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终于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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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文宝这几日心中憋气窝火,特别想要杀几个人出出气。他精心安排准备,明里暗里找了数年的东西,竟莫名其妙到了对面这两人的手里。这令他既痛且恨,既懊恼又憋屈。 “都怪上面的人迟迟不给动手的指令,结果那花大价钱弄來的古图和即将到手的宝藏就这么跟自己失之交臂。” 想起这个,童胖子就感觉自己连活着都好像失去了意义。 从那次两人整整外出三日來看,一定是有所斩获了,只是不知都得了些什么。虽然自己安排的人并沒有发现他们有带什么东西回府,但他可不相信这两个人会是省油的灯。 再说,还杀了他三堂的三十几个好手。这笔账是一定要算在这两个嚣张的人身上的。 早知如此,就该早早动手,在府中下手直接除了两人倒还干净些。也不会让他损失那么大了。 成大事者就要当机立断,一旦抓住机会,就要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叔叔一直举棋不定,优柔寡断,待此二人回了京,到时候他的顾忌会更多,哼!实在不行,就由自己來帮他破釜沉舟吧。 当时接到的命令只是栽赃,这童贯就已经是心怀不满。 “还不如直接杀了,一了百了。弄得现在,自己不但垫进去那么多的金银财帛,又失了宝藏,死了手下,真是越想越觉得窝囊,这口气不出,誓不为人。” 看着前面走远的一行人,童贯的脸孔立刻就扭曲了起來。哼!那两人身上一定有秘境带出的宝贝。 “上古的宝藏啊!都有可能是神仙留下的宝物,万一是长生不老药”……童胖子的口水几乎都要流出來了。 咬了咬牙,反正上面交待的东西已经塞进了车里,到时候,杨煜死不死这屎盆子也算是扣在他头上了。而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这两人,夺了宝贝才是正经。 招手唤來了宋瑾,低声吩咐之后,童府众人也打马走了。 官道之上扬尘缓缓落下,四野俱静,风中再沒有一丝声响。 半个时辰之后,一队黑衣蒙面的杀手骑着马风驰电掣般一掠而过,带起的路边片片黄叶,飞卷着四散奔逃,熙熙攘攘地喧闹之后最终只得又回归于泥土之中。 虽然知道此去这一路必然免不了杀戮和伤害,但切切实实地经历和看到又是另一码事了。 战斗沒有一刻钟就结束了。几乎是一面倒的胜利。那些应该是对手豢养的死士,死去的自不必说,受伤的也全都咬了藏在口中的毒丸,无一幸免。 这些人大概是知道了杨煜一队的实力。全都携带着涂了剧毒的刀具。沾者即亡的剧毒,cao着同归于尽打法的死士。也着实让队员们头痛不已。 幸好有天下毒物的克星九儿的及时救助,却是奇迹般的沒有出现一人死亡的情况。给受伤的护卫包扎处理之后,杨煜简单的做了一下部署。后面还有将尽一个月的路要走,杀戮只会越來越频繁。他必须做到万全。 重新规划了行进的路线之后,杨煜强行拉着九儿坐进了马车。 “每日必须在车里呆够四个时辰。要保证得到足够的休息。而且,你不是很珍视咱们这个小队的兄弟姐妹吗?那就在车上,更能集中精神。” 说完,杨煜也不再答话,径自打起坐來了。 九儿无奈只得静静地陪在一边,心里想着,反正你出去,我就出去。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一路上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暗杀和偷袭,现在连两位嬷嬷都能面容淡定的对着一地的尸体用餐休息了。 小队也终于是出现了必不可少的伤亡。这让九儿的心里很不好受。 她可以接受在面对外敌侵入的时候,战士们血洒疆场,那是英雄,是气节。 可看着这些本该是英雄的兄弟倒在权利倾轧的暗杀之下,她就感到心中刀搅一般地痛。可她也知道,此去京城比这凶险的情况一定还有很多。她必须尽快的适应。 处理好了伤员,九儿沉默地接过知画递來的水囊,清澈甘甜的泉水瞬间划过喉舌,令她烦躁的心也跟着慢慢平静了下來。 突然,身边的知画小小的声音道:“这女人真不知羞,又來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童小姐來了。果然,娇滴滴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响在了耳边:“奴婢参见王妃。” 九儿懒得搭理她,轻轻“嗯”了一声当做回答。 “王妃真是体恤下属,几个伤兵也要亲自诊治,真是辛苦。可是这男女授受不亲,这肌肤坦诚,王爷会不会多心……” 九儿悄无声息甩出一把匕首,瞬间扎在一只盘旋在死尸头顶的乌鸦身上。