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上没有美丽的人，只有美丽的心灵。”莉妮想起母亲的一句话，这一刻，她似乎有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很好看，冷冷的笑容带点温柔，好像mama……他很特别，跟岛上的人不同，有种说不出的气质，以前看过一大一小两只蜥蜴，后来它们遇到危险，大蜥蜴为保护小蜥蜴不惜舍身受伤……他明明跟她差不多，甚至看起来比她矮点，但为什么会有大蜥蜴的感觉？ “走吧。”红狑伸手抹去莉妮眼角的眼泪，随即扶起她。 这里显然是一个荒岛，甚至连生物也不见一只，大地也有点凌乱，植物和土地被什么东西袭击过一样，所以不宜久留。 “我们的船……”白狑指了指海边的小船，小船破烂不堪，经受如此风浪却没有毁掉很不错了，不过航海…… “找一些素材修复吧。”红狑皱了皱眉头，此处四周都充满了不安的味道，可以的话她想现在就离开。 于是带着莉妮进入精灵岛的深处，莉妮很自然的走到白狑的身后，就像大蜥蜴跟小蜥蜴一样，白狑身上有着某种安全感。 “jiejie，是血的味道！”白狑动了动小鼻子，皱眉又道，“跟鱼的味道很不同，我很不喜欢这种味道！” 自从大脑凝聚出神之后，在海上飘荡的红狑和白狑隐约嗅到一股来自海洋深处的血味儿，估计是鱼，虽一样很血腥，但跟如今这种血味很不同，鱼的血味蕴含着“大海的味道”，总不觉让人讨厌，而如今这种味隐约也有着“大海的味道”，但，却很让人讨厌！ “是人……”红狑很不安。随后很快意识到，这个岛…… “精灵岛所有人都死了……”莉妮小声道。 “死了？”白狑吃惊，望着她。 “他们都死了，是海，是海杀死了他们！”莉妮心不在焉道。虽自小与族人关系不好，甚至他们不把自己当成族人，但毕竟同为族人，内心难免有些触感。 “你是这个岛的人？”红狑摸着莉妮的头，安慰道。 “嗯。”莉妮轻轻点头。 “这里发生什么事？”红狑又道。 “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海浪……”莉妮回忆。那个巨浪非常恐怖，就算在远方也感受到它的压迫，宛如世界末日般，回想竟然发现自己还活着！还有那个老人，他的后背好像也有一双跟族人一样的翅膀，他是谁？ “看来，巨浪就是我们遇到的暴风浪！”红狑判断道。自己和白狑闯入那个暴风浪的领域，被一股力量卷入了海中，而原来就在海的上方还牵起一股莉妮所说的巨浪，巨浪的威力……似乎还不弱！ 说罢，他们三人走到岛的高处，俯视而看那是一个惨不忍睹的村庄。 尸横遍野！ “唯一幸存者……”莉妮想起那个老人的话。也真正意识到，那些族人全都死了…… “莉妮……”红狑伸手，不忘过来安抚莉妮。 “我没事。”莉妮小声道。这算不上伤心，只能是难过，母亲的离开那才是伤心，而母亲离开后她早已忘却什么是伤心。 “我们将他们归土吧。”莉妮的心情不怎么样。 人，本来就是植物，植物透过“转化”才有了人，人死了自然就是回归大地。 “好。”红狑道。 当然也可以不理，尸体迟早会沉归大地，只是作为一种尊重，一种对莉妮出生地的尊重。 虽是尸横遍野，但并不是那种血腥的场景，也许血液被海水冲洗掉，也许渗入大地，偶尔能在木头上看见浅浅的血迹。红狑想不到出海就遇到这种事，也幸好是自己和白狑，才遇上这个岛的唯一幸存者，才有人将他们归土。既然已经发生，是既定的事实，剩下只可以善后。 “你们好像很惊恐……”红狑喃喃，没有多少伤感。 说到底，人是植物……吗 …… 半日的忙碌快令精灵岛铺上块块的墓碑，因为不知道墓碑的主人，所以只能以数字代替，个别的莉妮知道他们的名字，才划上简单的几只字。入夜前红狑三人终于完成最后一个“归土”，高处一看，精灵岛仿佛多了几分生机。 “好累啊。”看着黑漆漆的天空，白狑很快睡着了，旁边的莉妮也一样。 