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败局已定
“大家对我李开芳如何，我李开芳不会忘记的，既然去了捻军，我自然就是捻军中的一员，现在我们的共同敌人是清妖，那么就没有大家之家就不应该分的太清，更不能有隔膜，我只是有些担心······”李开芳自然明白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所有的人。 “担心，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害怕大捻没能力吗？”芦老照没有想到自己所崇拜的人婆婆mama的。 “我是怕张盟主那边没有做好准备······” “这一点请李丞相尽管放心，袁甲三已经被福济整到北京去了，眼下如何整顿袁甲三留下的团练并收复庐州才是他的主要问题，他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主动在皖北挑起战争。”关于捻军准备在秋季竖旗造反的事情张禹爵早已经告诉了李开芳，他认为李开芳在担心的清军先下手为强，但他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历史告诉了他结果，其实就算不知后来的历史，通过分析他也不相信福济有这个胆量在背后再开一个战场，就是袁甲三仍在掌权恐怕也没有胆量。退一万步说，就算碰见一个疯子，在僧格林沁和胜保的主力不南下的情况下，就算没有太平军的牵制，安徽的清军也别想轻松地消灭捻军，咸丰绝对不会让守卫京城的主力轻易南下，何况捻军先在还打着团练的旗号。 “可······可是我被你们所救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扬头将手中的酒一股脑地灌进肚子里，李开芳通红的脸不知道是酒劲发作还是羞愧所致。 “什么，这不可能，就连跟咱们北上高唐的许多弟兄都以为只是去接五孩，五旗首领中也只有几个旗主知道而已，他们绝对不会传出去的。”所有的人几乎五雷灌顶，半天才有人提出质疑。因为所有的人都明白，一旦大捻营救李开芳的消息传开，不仅等于宣布大捻投靠太平天国，恼羞成怒的僧格林沁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挽回自己颜面的。对敌情毫不了解，而且毫无准备的捻军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恐怕没有任何人可以预料到。 “是、是从天国这边传出去了。”李开芳几乎把头埋到了桌子下面。 “什么，你们这不是在背后捅盟友一刀吗？”下面顿时乱了套，一直对天国崇拜不已的罗春妹也放弃了争论。 “也许是我们觐见天王和东王的时候没有把话说清楚。”张禹爵用不习惯铜酒杯敲了敲桌子，使屋内安静下来，“天王既然决定跟咱们大捻联盟，自然要说服下面的大臣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准备。” “五孩谁说的对，如果真的是从天国传出去的话，那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李士铦赞同道，他要帮着五孩把这颗定心丸给大家吃下去，“李丞相回到天京城，这个消息基本上就已经无法隐瞒了，咱们大捻在皖北就分布有很多支，苏北、鲁南、豫东都有，别说咸丰不一定相信这边传出去的小道消息，就算他相信，恐怕一时间也难以锁定目标，公开造反投降天国的捻军都不知道能够有多少支了，再说，清军主力南下也要有个准备时间，总不能盲目南下吧？” 众人顿时长松口气，虽然肯定等不到秋天，但这种事情是早晚必须面对的，是不可能躲避的，只要能够坚持到秋天，等到黄河改口，情形就会朝着有利于捻军的方向发展，（张禹爵除外）加上随着寒冬的到来，清军攻势减缓，熬过这个冬天之后，新生的大汉国就有能力跟清军对抗了。 然而还没等大家再喝一杯酒压惊，李开芳的冷水就已经披头浇了下来：“这个消息虽然是我刚刚得知，但却是早已经发生的事情，嗨。” 李开芳一边摇头长叹，一边给自己酒杯中倒满后，扬手便倒进了嘴里：“有些话我说不出口，但是事到如今却不得不说，反正是我们对不起朋友，是我李开芳连累了朋友。”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丞相还是尽快说清楚，咱们也好商量一下对策。”张禹爵挥手拒绝了众人的劝慰，能让李开芳这样的豪杰走到这一地步，张禹爵相信事情严重程度恐怕难以想象，他必须尽快了解具体情况，已做好下一步准备，他知道历史在这个时候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且是大变化，他这一次必须依靠自己，依靠身边每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才有可能度过难关。 李开芳朝张禹爵点了点头，有抹了一把脸，将脸上不知是喝得太猛撒到的酒水还是汗水，或者是泪水擦掉，红着眼睛道：“早在两司马离开天京城返回稚河集张老家的时候消息就已经传出了，而且当时是以东王的敕令发布的，并点名了张老家和大盟主······” “铛铛铛铛”一阵响动之后，芦老照、冯金标等人脚下多了一片碎裂的瓷盘、菜叶，当李士铦冷静下来看向张禹爵的时候，最后一点希望彻底破灭了，自己寄予了无限希望的“富二代”竟然目光呆呆地靠在椅背上，不，应该是摊在椅背上。 老天爷，你也太不公平了吧，我不知道你选择我穿越到这个时代的目的，在后世我就不是一个鲁莽的愤青，你让我去一个太平盛世我一定会安安生生当一个富家翁，可你偏偏让我来到了这个乱世，而且还让我背上了这么一个尴尬的身份，投降满清先不说心中是否乐意，铁定成不了第二个李鸿章的我注定了这只是条黑路，没有本钱的流亡，到了国外恐怕只能是二等公民，除了抗争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到一个更好的出路，弱小且四分五裂的捻军我就认了，可没想到连这么点基础你都要给收上去。一阵撕心裂肺的诅咒在张禹爵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神奇地冷静了下来，“不，我不能坐在这里等死。”一句心有不甘的话语从心中升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