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以逸待劳!
这一夜横山寨这边是风平浪静,一直到黎明时分,腾龙军伏路侦骑在十里外撞到两个丢盔弃甲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的宋军败将,不敢怠慢,派个十人队押着送回了横山寨,却正是从定边城血战得脱的刘光世和韩世忠两人,这俩人本来逃出来时以为这横山寨还是党项族的那个统领李哆嗦当家,没成想等到得寨前,居然看见一座奇形怪状的新寨立在横山寨前,显然横山寨的变故未必比定边城小得多少。 韩世忠眼尖,居然瞅见那边一堆人头上,李哆嗦的首级歪斜在最上面是第一个,不由得心中鹿撞,脸色煞白,若不是寨上依然飘荡着宋军的旗帜,押送他们的十人队也是如假包换的汉人宋军,这俩落荒而来的兄弟,一瞬时腿都软的几乎要挪不动路了。 史进听闻自称定边城刘光世韩世忠两人来投,便击鼓在新寨的大帐中升帐,这次杨志说什么也不肯再坐在中间主位,史进拗不过他,又望着下头众将期盼的眼神,只好自己做了中间的帅位,杨志在左,鲁达在右,下面朱武、陈达、罗烈、鞠华、李吉、萧遥、墨彪、佘贾鄱和史大山、史一彪、史飞雁等一众牙将校尉俱数到齐,济济一堂煞是可观。 史进点点头,便唤人从帐后请出刘光世和韩世忠两人,因他二人带伤而来,便请二人在边上坐了,其实一早这二人刚被押来时,史进心细,早请墨彪来瞧过,果是定边城统领使刘光世和麾下牙将韩世忠本人,史进便好生抚慰了二人一番,并请军医郎中给二人重新裹创梳洗一番换了衣服,要不然这会儿请出的可是两个血人了。 见一切停当,史进便开口道, “这两位是定边城宋军统领使刘统领和他麾下的韩将军,清晨从定边城来此,昨夜他二人率二千五百军去定边城外偷营,却中了察哥大军的埋伏,死战得脱,全军皆没,我等且听他二人述说一下当时的情形!” 史进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甚懊恼,定边城三千精锐边军,本来若和他横山寨四千战兵两军合作一起的话,足矣正面对撼察哥那所谓的万骑大军,没想到被这个两个愣头青一夜断送掉了,自己到底还是小觑了那晋王察哥,乾珠的哥哥可还真有点本事! 刘光世心中懊恼和悔恨交织,又担心定边城现在不知道怎样了,一时间话都说不俐落,还是韩世忠一五一十把怎么看到察哥调动大军,又怎么想偷营烧去夏军的粮草辎重,结果怎么中了计,最后二千五百人在察哥近万骑兵围攻下如何全军覆没的经过说了一遍。 末了韩世忠又夸那察哥,说那厮虽然年纪不过二十七八,但端的是有大将风度,不但身材长相谋略俱出色,而且马上武艺本事相当了得,世忠虽自诩在边军中是有数的勇将,但却不是他的对手,交手不过十数合,某就气力不加败下阵来,那厮的狼牙棒舞起来出神入化兼蛮力惊人!众将日后若与他对阵,却须多加小心。 韩世忠此言一出,杨志一声冷笑,那鲁达更是耐不住性子,猛捶了一下案几,吼道,“韩世忠,素闻你也算边军勇将,难道浪得虚名?莫不是被那晋王大军吓破了胆,一个番将而已,不过二十七八,虽平日里有些名声在外,可就算有点力气,难道还是我等这里众将的对手?吃洒家遇见,兜头一斧头劈做两半!” 韩世忠涨红了脸,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分辨,毕竟自己败军之将光杆司令,人家得胜之师,刚才看那营盘,怕不是有七八千众,营后光战马都至少有两千匹,兵强马壮几百里来援,就是有点趾高气昂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 可那刘光世吃鲁达这么一吼,倒缓过神来,这厮却不愿意自己兄弟吃瘪,打狗还的看主人咧,自己好歹是定边军统领使,向来也曾知道老种经略相公府下有个兵马提辖鲁达,素来勇健,不过这厮也就是个牙将级别的军官而已,如何敢不把自己兄弟二人放在眼里?这厮便忍不住站起来,一把扯开韩世忠的袍子,露出浑身累累的伤疤和新包扎的伤口,吼道: “我这兄弟韩世忠,素称定边军第一勇将,从来不知道怯懦和后退,每战必奋勇当先!昨夜若不是他奋勇断后挡住那察哥,身受数创,我二人哪又能杀透重围到此!可惜麾下五百铁骑俱丧!鲁达你若有本事,便去赢了那察哥再来说话,否则又何言我等被吓破了胆!” 