“真是刮噪!” 说完,淡然走上前把匕首抽了出來,用旁边一个死人身上的衣角擦了擦,收了起來。头也不回招呼着知画扬长而去了。 看着九儿走远,此时的童若莲才从惊骇中缓过了神,心中恨苦。 那杨煜对着他连眼尾都懒得扫一下,更别提说话了。 想着从这个女人身上下手吧,这陈九儿,又是一副神秘嚣张的模样,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她长得是圆是扁,前几日她送东西说好话,人家代搭不理,今日自己言语讽刺,人家就给她來这么个下马威。 “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儿,叫她怎么下手?”愤恨地一跺脚,女人无奈转身回了自己的小车。 又是十几日过去了。 眼看着离着京城是越來越近了。此地已属霸陵下辖,多是山地丘陵,崇山峻岭。地属秦岭一脉。 行至正午时,眼前又到了一个纵深的峡谷处,两侧如刀劈斧砍一般直立的山峰高高耸立,一条山路蜿蜒其间。 “真是偷袭暗算,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啊。” 九儿清甜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倒是逗得杨煜忍不住扯起了嘴角。 男人随意地吩咐在谷外扎营。 各人用过了饭食之后,杨煜便下令休息。 众人看着正当午时的大太阳,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杨煜唤了九儿躲进了马车里,两人喁喁耳语了几句。九儿就带着风走了,直到天擦黑了两人方才回转。 童若莲刚开口说了两句怪话,就被一枝射歪的箭射断了发簪,一头乌发撒了满脸,吓得她一溜烟躲回了车中再也不敢出來。 雷满面无辜地跑了过來,口里还喃喃自语着:“哎!退步了退步了,怎么就沒射中呢?看來还要再接再厉,下次争取一次就搞定。” 说完也不理近前那马车上瑟瑟发抖的两人,径自拿了箭走远了。 是夜,浓雾如期而至。月亮也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面纱,看不清它的真面目。 杨煜叫來了各小队的领队,如此这般吩咐了下去,又在九儿手里领了无数的挠钩绳索一类的东西。众人收拾了行装,趁着浓雾快速进入了谷口。 一刻钟以后,身后果然传來了喊杀之声,众人加紧了速度,向前疾驰。 童若莲竖起了耳朵细心聆听着动静,只听一声清亮的哨音响过,突然这童若莲就感觉困倦难捱竟睡了过去。 须臾,轿帘打起,两名壮汉像扛包袱一样,把两个女人甩在了肩头,用绳子固定好,也向着山壁上爬了上去。 看着自己的人都上了山壁,九儿一把全收了车辆马匹,又放出近百只背插高旗的绵羊,风雷二人将羊群向着谷口继续赶了过去。不出所料,谷口埋伏之人一听见动静,也向着谷中掩杀而來。二人一见得计,将羊群分成两边各自驱赶而去。自己则轻轻松松跃到山壁之上看起戏來。 耳听得谷中喊杀声震天般响起。鼓声,惨叫声,好一个凄惨了得。这一打就是大半夜,直到快凌晨了,才渐渐沒了动静。 山壁上众人也吊了一晚,听得杨煜的哨音皆欢喜地向着谷中回返。 九儿早已等在谷口,身后是完整无损的行李马匹。 众人早就习惯了王妃的怪异,皆不以为奇。 现在杨煜给所有的自己人都喂过了清心丹,自是不担心背叛的问題,所以也不怎么避讳他们。 自有小队去谷中收拾残局。这次大概是觉得他们一行人在劫难逃了,居然找到了几个活口,还有一个莲花印记的银牌。 杨煜接过银牌,仔细摩挲了一会儿。突然细细传音给九儿道: “这些人很有可能就与白衣圣教有关系。我曾经在一个孩子的尸体上见过这个印记。是被人掐死又被挖了心肝。在那孩子的锁骨处就有这个印记。我当时就想,应该是镶嵌在凶手护腕上的东西,在掐着孩子的时候抵在了孩子的锁骨上。沒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它。” 两人的神色皆凝重起來。 看起來这京城之乱不会太远了。 两人也來不及唏嘘感叹了,整顿了人马,便抓紧时间上路了。 童若莲醒來的时候发觉自己正身在上下颠簸的马车之中,她连忙拉起了车帘,看到的是快速行进着的小队和四周扬起的烈烈风尘。 驾车的是小队的护卫,发觉了异常,头也沒回道:“马车跑得快,小姐请坐好。” 童若莲挑挑眉,也不说话,老老实实地坐回了车内。心里十分抑郁,不知这杨煜是怎么带队的。她一向引以为豪的魅力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挫折之后,竟连个小小的车夫都搞不定了,这让一向自信的她感到十分的无力和茫然。 “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自己还有时间和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