其实修炼出神的人，可以多日不睡，不过之前挨过暴风浪，加之埋葬了不少人，就算是红狑也感到疲倦。 “晚安……” 就在红狑他们睡觉的一夜间，那个横扫精灵岛的惊天巨浪袭击了另一个岛，岛上所有人遭遇精灵岛的命运，紧接着惊天巨浪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前往下一个目标——红岛。 红岛并非普通的岛，此岛属于大型的岛屿，可称为伪大陆。伪大陆通常有一名镇守的强者，而这名强者名叫龙燕。 只见惊天巨浪很快就靠近红岛，而红岛的岸边有两个人，一女子一老人，他们盯着前方的惊天巨浪，脸色难看。 女子就是龙燕，而老人即是龙燕的管家——鸣叔！ 在龙燕看来，这个巨浪充满不安的味道，并不是因为它的力量很强大，足以毁灭红岛，而是制造它的幕后黑手！ “喝！”鸣叔双手向前一伸，一声喊道，一道无形且巨大的屏障瞬间出现，似乎要抵挡那惊天的巨浪，巨浪一下子冲击而来，屏障将之拒之门外。 “威力很强！”鸣叔皱眉。它的威力比想象中厉害，若不抵挡，红岛恐怕会瞬间被摧毁。不过他也不是普通人，巨浪是很厉害，但只是比想象中厉害而已，并没有真正达到比他厉害的地步。 很快，巨浪的威力慢慢减弱，就像一头凶猛的狮子困在坚牢里，挣扎只会耗尽体内的力气，慢慢地就会变成一只平静如大海的温顺小猫。 “这威力……”龙燕的脸色依旧淡淡。恐怕在之前，有几个小岛殃及了，究竟是什么东西……它会不会再出现…… “不，一定会再出现！”龙燕有预感。而且是不会罢休，甚至威力会更强！ …… 精灵岛被灭一事告一段落，踏上小船的三人缓缓远离。船比之前大了几分，毕竟如今多了一个人，且已逃出南狑岛，不必再担心造船的时间，精灵岛上的资源又丰富。三人花了十数天时间，这天终于要离开。 除了母亲，莉妮已无其他留恋，不知为何，眼前的精灵岛并没有以前那般讨厌，也许那些让人讨厌的人都死了，自己离开了，母亲不再寂寞…… “给你。”白狑递给莉妮一件上衣。这件衣服是jiejie还在南狑岛时亲手编织的蚕衣，因为jiejie亲手编织的缘故，所以白狑一直在好好珍藏。看见莉妮衣衫单薄，他又不忍心，而且感觉莉妮一直好在意自己背后的黑翅膀，这上衣正好可以掩盖。 相处多日，莉妮依旧胆怯，轻轻摇头拒绝。 白狑轻唉一声，上前为莉妮穿上，顿时莉妮整个人的感觉全然一变，感觉就像恶魔变成凡人，平凡的一时间让白狑忘记了她后背有着一双黑翅膀的存在。 “白狑……”莉妮生涩不已。 “嗯？” “谢谢……” 白狑笑了笑。 “心里知道就行了，不必说出来。”红狑也笑了笑，摸着莉妮的头发。 “好了，我下海修炼，你们在这里。”红狑又道。在海面上飘荡实在太枯燥，下海畅游、修炼是必不可少的，总不能一直呆在船上。 “我也去！”白狑连忙道。 “不，你要指导莉妮修炼。”莉妮只是普通人，不懂气和神，始终要进食，所以修炼一定要的。且就算不为食，在这个世界，没点力量怎能生存。 “哦。”白狑有些不愿。 数天过去，自从莉妮修炼出气和神之后，她的气质变了变，或者是相处久了，她少了几分胆怯，内心也多了一份依靠，正是这份依靠，她一直很努力修炼，不想落后红狑和白狑。 “jiejie，是岛，是岛！”白狑兴奋道，这是续精灵岛之后第二个发现的岛。看起来比精灵岛还大，想必一定有人…… “嗯？”白狑的脸色微变，“jiejie……” “是那种味道。”红狑道。 很快，莉妮也嗅到夹带在海风中的那股熟悉的味道，“是它！” “巨浪吗？”红狑看着远方。 “jiejie，我们过去吗？”白狑望去红狑。 红狑有意望去莉妮，莉妮脸色没有一丝的恐惧，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仿佛回忆起什么。 “算……”红狑正想说什么，见莉妮的脸色陡然一变，一双有神的眼睛遥望去那里。 “去！”红狑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