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艰难抉择
灰褐色的岩石又冷又硬，坑坑洼洼的参差着丑陋的面孔，就像是大雨过后的泥路，恶心异常。 雪因闭起了双目，她默默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君影的剑划破了空，无声无息的刺到了她的咽喉上。 剑尖点着雪因的肌肤，却未刺下去半分！ 君影看着她很是苍白的面颊，手中的剑再也无法移动。 这段时间的回忆一波一波的涌上心头，时而甜蜜，时而苦涩，时而焦灼害怕，时而安谧温馨，但不管如何，他都不得不承认她在自己心中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他有些无力的垂下了剑，半合着眼眸，余光正好看到了她剧颤的纤手，眼中顿时闪出惊讶，但霎时他又把情绪收拢了回去，低沉道：“你放我出去吧，我不想杀你，我知道你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你怎么知道的？”雪因张开眼帘惊讶的望着这有些倔强的俊逸面孔，轻微的叹息。 “自从我开始觉醒，你的能量就飞快的流逝，你的脸颊现在苍白的就如同洞外的雪，而且。”君影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他的心中不知为何竟泛起了淡淡的酸涩。 “而且什么？”雪因见他停下了话语，忍不住接口询问。 君影抬起眼睛，怔怔的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绝美容颜，好一会才接道：“而且你的手现在颤的越来越厉害了。” 雪因听后，赶紧把手往袖中缩了缩，接着藏进了袍子中。 她忽地笑了起来，笑容很是灿烂。 君影看着她的笑颜竟然莫名的心疼，这是他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笑。 “你想要我放你出去是么？” “是！” “那好，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可以出去了。”雪因说完再次闭起了美目，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君影望着她一脸的决绝，有些不解道：“你能把我拘来这幻境，难道不能放我出去？” “之前是可以的，但是现在不行了。”她觉得每说一句话都变得无比的吃力，忍不住在心中默想：看来能量流逝的越来越快了，也不知还能撑几分钟。 “为什么现在不行？”君影越发迷惑起来，脱口问道。 “你觉醒后，我便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了，所以你只有杀了我才能离开，若是你没有杀了我，我也会死，可是等我能量消耗殆尽而亡，到时你将会永远困在此地，不死不生。” “若是我并不知晓这是个幻境呢？”君影不由得焦急起来，他没想到自己知晓这是个幻境后，竟然需要她的死作为离开的代价，若真如此，还不如不醒！ “若是你没有恢复记忆，依旧沉浸在美好之中，我便可以把你送离武灵，让这段记忆成为永远的回忆。” 这句话刚一说完，她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隐隐竟有些透明。 “我快要支持不住了，你再不杀我，就永远会被困在这里了！”雪因往前迈了一步，心情有些焦躁。 “反正都是死，若能让他出去，这般死在他的剑下也是好的。”想到此点，她竟然一禀，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已在自己的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君影呆呆的看着一脸坚韧的雪因，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悲戚，他竟然不由自主的拖着剑一步步往后退去。 雪因看到君影的表情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她突然觉得就这样死去也值了。 “其实你大可不必难过，你也知道之前的事都是假的，咱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而且就算是你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反正都是死，你就让我临死前再做一件好事吧！” 雪因顿了顿，又开口接道：“你的时间不多了，若再不动手，我的灵魂就要散了，到时你将永生都被困于此地。” 她越是这么说，君影就越是下不了手，他的剑颤抖的如同寒风中的落叶，手就算是再用力也无法使它稳定下来。 就在这时，雪因忽觉整个空荡荡的身体又充盈了起来，她惊骇的望向洞顶，道：“爷爷！” “别说话！好孩子，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爷爷非常满意，我现在问你，你害怕死吗？”话语在雪因的心底响了起来。 在临死前还能听到至亲之人的话，她的心中竟泛起了nongnong的悲伤，鼻子一酸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哽咽道：“不怕，只是有些难过，我真的舍不得你们。” “好，好孩子，爷爷就算是拼了这老命，我也一定会把你的灵给留下来！” “爷爷！” “小子，我问你，你想要出去吗？” 君影茫然的看着地面，不停的做着内心的挣扎，此时被这声音一喝，着实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似得喊道：“想！” “好，那你现在可以把雪因杀了，杀了后你就可以出去了。” 又是这话！君影强压心底的愤怒，瞧着空荡荡的半空，质问道：“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要么你们两个都死，要么她死你活，你只有这两条路可以选择。” “我哪个都不选！”君影无赖似得置气道。 “你舍不得她死？” “……”君影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作答，或许心底是舍不得吧！ “嗯，看来你也并非无情无义的人，好，我就和你说实话吧！你小子杀了她，她并不会死，而且你也可以重返人间，到时你只要将她复活，她的功力还可以翻倍，这么做也算是帮她了。” “哼！” “你不信？雪因是我的孙女，我能为了你这个臭小子害自己的孙女？好了我也不与你废话，你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你再不动手，雪因的灵魂就散了，到时就算是神也是无法放你出来，动手吧！” 雪因微笑着瞧着他，道：“动手吧，爷爷说的都是真的，你再不动手就迟了。” 她说完就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君影虽然不知他们的话是真是假，但想来也不会有人傻到牺牲自己成全他人，一咬牙，举起了剑。 这时面前突然凭空多出五个白衣女子来，正是灵石上的少女。 她们一字排开护在了雪因的面前，同声喝道：“若杀jiejie，先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