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姐弟（一）
加斯加海洋萨泊海域的一座小岛，岛四面环海，风劲初起。天有点暗…… 滴…… 一滴雨水掉落在一少女的脸颊，少女仰头望天，雨水随之沙沙而降，狠狠的拍打她的小脸，狠狠的，她脸上露出因为挣扎而痛苦的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少女心中呐喊。古书中说的神秘古迹、神奇大陆……难道一生与那些无缘？我想离开，我好想离开，为什么不让我离开，都是因为我是女孩子吗？ 有时候，她好恨！恨前方那些族人，恨他们带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恨自己是女孩子…… “神啊，请赐予我们南狑‘幸运’！” 少女前方有一群人，他们一堆人围住一小片“土壤”，双手紧合向上天祈祷。 “神啊，请赐予我们南狑‘幸运’……” 南狑，是这个小岛，唯一一个种族的名字！ 天偶尔闪雷，似乎在呼应南狑族人，但他们心中都很清楚，这里区区一个小岛，上天哪会理会这些弱如贱草的生命，先前在暴风雨降临之际，慌忙立即举行“创造”仪式，只为顺应上天，而不是上天顺应他们。 顺应上天为的是幸运！ 其中一个南狑族人有意无意瞥去仰天少女，心中难免有些难过：这是一个不幸的人！ 他们不奢望上天能给予什么，不奢望“创造”仪式是否成功……只奢望仪式给他们带来一个“幸运”！ “神啊，请怜悯我们……” “神？哈哈……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神，你们只不过是‘古老思想’的傀儡，可恶我走不出他们指心……”少女冒着雨，嘴巴喃喃语，偶尔惨笑。 “可恶啊……”声音无力，无奈，空虚，悲伤…… “神啊，请……”多么讨厌的一句话再次响起，只是少女已然无力挣扎。 众人祈祷，举行仪式的真正目的是那“一小寸土壤”，土壤开始发出淡淡的幽光，南狑众族人的目光变得炽热，死死盯着那寸土壤。 除了暴风雨的声音，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少女的呼吸，所有人都屏息呼吸。他们不敢发出声音，怕稍微的动静影响仪式，虽在少女眼中这是自欺欺人，土壤里面是“幸运”还是“不幸”又有什么所谓。 “走开！”少女用尽力气驱动双脚，推开族人，跪在土壤的面前，目光直视土壤里面若隐若现的光芒。 光芒现，下一刻便是诞生，此刻个个都无比激动、紧张，谁又哪有怪责少女之心？ 所有人，少女在内，看着，看着，看着…… 雨最大，他们的眼神依旧坚定，不眨一下，不动一分，静静地等待那一刻诞生…… 劈哩！一道闪光划过所有人的脸庞，神情各异，不难看见，少女的小嘴掠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与此同时，一小寸土壤微微涌动，埋藏里面的种子冒然发芽！ “血液拿来……”族长看去身旁的人，向他伸出颤抖的手。只是…… 随后少女的举动一时间惊动周围的人，手指放到嘴前，一咬，一滴红色液体混入雨水当中，缓缓滴落到发芽的种子上…… “你干什么！”一男子狠狠捉住少女的薄衣，一手将她抛出去，随后少女的身体狠狠砸到地上，就像断线的风筝，没有人理会，也没有人在乎她的生死。 “不——”人群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躺在地上的少女不禁微微一笑。 看去那一小寸土壤，种子在不断生长…… 孕育一棵植物，大致有三个过程，采集、种植、认亲！ 采集种子，随后种植，之后是至关重要的认亲，所谓认亲，就是滴血。 种子种出来的植物共有三种，花、草、树，而男性滴血，会孕育出草，女性滴血会孕育出花，至于树，那是传说中的几率！ 即是，方才少女偷偷将自己的血液滴落种子上，那么种子所种出来的植物几乎是花，当然，几乎非绝对…… 这是南狑众族人最不愿意发生的事！ 看着发芽种子慢慢成型，谁也已经无法阻止它的生长，众人绝望跪在地上，双手掩面，他们不想再次看见一朵鲜艳的花朵诞生…… 少女浑身难以动弹，但还是很牵强扭过脑袋，看着那即将诞生的花儿，嘴角充满了笑意。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我可爱的妹……” “咦？”少女收敛了笑容，愕然起来，下意识喃喃，“弟弟？” 轰！