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平时走这行商的人多么？”

    “不多，搁在夏天一个月能有三五波单脚商就不错了，不过咱这收的少，还是有不少胆大的敢冒着被吞的风险走咱这口子，到了冬天，基本上就没人敢走这了。对面这俩人一看就是鞑靼人，只有这些疯子敢冒着得罪咱们的风险行商，看着吧，往后半个月，至少还得十几波这种小商小贩偷过。他们聪明着呢，每次都不多，两三个人带着两三匹马，让咱们不舍得人命去追，要是超过十匹马的货，我绝对豁上三五条人命也抢他娘的。”一边说，吴蒙还狠的牙根痒痒。

    “干嘛不杀掉他们？”赵羽有些疑惑。

    “杀？拿啥杀？您是文官吧，别看咱们这八牛弩能射一里地，可是根本就射不准啊，对付成片的骑兵还能靠蒙，对付这一两个人，那不是给人家送箭么？大人是不知道啊，咱们这箭在草原上可是稀罕物件，不用多了，五根箭头就能换一只羊呢，像八牛弩这种重箭他们更是能拿一头牛来换的，都是上好的钢口，回去改成长矛比弯刀都好使。以前不是没试过，不过都喂这群契丹狗了。”

    赵羽听完吴蒙埋怨，却是不信邪的走去了旁边架在城墙上的八牛弩，在旁边架子上仔细挑了三根比较匀称的弩箭，说是弩箭，其实跟长矛差不多了，前面是近半米长的箭头，虽然不算锋利，但是绝对结实，三条弓臂设计的八牛弩绝对是中国古代冷兵器的精华，通过三条并不算大的弓臂来增加射击时的力量，如果想达到同样的效果，正常的弩车仅仅弩臂就得有现在整个弩车重了。

    后面的绞盘已经将弩弦上好，鸟丝正好想试试这弩车怎么用呢。将三根重箭放在弩床上，随便调了下角度就对准了对面两人前面三十多米的地方。拿着另一支箭的箭杆子在机括上一杵。

    嗡……的一声三支箭就飞了出去。

    不得不说，宋朝的东西果然精致，比自己预想的要强不少，三支箭的轨迹基本就是直线，二百多米外的人几乎没啥反应，箭就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当然了，鸟丝不是神，虽然他箭射的挺准，但是第一次用八牛弩，要是一下能命中二百多米外的移动靶，那他就是神了。

    “愣着干什么？还等我给上绞盘啊？”

    好吧，无奈的吴蒙只能跑过来给赵羽上起了绞盘。不得不说，人长的壮是厉害啊，两个普通士兵要费好劲才能上好的八牛弩，吴蒙一个人就上了起来，并且还快的不可思议，仅仅用了二十多秒钟哦。

    上好弩箭，摘下挂钩，吴蒙一步到位的给赵羽准备妥当也不过只用了半分钟而已。

    而此时的赵羽，还看着对面呢，一看弩箭准备好了，立刻就将机括砸了下去。

    嗡，又是三根利箭。

    要么说有的人要钱不要命呢，对面这两个胡人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他们竟然不顾一切的跳下马去捡弩箭。

    好吧，两次发射虽然有些偏差，但是毕竟偏差不大，因为赵羽也没再去调整弩床的方向，于是乎，有一个胡人很悲剧的被蒙到了。

    一米多长的弩箭一下子就将人穿透，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而另一个胡人立刻哭喊的扑了过去，那凄惨的哭声，隔着两百多竟然都能听到。

    “愣着干哈？赶紧的再来一次啊。”

    哦，吴蒙这次超水平发挥，虽然愣神用去了十秒钟的功夫，但是这次又过了不到三十秒就上好了弩箭。

    赵羽看了看弩床底下泥土的痕迹，轻轻的踢了两脚，又将弩床调整了一下位置。三支利箭又一次飞了出去。

    看到对面的情况，吴蒙自脚底冒出一股子寒气，这新来的上官真的是二品文官？打死他都不信啊，这杀人不眨眼的架势，比自己还狠啊。他太可怕了，竟然利用胡人的贪婪坑死对方一人，而后，又利用对方对亲人的亲情，再坑死一个。问题是他怎么知道弩床两次射击的位置都差不多呢？好吧，自己想多了，好歹对方也是上官，对于大宋的军械有些了解也是正常的。

    剩下的事情当然就没啥好说的了，吴蒙立刻派出两艘渡船加上四个士兵去将对面的两人四马拖了回来。

    而赵羽也没闲着，立刻召集几个士兵将西城墙上的所有八牛弩给搬到一起，然后用钝箭连续射击了三轮，终于划归出一片密集箭着点，好在对面能走人的地方实在是很窄，仅仅不到十米的范围能跑马，四架弩床能将十几米的范围封锁个密不透风。

    而吴蒙更夸张，一看弩床还能这么用，立刻将另外两面城墙上的八架弩床也命人搬了过来四架，好吧，十二架弩床，一次就是三十六支箭，别说人了，兔子也甭想从眼前消失啊。

    城墙上有望楼，日夜都有人坚守，还算吴蒙有良心，站在寒风中的哨兵身上足足披了三层羊皮袄，两个时辰一轮值。

    除了轮值的四个哨兵，其他能战的兵士已经全部被吴蒙召集了起来。

    乱哄哄的足足有二十多分钟，士兵们才算是集结完毕。

    看着下面歪七扭八的士兵，赵羽一阵无力感顿时袭来。好么，大宋怪不得软弱啊，就这么个兵员素质和纪律，这还是边军呢。

    含糊不清的废话一大堆，士兵们并不关心赵羽的那些名头，但是他们总算是知道赵羽是他们长官的长官。

    正常情况下，阳方镇应有镇兵两千人，校尉两名，队尉官四名，副尉官四名，队正二十人，副队正二十人，什长六十人，副什长六十人，伍长二百个，副伍长二百个。

    一般来说一伍是伍人，正副伍长领三人为一伍，其实伍这个词就是伍的意思。

    一什是两伍，这是指的正常情况下，古代兵员很杂，很少有部队是满编的，但是满编情况下，什的意思就是十的意思。

    而队正就不同了，队正就算是官了，队正以下的都还是兵，正常情况下，队正已经是正九品的官职，一辈子都有朝廷养着了，士兵们混到队正基本就已经混出头了。而队正们一般都是带一百兵员的。十个什的兵员在有些小型战场上也算是主力部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