皖两省北上，在当地捻子的帮助下，先后攻克滁州、凤阳等地，与咸丰三年四月二十九日（农历）抵达蒙城城下，而就在这一天，有天王洪秀全颁封的四面大旗送达前线军营，即靖胡侯林凤翔、定胡侯李开芳、平胡侯吉文元、剿胡侯朱锡锟。已经没有具体职务的李开芳尚能在皖北调动太平军，除了个人威望之外，没有被革除的定胡侯的侯爵起到了最为关键的作用，翼王和燕王南下江西后，皖北可就只有他这个侯爷。 “蒙城是安徽淮北的重镇，地处颍州府府城（今阜阳）东北八十里。北界涡阳，南连下蔡，东邻怀远，西接颍上。城池依托涡河而建，西北有驼山、狼山，北有檀城山，北淝河经北板桥集入下蔡，实为皖北形胜之地。”李士铦指着仅有县城和河流的地图，大致地说道，“蒙城知县宋维屏说过，淮北捻党蜂起，沿涡河州县多被蹂躏；蒙城为南北要冲，尤为南蛮、太平军所注意。一俟蒙城得逞，必由亳州、鹿邑上犯，以涡河为两道，分窥河南归德······势必将乘虚入豫，为心腹之患。宋维屏在两年前被太平军攻陷蒙城是已经毙命，现任县令是刘瀛阶，刚刚被李月打败。” “虽然蒙城和庐州之间只有寿州一个县，可是福济和和春所率了六千绿营刚刚离开寿州北上，他们一定会先抵达蒙城，这样就可以利用涡河从怀远轻松获得补给，顺着涡河北上涡阳、亳州也极为便利，难到太平军就大批援军开到了。”讲完地形的李士铦考虑了一下有接着道。 “援军是有，不过不大。”庐州守将、检点秦标盛笑着接道，“开始定胡侯是料定这二人一定会驻守蒙城的，所以就命令蓝成春佯攻含山城，给福济以假象，然后装扮大军将其牵制在蒙城县城内。不过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清妖的骑兵既然已经攻下了张老家，无论是继续四处攻击还是休整待援，胜保、福济以及河南的清妖定会改变慢吞吞的行军，加速向以稚河集附近的涡阳县城集中，可能的硬仗已经有人替他们打过了，在功劳上分一杯羹的美事没人会拒绝。” “秦检点的意思是说攻打蒙城县城的机会已到。” “不错，既然含山城受到天国的攻击，能够守得住福济跟和春都不会有把握，反正丢城之过也可以推给下命令的胜保，倒不如日夜兼程在捻军身上多分一杯羹，福济肯定不会留兵防守蒙城县城······” “五孩，照你的意思咱大捻不是更危险吗？”张刀姐和蔡小姐几乎同时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