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孔明墓拜祭
一日,刘伯温带领数名随从,坐着八抬大轿亲往孔明墓地拜祭。穿过高大的牌楼.刚上花石台阶。一筒巨碑矗立眼前,上边有卧龙山人亲书“吾到无人到”五个篆体大字。伯温抱拳深施一礼,抬眼上下一扫,不禁哈哈大笑。“卧龙山人”好个书法,笔笔苍劲有力,字字雄浑气派,比羲之、真卿毫不逊色。就是预事有差,低吾脚下。不想堂堂蜀国丞相只有前眼没有后珠,妄图一个前知五百年后知一千年的虚假歪名。伯温敢笑你矮吾三尺,终没料到你到吾也到吧!碑上预言谬错,欺世骗人,不如推倒砸碎,省得碍眼惑众。”伯温话音刚落,随从两步抢前。举起铁石家伙,将碑击作三截。 伯温十分傲气,眼见得碑倒石碎,不由得嘿嘿嘿一阵冷笑。“素称诸葛亮为名高天下的第一能人,经吾亲验名不副实。从此以后的天下第一能人除伯温之外何人还能取而代之!”伯温背剪双手,得意忘形,呼喊左右,大摇大摆向后走去,不到二十来步,一筒圆头巨碑挡住了去路。此碑石色粉紫,表皮粗涩,满布苔痕,字迹依稀。伯温命随人擦去灰尘污垢,一笔一画仔细辨认,蓦地一惊,顿觉心慌意乱,魂飞魄散,嘴里连喊“罪过,罪过!学生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毁碑碎碣辱没先师,罪过深重,当该万死。”原来碑上是孔明亲笔“只有伯温到”五个楷书大字。 伯温满面羞惭,尴尬难言,赶快恭敬行礼,双膝跪地,诚心虔意,磕首一千。礼毕,身重如山,膝软如泥,怎么用劲也站不起来。正在为难之际,忽然看见圆头碑的下边刻有一行小字:“伯温戴盔行礼脱盔而起。”伯温似觉孔明就在面前,顿感头皮紧缩,发根直竖,慌忙卸下金盔,五体投地,再三拜融,方才站起。不觉出了满头冷汗,湿透了贴身衣衫。刘伯温见第一筒碑时盛气凌人,满不在乎。见第二筒碑时心惊胆怯,目瞠口呆,凛凛威风一下子被杀得遁无踪影。伯温心服口服,从墓地回来特意又毕恭毕敬地到孔明祠中设案焚香,伏首拜师。看见桌上放着一碗凉水,缕缕清香,扑鼻而来。床下放着一双朝靴,周帮正底,针指精巧。出于好奇,端起水杯一饮而尽,穿上朝靴连走三圈。笑日:“喝吾师水清廉不贪,穿吾师靴路正不偏。”出得门来抬头一看,迎面的大照壁上留着诸葛亮亲写的两行金字:“穿吾靴,喝吾水,走到沙丘逢凶灾。”伯温不看则已,一看便知此行不妙,吓得两耳轰鸣,双眼冒花,脸上惊慌失色,肚里暗暗叫苫。伯温一向心比天高,胆比天大,一辈子打仗只胜不败,谋事只好不坏。今日孔明面前领教,自感低矮三尺,胆怯三分,见诸葛亮预知自己有难,料定风云不测,祸在旦夕。回首又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照壁上的金字,悠然叹日:“人生各有志,报国各有途,风雨各有历,寿岁各有终。该死不得活,该活死不得。”随即又朝孔明塑像深施一礼,然后慢步走出大门上轿启程。走过小道往南上了大路,心中一阵犹豫,忽又犯了寻思。忙问:“从这儿到沙丘镇路程多远”轿夫答道:“满打满算也就是个八十来里。”伯温眉头一皱,掀起轿帘探出头来将手一挥:“调过头来先向东南斜插五十里,再向西南斜走五十里,串个大圆圈,绕过沙丘镇。”轿夫遵命行事,一路默默无语。 伯温一行多走数十里路程,远远避开沙丘镇,踏上了回归京都的驿道。在横穿一条久日干涸的漏沙河床时,遇见东西两群顽童各自占领一个沙丘戏耍对打。东沙丘一边布是八卦阵势,西沙丘一边摆是长蛇阵图。彼此抛石扬砾,棍起棒落,亦攻亦守。叫喊撕杀。“东沙丘胜喽!西沙丘败喽!”伯温一听沙丘二字惊得出了一身冷汗,顿觉天旋地转,头昏目眩。立即停马住轿,吩咐左右:“吾师诸葛孔明算透天算透地,神口仙言。吾躲得过沙丘镇,逃不脱沙丘河。吾死心明白,死而无怨,愿留数语以诫后人。” 随从拿出笔墨,伯温书日:“山高总有顶,天大却无边;坐井观天小,登高望天阔。谋胜虑败终不败,取长补短终不短;知错改错终不错,知耻雪耻终不耻。吾居功狂傲,目中无人,从来不思过错,不补短缺,终受吾师严惩。招来丧身之祸。此时醒悟,悔之已晚,望众位传吾留言诫其子孙后代。”伯温写到此处将笔一撂,口吐鲜血,气绝身亡。 