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步步惊心!
鲁达听闻正是郑屠,心中无名火腾腾而起,怒道, “原来是状元桥下杀猪卖rou的郑屠,甚么郑大官人,不过是托庇在经略相公府下的一个rou铺户罢了!二位兄弟且在此等候,洒家去三拳两腿打死他便来!”说着鲁达腾身站了起来就要走! 慌得杨志赶忙一把抱住,三番五次劝他不可造次,那妇人灯下楚楚可怜,越发娇怯增添了几分颜色,只是抽泣着不说话。 史进自在旁冷眼旁观,却没像杨志般劝那鲁达,心中只不住冷笑,且看那父女要演什么戏码。 鲁达被杨志这么一拦,那妇人这么眼泪一逼,这厮的脾气愈发显得火爆,杨志等闲几乎拦不住他,便望着史进道, “大郎怎不劝着哥哥一劝?打死人却须吃官司,万事从长计议才是!” 史进微微一笑,道,“哥哥乃经略相公府下提辖,在这渭州就是不小心打伤了人,吃个把官司也是寻常事罢了,怕只怕吃了冤枉官司,却坏了哥哥名头!吃众人嗤笑!” 此言一出,场内众人皆吃了一惊,杨志不由得放开了手,脸上若有所思。 这鲁达也不蹦达了,只是瞪着牛眼道,“此话怎讲?!” 金老和翠莲这一对父女却是明显的身形一窒。 史进不慌不忙道,“哥哥且莫焦躁,等史进问来!” 鲁达喘着粗气一屁股坐下,只望着史进等他分说,若不是九纹龙名声在外,兄弟三个刚才英雄惜英雄又谈的投契,鲁达便要发作却那忍得住听他! 杨志道,“大郎莫非瞧出什么不妥?!”此刻他似乎也觉得刚才那妇人说话不知是哪有点不对,只是一时抓不住要害。 “这位姑娘,却才听你说,那郑屠花三千贯钱典身钱,要收你为妾,可是如此?”史进问那妇人。 “奴家不敢欺瞒官人,只却是虚钱实契,我父女未得他一文钱,却吃被他家那大娘子赶了出来”那妇人低着头回道。 “敢问姑娘青春几何?”史进道。 “奴家今年十八。。。”那妇人羞红了脸道。 “姑娘与老父投亲不遇,流落渭州,素为可叹,姑娘可知,我大宋寻常人家,月入几何即可维持一家用度?”史进问道。 这边杨志和鲁达对视了一眼,杨志心里暗自叫好,显然史大郎的心思比自己和鲁达要细腻的多,鲁达则气鼓鼓的不说话,且听史进问那妇人话,自家脑子的发热程度却是略低了点。 “奴家不知,家中用度却是爹爹cao持!”那妇人把皮球踢给了身边的老爹。 “回官人的话,寻常人家么,总要有七八贯钱一月开支便可”金老老老实实的道。 “然则,我华阴县悬赏捉拿少华山三个头领,开出的赏额是三千贯,恰是和那郑屠赎买姑娘的典身钱一样,以每月八贯计,三千贯足够普通人家375个月的吃穿开销养家用度,姑娘可知那是多少年?”史进不依不饶,这话与其说给金翠蛾父女听,倒不如是说给鲁达这厮听。 “。。。奴家一时算不的清。。。”妇人的声音有点慌乱起来。 “375个月,是31年零三个月”杨志心算的快,给出了答案。 “姑娘一非皇亲贵戚,二非豪门大户,虽是东京人氏,却不过与老父投亲不着没了盘缠困顿于此的普通女子,当然,姑娘你确有几分颜色,十八九岁也是青春年华,只一件事,史某却是疑惑,哪一个失了心的财主,居然会出一户普通人家30年的收入总和,来纳姑娘为妾?!”史进咄咄逼人。 “大郎此言不错!这渭州府尹,月奉怕不过三四十贯,若他不是个贪官,要纳姑娘为妾,得全家七八年不吃不喝才攒得起这三千贯!”杨志一拍大腿道。 鲁达听到这里,再色令智昏也知道史进说的有道理,自己是一时昏了头,被个颇有几分颜色的妇人哭那么几声看那么几眼,英雄救美的大丈夫气概无限膨胀起来,鲁达自己每月俸禄不过七八贯罢了,要娶眼前这娇娘岂不就得三十年不吃不喝? 这么一想,鲁达从刚才天下英雄舍我其谁,一心要表现要打抱不平要仗义救美人的癫狂情绪中跌落云端,一时又气又恼,便扯着嗓子吼道, “兀那妇人,我兄弟说的有理,等闲人家何来三千贯纳你,究竟是何曲折,却说于我等听实情,若说的有理,洒家依然为你做主,若有半点假话把来消遣我等,洒家的拳头却不识得人!”