韩世忠****的胸膛上布满了新创旧伤,看得帐内众将莫不动容,没等史进开口,鲁达自先摸了摸脑袋,站起来冲刘韩二人拱了下手,歉意的道,“却是鲁达莽撞了,韩兄弟勿怪,察哥这仇,早晚包在鲁达身上替兄弟找回场子,就算鲁达不济,我杨志兄弟和史进兄弟俱有万夫万夫不当之勇,赢那个察哥分分钟的事情,一定可以替兄弟你报仇!” 鲁达这么一来,刘光世倒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得跟韩世忠一起拱手谢了,心中却嘀咕,鲁达都未必能赢世忠,他那两个兄弟要赢察哥就那么容易?某自上去对阵那察哥,却是连五七合都支吾不住。 下面罗列性急,站出来嚷嚷道,“众位头领,刘、韩二位既败,那定边城岂不危亦,罗烈愿领五百军为大军前锋,这就去救定边城!” 这厮一喊,下面几个牙将校尉如陈达、鞠华、萧遥等都忙不迭的跳出来要争当个先锋,那大夏察哥的万骑得胜之师,似乎根本不在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腾龙军将领眼中。 刘光世韩世忠看得心里只摇头,腾龙军这伙子将领一准没见过什么叫万骑铁甲骑兵,别说五百军,就是领五千步军,正面对阵也不是人家对手,哪怕守的住,可却追不上,一样是个被动挨打的局面。 墨彪和佘贾鄱久在边军,自然识得西夏铁骑的厉害,尤其那个察哥更是名声在外,这二人一时处境尴尬,有心要反对盲目出兵去救,又怕吃腾龙军众将嗤笑,一时不知该出声还是就蒙起头一切听史进调度罢了! 史进心中自然有数,却看了朱武一眼,这厮心领神会,便站了出来,咳嗽一声,不慌不忙道, “启禀众位统领,若朱武料的不错,那定边城只剩区区五百军,刘韩二位将军又不在城内,我料此城必不可守,此刻定边城多数已被察哥取了,所以去救定边城,只怕未必是我等现在首要考虑的事情!” 朱武一言既出,帐内众将呆了一呆,才觉得这厮说的甚有道理,偌大个定边城,五百人怎么守,除非我家大郎在。。。那也未必守的住。。。
此时探马来报,今早远眺定边城,却见已换上了西夏的旗帜,猜那定边城多数昨夜已然陷落。 没等众将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第二波探马跑的大汗淋漓的来报,西夏晋王察哥,尽起定边城得胜之师,已然往横山寨方向来了! 众将一时鸦雀无声,只把眼睛往帅位上的史进这边猛瞧,刚才还热血沸腾的家伙们,这回才隐隐意识到,就靠腾龙军眼下这点人,跟察哥近万骑野战怕是不成,先想办法守住两个寨子才是当务之急。 刘光世知道自家老爹的脾性,只怕这定边城的陷落,未必真是察哥攻城所下,最可能的结果倒是自家老爹无奈之下降了西夏,这厮心中顿时羞愧悔恨无比,加上血战了一夜又奔波逃命到此心力憔悴,正要待站起来说些什么,却眼前一花,居然晕了过去。 史进知他急火攻心,救醒了便无大碍,又见韩世忠伤势也是不轻脸色焦黄精神困顿,便吩咐亲兵将二人先好生扶了出去,寻个营帐安置调养不提。 有心要待集思广益让众将说说如何应对,却瞧着帐下众将俱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只等下令应敌,叫他们出点主意只怕除了朱武,其他人要么抢个先锋,要么就老老实实装傻听令,就连杨志和鲁达都眼巴巴的瞧着自己,不献一策一计,只等厮杀的样子。 史进心中哭笑不得,难道什么事都推给我一个人去出谋划策不成?这样你等众人何时才能成长起来,须知早晚你们要独当一面!没奈何,史进便把眼来瞧朱武,朱武哪有不知史进的意思,略想了想,勉为其难的站出来道, “禀众位统领,既然定边城已失,察哥大军旦夕就到,依着朱武看,我等不如以逸待劳,就依托横山寨和新寨的地利,守住这两个寨子先,等先挫了察哥的锐气,再觑个机会慢慢对付他,不知大家以为如何?” 众将现在也有点学乖了,知道朱武这厮素来最能揣摩史进的心思谋划,这厮若出谋献策,多数便合史进心思,众将听他如此说,便不再质疑,只等史进发令。 史进微微一笑,道,“以逸待劳,便是如此,我等休息了一个晚上,脚下是新建的犀利营寨,那察哥鏖战了一个晚上,人马至少折损上千,不好好养兵歇马,急吼吼挥疲兵来此送死,此消彼长,我虽兵少又有何惧?便叫他看看史进的手段,让他知道什么是大宋的英雄豪杰!” ================ 裸奔第三天,史进寻思,没票的话这仗可不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