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差事
“很委屈？很气愤？有用么？你能干过别人手中的长枪大炮么？” “我的拳头难道只能打畜牲？” “你以为呢？不然先打倒我老头子？” 韦少保从地爬起来，心中怒火化作一拳，攻向封老头的胸口，封老头不躲不防，生生接他一拳，一声闷响，他看着自己的拳头停在封老头胸口，突然一阵钻心的痛，“唉哟”！他一声惨叫，“你使诈！”然后抱着自己红肿的拳头差点哭出来。 封老头掸了掸胸口的石头渣渣，“跟你说了多少次，怒火只会蒙蔽你的双眼，我拿着石头你都看不清，不过，金刚石你都可以击碎，多少有些进步，还得继续勤加苦练才行。” 听着封老头嘲讽般的夸奖，韦少保只叹自己技不如人，这辈子自己再怎么练，怕也是打不倒他，他只有默默提起木棍，上山练功。 世道艰险，他们能在这里生存，超人的本事必不可少，在外人面前病怏怏扮可怜的封老头，转身就变成超级变态导师，一根竹竿如影随形，虐童虐到爆，韦少保三岁时被逼登顶千米高峰，顺便掏了崖壁上一秃鹰窝，一颗鹰蛋是他的奖赏，却惹来秃鹰一整天的追击。五岁在狼窝里睡了三天三夜，差点把整窝被逐的狼都冻病。十岁套了狼王跟鬣狗头领，带到崖顶逼着它们单挑，结果双双跳崖自杀…… 如此高强度在大山里打怪刷野，虽未能让他升级变超人，但也让他感觉老牛逼。驯兽捕猎打打牙祭，野外求生练练身体啥的，很快，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已经可以纵横方圆百余公里，野猪都能拉来当马骑，晚上听不到狼嚎狗吠他睡不着，反倒是鬣狗狼狈见到他就像见到老虎，唯恐溜之不及。 然而，面对野兽他可以恣意妄为，欲望之门却是绝对的禁区，不仅因为搞不到独特的门票，也不仅仅因为残暴的三千守城兵，更因封老头的禁令：若想进那屠宰场寻死，等我先死以后。 显然，韦少保至今伤不了封老头分毫，他神一般的存在，让他既有挫败感，也有更高的追求目标，随着年龄增长，韦少保的武力值不断突破，破坏性越来越大，毁坏森林，偷猎珍稀保护动物，恐吓路人，投诉率飙升。 今天更惹来巡逻队队长亲自上门，若非封老头多加贿赂，别说对方有枪炮，就是那几个巡逻兵的武力值，也足以让他血溅当场。 “好日子怕是到头啰！”封老头自语着，这几天他经过多方打听，知道如今罪恶之城已变了天，以前建立的人情关系不复存在，原本不该存在于这里的他们，终将不存在于这里，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韦少保，他脸上阴云密布，每天每时每刻琢磨着，怎样安顿他的将来？ 终于等到这一天晌午，封老头脸上的阴云褪去，他风尘仆仆从外面赶回来，把韦少保喊到跟前，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保哇，你也二十了……” 不待他说下去，韦少保立马反驳：“等等，我有那么老么？你都不知道我生日，你就断定我二十了？” 封老头手中的竹竿敲在他头上“砰砰”响，他左闪右跳居然躲不掉，索性不躲，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痞子样。 “老头我说你二十你就二十,TMD老子还是从捡到你那天算起的！”封老头也是被他气疯了，严肃的表情不容置疑。 他不嬉闹了，他怎会看不见老头的竹竿在石头地上已经戳出一个个黑洞？他一定有重要事情要宣布。 果不其然，封老头继续语重心长道：“带路这碗饭你也算吃到头了，直接跟你说吧，给你找了个更高端的差事，去龙城保护一个人。” 听到这话，韦少保按捺不住好奇：“确定是保护不是坑人？” 封老头重重点头，肯定地回答他：“保护，是用命去保护！” “这人一定很重要！” “非常重要，保护好了，将来富甲天下，哪怕整个龙城都有可能是你的。” “龙城吹牛逼也不用交税是吧？” “车票都准备好了，还有零花钱。” 提钱他眼睛亮了，赶紧接过那把毛票子数数，“才两百？”脸上不屑，钱却先揣进兜里。 “你是去干大事，将来说不准就富可敌国，何必在意这区区两百零花钱呢，赶紧上路要紧。” “你这是在赶我走么？我偏不走，我还要送你终老呢！” “你咒我呢，老头我至少还能活一百岁。” “我不放心，你不常说这地方鱼龙混杂，我不在，你不怕被恶棍打死，说不定还会被冷枪冷炮秒了，也可能被猛兽吃掉。” “我一把老骨头，提不起它们的食欲。” “老骨头可是鬣狗的最爱！不然，我现在就去把它们全杀了先？”韦少保装作一副随时上山去的样子。 封老头苦口婆心，韦少宝软硬不吃，两人好一番唇枪舌剑。 封老头手上竹竿敲得地面铛铛响，暗忖：老子就不信子撵不走你。在原地打了两个转，猛拍自己额头：“瞧我这记性，忘了给你介绍，那女娃芳龄十八，长得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至今单身尚无初恋……” 韦少保正是双十年华，春心萌发之时，听到封老头的描述，早已在脑海里绘出那可人儿的俏模样，态度急转直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你早说啊，这么纯洁的女生，必须得我亲自出马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外加陪吃陪喝陪睡赔上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一时间，男人的劣根性尽显无余。 封老头不仅不气，反而连连夸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小保！记得低调行事，隐藏本事，隐藏身份……最后，可千万记得别跟人说你是我封老头带大的，切记切记。”封老头擦擦额头的汗，终于松了口气。 “我的身份”他一脸狐疑，自己不就一弃婴，如今也不过是山里的野孩子一枚，还真想知道自己能有个什么别的身份。 封老头从始至终都以山野小民自居，不谈自己的过去，也道不出韦少保的过去，所以见他面色有异，解释道：“你我来自这里的身份，若去了龙城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你过去要懂得随机应变才好。” “切……这世上谁会知道有咱们这号人。”韦少保一脸的鄙视，又问，“你倒是跟我说说得保护多久，工资待遇啥的总得有个谱吧？” “时间是越久越好！待遇也将会是越久越好，你得相信老头！”封老头小心翼翼从兜里翻出一张纸条交给韦少保，上面有被保护人的姓名和地址，叮嘱道，“必须尽快找到她，提供一切可能的保护，据说那边狼很多，而且是色狼！” 韦少保亮出自己的拳头，“打狼高手在此！”迅速将纸条收好，跟封老头打声招呼，便笑呵呵出了门。 其实他并没马上离开，而是鬼头鬼脑绕在窗下。 果然，封老头伸头以为他已经走了，便钻进卧室，撬开自己的床板，里面都是这些年收获的宝贝……取出一陈旧挎包，看着鼓鼓的塞满衣物，他拍拍干净放置床榻一边。 这时，韦少保突然闯进来，从封老头身后将包抢走，嬉笑道：“哇，你还为我准备了这个，差点辜负你的心意，我拿好你不送。”他将破包背起，顺手拎走了他放桌上的酒葫芦，“路上好解渴。” “包是给你准备的不假，可我的酒……”封老头叫嚷着，面对韦少保的自作聪明，他并没像往常那样生气，反而摸着胡子高兴地笑了，“算你小子还有点小聪明，不然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闯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