随人掩面恸哭,大放悲声。赶快披白挂孝,购棺装殓,连夜租车雇人,扶柩前行。一路泣泣哀叹:“大人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一代英雄豪杰。跟随太祖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奠基大明,饱受风霜。其功其劳,国人皆知,天地尽晓。所憾秉性强傲,不能容人,终至沙丘河滩落此不幸。大人临死悟出自己一生之过,留下金石真言诲诫后人,实是明者之为智者之举,令人肃然起敬,怀念千秋。” 这虽然只是个传说,真假也无从考证,不过这个刘伯温倒是一个奇才不假。至于阿玲口中的神棍,林海南倒是没有多在意。 话不多说,那公主和朴恩贝是两个贪玩的主,见到什么必然是把弄一番,这下到了那算命摊位面前,不由得也多看了几眼,那人见有客到,赶紧起身笑脸相迎。两位姑娘是算卦还是问事啊?那老头故作深沉的问道。 朴恩贝白了那老头一眼,心想,玄学这点本事,自己倒是会些,你这个样子顶多是神棍一个,还敢在面前卖弄,简直是班门弄斧。不过那公主倒是觉得好玩,看着这老头鹤发童颜的,颇有一番仙风道骨,也就不管灵不灵了,她便大手一挥。“算命算命。” 那老头见这人要算命,便连忙起身道:“姑娘好眼力,在我这里算命,无不灵验,请问姑娘是要问事还是求挂啊?” “不是我算,是他要算!”永安公主指着冯建飞道。 冯建飞一脸狐疑的看着永安公主,明明是她贪玩,这下却偏偏把他拉出来做挡箭牌。不过这时候公主已经将他按在了那小桌子旁的凳子上。 那老头一看不止是这两位姑娘,还有这么几位人,更是高兴。然后连忙起身作揖相迎。 “我说先生,你给他算算命怎么样?给他算算前程也好,省得他老是为他的前程担心。”公主故作正经道。旁边的朴恩贝也跟着起哄。
“对对对,你给他算算前程,看看他能不能中个状元什么的。”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我又不信这些,再说了,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们搞这么多事干什么?”冯建飞想起来,却被两人死死按住。 “你就算算嘛?万一真算出你能考个状元什么的,我们也跟着沾光不是?”那公主道。 “就是就是,看看这位先生算得准不准”朴恩贝其实就是想看看这个神棍到底能搞出个什么名堂。 “你们……你们能不能放过我……我求你们了……”冯建飞都快哭出来了。 “你给我老实坐着,不然待会回去我收拾你……”朴恩贝在他耳边低语道。冯建飞便转过头来没再说话。 那老头见有上门的生意,哪能够放跑。合上纸扇,指着旁边的招牌道。 “小兄弟,别怕,金玉良言这四个字并不是我刘某往脸上贴金,我在这京城摆摊二十年,从来就没打过眼。知道我的都叫我一声刘半仙,您放心了算,不准不要钱。” “这老头满嘴的胡说八道,这新京城刚建没几年,虽然以前这里也有繁华街市,但是听他口音怎么也像个南方人,还在这里算命二十年,这不是胡说么?”阿玲在一旁轻声对林海南道。 “先不要将,我们先看他怎么说……这人我看这挺有趣的。毕竟是个老头,这把年纪了大晚上的混个饭吃不容易。我们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拆穿他”林海南轻声道。 “这倒是,他这把年纪了,靠嘴皮子混个饭吃也不容易……就由他吧”阿玲心也软。 冯建飞被两人按着,也不好不算,侧着身子翻眼看着那老头道:“那你就给我算算前程吧,看我能不能考个状元什么的” “好!好!好!请问公子您的生辰八字!”刘半仙纸扇一合装得是有模有样。 “没有!我记不清……”冯建飞本来就一肚子火,现在这个刘半仙还要他的生辰八字。当然是没有好话。 “你少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生辰八字?快说。”那永安公主掐了冯建飞一把说道。 “我本来就不知道,所以我说我不算吧,你们非要我算,我生辰八字都不知道怎么算?”冯建飞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