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雷，刹那的光芒照亮着那寸土壤，或者是少女第一个发现，土壤上面不是一朵花，而是一棵草！ “草？”很快有族人发现。 下一刻…… “神啊！”每个人都泪流满面，或是激动，或是感激，或是幸福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木然呆住。 “切，真是幸运的家伙。”少女不由嘟嘴道。 …… 雨停息已久，天朗气清，万里偶尔飘过几朵小白云，一小寸土壤旁边，少女静静观察小草的动静，时而靠近观看，时而离远观看，最终索性坐在地上，托腮沉思，“我弟弟会是个怎样的人呢？” 少女虽然不愿意它是弟弟，而不是meimei，但好奇难免，内心还是有几分期待。 “像我吗？” “应该像。” “长得好看吗？” “像我的当然好看。” 少女自言自语，内心满满的期待。 少女在小草旁守候多天，南狑族族长也是眼开眼闭，知她无害“小草”之心，加上自她出生而来第一次满面喜悦，也许自知亏欠她太多，所以没有阻止她逗留。 入夜，少女躺在小草旁边，仰望星空，“弟弟啊，你还未出世已经是自由人，jiejie好羡慕你啊……” 少女虽是南狑族人，但至亲的人只有还未出世的弟弟，她平时想笑，但笑不出，想说话，但也说不出，对着那些整天嘴巴说着“神啊”的人，很难敞开心扉，而对着“弟弟”，她想笑，她想说话，她想告诉世上唯一懂她的人，自己的内心渴望着什么！ 小草一天天长大，生命气息充斥着附近，某天，少女发了一个梦。 “jiejie，jiejie……”一个满面喜悦的小男孩不停推着少女，叫醒了少女。 “弟弟。”少女下意识摸着小男孩的脑袋，“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jiejie，jiejie……” 小男孩跟少女果有几分神似，如果清洗一下少女脸上的污垢，也许更加神似。 “弟弟，你要带jiejie离开……” “不，不，不……”小男孩不停摇头…… “呼！”少女从梦中醒来，下意识望去旁边，清风正吹拂着小草，“梦吗？” 梦里的小男孩很可爱，但在少女看来，小男孩的说话有点可怕，那句“不，不……”，很天真，很无邪，却深直刺激着她的内心，这句，无疑扼杀她心底处唯一的希望，虽然本来就是奢望，但如果小男孩说着“好，好……”，那怕是奢望，她一样会高兴，梦便是好梦。 “算啦。”少女叹了一口气，弟弟说答应带自己走又如何，其他人会不阻止？ “只想你快点诞生，陪jiejie聊天……”少女微微一笑。 自从发那个“噩梦”之后，少女没有再发奇怪的梦，也许她想通了，也许她脑海只剩下期待，静静等待着，那天的降临…… 好一段日子后，估计有三四天吧，小草保持着淡淡的幽光，这是预兆，不出七天，小草就会蜕变！ 此后一天又一天，少女收敛了笑容，与“弟弟”相处的日子真短，已经来到尽头了吗？其实也没什么，弟弟只不过要出世，到时一样可以见，不过不知能不能对话。 少女扫望一眼，周围那二三十只眼睛蠢蠢欲动，欲要驱使各自主体冲上来，少女根本不需怀疑，小草一旦有什么情况，那些眼睛的主人必定突然冒出来。 “弟弟啊，出世了，不要忘记jiejie。”也许这是少女最后对小草说的一句话。 如果“弟弟”没有忘记她，她已经很满足…… 小草的光芒四射，周围一个个族人冒出来，少女很有自知自明，主动离开这处陪伴自己多时的地方，神情冷变，嘴角轻轻翘起，充满着不屑的意味，又变回以前那个毫无笑容的少女。 “神啊……”一群族人将小草围住，呼唤着，祈祷着…… “万物皆生，出来吧，南狑族的‘王’……” 正如少女所言，什么“神啊”狗屁术语全都是狗屁，无需多说，小草一样会蜕变，不过很奇怪，他们每说一句，对应着小草一闪一闪的光芒，大概，正是所谓顺应上天而不是上天顺应。 小草附近突一片光白，族人们闭上眼睛，而后面的少女忍不住回头一望…… 光芒渐消，所有人睁大眼睛看着他！ 族长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王……”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他，是一个会行走的小男孩，小男孩双眼汪汪，笑着很可爱很趣致，令人萌生拥抱之意，当然，一个个的族人都不敢上前。 后面的少女笑了笑，随后变回面无表情，冷冷地独自离开…… “jiejie……” 有点渴望他开口说那两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