鲁达这厮最好面子,杨志的冷静和史进的睿智,衬着自己就是一个无知莽夫,如何让提辖不恼。 “官人恕罪。。。确是虚钱实契没得他一文钱。。。许是那郑大官人以为奴家在跟他说笑,是以并未把这三千贯当真。。。”被鲁达这莽汉一逼,妇人腿一软却跪坐在了地上。 杨志看了鲁达一眼,道,“哥哥却不是差点上了这妇人的当!” 鲁达闻言此刻也是嘴里直发苦,显然眼前这美娇娘不是省油的灯,你步步问她缓缓退其实并无慌乱,一句“以为奴家在跟他说笑”,轻轻松松便让人一拳落在了空处。 “那典身契现今却是在何处?”史进问道。 “奴家不知。。。郑大官人自都收去了。。。”妇人低着头无语哽咽,末了又道,“许是被郑大娘子发现后一把扯碎了烧了也未可知。。。” 话说到这个份上,鲁达再笨也知道,一切不过是这妇人的一面之词,若就此扯着这对父女去跟郑屠对峙,到时候啥证据没有,堂堂经略府鲁提辖落了个见色起意不辨是非诬陷好人仗势欺人,那可真是一世英名毁于妇人之手! “如此,我等兄弟即撞见此事,你等的冤屈,若所说为真,那郑屠可真就不是个东西,史进带你二人就去找那厮对质可好?只怕到时郑屠不认,光凭你父女一面之词就去兴师问罪,末了倒叫我等兄弟吃人嗤笑,你等可还有其他人证物证没有?!”史进不忙不忙的点中了问题要害。 “那郑大官人。。。着落在客店的店主人和小二哥看管我等只要收那典身钱,不知可否为证人。。。”妇人迟疑的道。
鲁达闻言精神一振,若是郑屠吩咐那店主人看管金老父女追讨那子虚乌有三千贯典身钱,那岂不就是个活的人证? 杨志却怕那店主人到时候不肯得罪了郑屠说那实话,若真是自己这三个好汉打上门去,若店主人是郑屠的人,等闲如何肯说实情? “郑屠当你等面吩咐店主人看管你等,追讨那三千贯典身钱?!”史进追问道。 “。。。却是派了伙计押我父女二人去住店时,那伙计吩咐店主人和小二的。。。”妇人咬着牙犹豫再三道。 鲁达闻言又是一窒,怒道,“兀那妇人,好生让人焦躁,怎么每句话都落不到实处,岂不让人急白了头!” 杨志听了也在一旁轻轻摇头,却看史大郎继续问她。 “怎知那伙计是郑屠的伙计?你等是从别处搬去店主人那住店,还是从郑家搬出来去住店”史进继续问。 “。。。那郑家大娘子好生厉害,奴家和爹爹怎进得去郑家的门,不敢相瞒官人,实是从别处搬去店主人那住店的。。。”妇人无奈的道。 “那伙计呢?是郑屠领着他来送你们去店主人那,还是他独个自己来的,以前见过那厮没有,来送你们时,郑屠当时可在?”史进觉得自己不去做开封府尹有点可惜。 鲁达杨志俱都深深看了史进一眼,自叹心思不如他慎密。 “。。。实是这伙计独自来的,郑大官人好久未见,突然就来了这么一个伙计,自称是大官人派来,说奴家的典身契不合被那郑家大娘子发现,这就要带人过来撕掳奴家,因此大官人派他来送我们去住店”妇人步步退让,却依然滴水不漏。 鲁达此刻已彻底冷静了下来,这厮头脑不发热的时候,脑子可一点不笨,若说为何先前如此莽撞,依着史进看,许是阴阳调和不够,童子功憋的太猛,哪像杨志,风吹雨打见多了欢场的你来我往,所以反倒阴阳调和,气定神闲,不容易上当! 史进问到这里,心里了然,这个伙计便是金氏父女给自己留的金蝉脱壳的活门和替罪羊,到时事有不谐,往这个面生的伙计身上一推了之,大家就是个误会而已,即没有卖身契,又找不到面生的伙计,除非郑屠失心疯了自己承认虚钱实契要强骗这金翠娥,否则死无对证压根无解!甚至。。。会不会。。。 一念至此,史进突然想起一事,便冷不丁问道, “你父女当真见过郑屠郑大官人本人?!” ==================== 点击、票票、收藏,新书榜就靠你们啦!方便的话请参与下本书的悬赏和调查,谢谢!感谢烈火的评价票,还有Master和其他兄弟的的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