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音乐课
上午的第二节课是音乐课。教我们的音乐老师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身材修长，面色白皙而细腻，五官清秀，鼻子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虽然由于为人师表的缘故形象比较正常，没有那些艺术家的作派，但一举手一投足间明显透出一股艺术家气质，看得班里的女生们眼睛里一个劲地冒着小星星。 “大家好！”年轻的音乐老师走上讲台，跟大家打起了招呼：“我姓路，名字叫路平，今年二十二岁，刚刚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很荣幸分配到了第一高中。你们也是我带的第一批学生。我比你们大不了多少，所以在课上的时候我是你们的老师，刻下希望能成为你们的朋友。你们在课下看见我叫我一声路哥就可以。” 路老师的话让所有人都轻松了不少。他接着说道：“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我将带领大家走进音乐的殿堂。音乐这门课呢，虽然是副科，并不计算成绩，但我也希望你们认真对待。因为这一门科不仅能够使你们在紧张的学业中得到放松，更可以开阔你们的眼界，提升你们的个人修养，培养你们的气质，是很有用的一门课。当然了，如果大家实在对它没有兴趣的话，可以对我提出来，我绝不强求。” 接着，路老师话锋一转，又说道：“你们如果不想音乐课的话，在课堂上尽管做自己喜欢的事，睡觉、自习、做作业都可以，甚至看课外书我也不会管你们，期末的时候我绝不会在成绩上难为大家。但是有一样，我不希望你们影响到他人的正常学习。” 顿了一顿，路老师继续说道：“如果大家愿意上这堂课的话，那我希望大家在课堂上都能够认真听讲，我们一起度过一个愉快开心的五十分钟。好了，废话就说那么多，今天是第一堂课，我不想讲什么知识，只是想摸一摸大家的底，对大家的音乐水平有个大概的了解。这样吧。” 路老师用手一指靠窗户那一排第一个小个子男生，说道：“从这位同学开始，按顺序每个人上台来唱一首自己最拿手的歌，当然是要清唱，几句就可以。大家没必要紧张，放开了唱，这个不会记入期末成绩的。好了，这位同学请上来吧。” “我吗？”小个子男生看来一点都不怯场，走到讲台上，对着路老师点了点头，又冲台下鞠了个躬，说道：“那我就给大家唱一首刘德华的《忘情水》好了。希望大家喜欢。” “啊~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雨打风，付出的爱收不回……” 这家伙，看他上台好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没想到声音居然那么难听，跑调不说，嗓音还好像铁片在玻璃板上摩擦发出的声音，听得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路老师微微皱了皱眉，举手阻止了小个子男生继续唱下去：“好了唱得差不多了，有情下一位同学！” 就这样，学生们一个接一个地唱了下去。按照顺序，韩冰、陈芳玉、小丫头和我应该是最后四个，我便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总体来说，这班里的学生们的音乐素养都不高，能做到不跑掉的也属于凤毛麟角。路老师一边听着，一边轻轻皱眉。看来他也对第一次教课就遇上了这么一批学生感到郁闷不已。 很快地，四十多分钟过去了，马上就要轮到我们这四个人唱了。 “冰jiejie，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细心的小丫头看出了韩冰似乎有些异样，坐在那里身子微微有些发颤，便好心地问道。 “我没事的婷婷。”韩冰回过头来，勉强给了小丫头一个笑容：“我只是担心自己唱不好，上去会丢人现眼的。” “没关系的韩冰！”听了两女的对话，我忍不住过来安慰道：“你要相信自己嘛，不就是唱首歌吗，你的声音那么甜美，一定能行的。再说了，你看班里那么多人都唱不好，不是也没人说什么吗？放心吧，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是啊冰jiejie，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小丫头说道。 “嗯……谢谢你们！”韩冰似乎不是很紧张了，咬着嘴唇微微点了点头。 “这位同学，请你上来唱吧！”正说着，路老师点到了韩冰的头上。 “去吧，相信自己，你一定能行的！”我给了韩冰一个鼓励的眼神。 韩冰似乎有了一点信心，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讲台上，先是略显慌乱地冲台下鞠了个躬，接着有些颤抖地说道：“下面我给大家唱一首邓丽君的《甜蜜蜜》。” “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 韩冰的声音响了起来，先是微微有些发颤，似乎有些紧张，调也不是太准，但后来慢慢进入了状态，开始正常起来。韩冰的嗓音确实很甜，真的有几分邓丽君的味道。 “嗯，唱得不错。”路老师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能克服自己的紧张情绪，就更好了。下一个！” 下一个轮到了陈芳玉，只见她走到台上，冲下面的学生们扫了一眼，说道：“我给大家演唱一首王菲的《棋子》。” “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却走近你安排的战局，我没有坚强的防备，也没有后路可以退……” 所有人都在台下静静地听着，都被陈芳玉的声音吸引住了。实事求是地说，陈芳玉唱得确实不错。至少在已经唱完的所有人里算是最好的。 一曲唱罢，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嗯，很好。这位同学，你应该受过专业的声乐训练吧？”路老师问道。 “是的，我受过一年时间的专业声乐训练。”陈芳玉回答道。 “果然如此，你的音准很好，没有跑调的现象，几个难度比较大的段落也处理得不错，高音也勉强能跟上去。如果说不足的地方，就是你声音略显苍白，感染力还差了一些，如果再训练一下的话还会有一定的提高余地。”路老师说道。 “谢谢路老师的指点。”陈芳玉听了后很是高兴，虽然路老师明白地指出了她的缺点，但能让路老师作出点评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全班加上韩冰也不过只有五个。而且陈芳玉能让路老师说了那么多，就更加了不起了。 回到座位上，陈芳玉似乎不经意地看了小丫头一眼，目光之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看得小丫头当时就怒气冲天。哎，看来两女之间的对抗不是简简单单一幅画能化解的。 “有请下一位同学！”幸好路老师叫起了小丫头，这才没让她当场发作。小丫头站起身来，狠狠地瞪了陈芳玉一眼，走上台去。 “下面我给大家演唱一首王菲的《容易受伤的女人》。” 我汗，小丫头也唱王菲的歌，这不是明摆着要和陈芳玉对着干嘛！ “留著你隔夜的吻，感觉不到你有多真，想你天色已黄昏，脸上有泪痕……”小丫头一张嘴，那轻灵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台下所有人都沉迷在了小丫头的音乐声中，不能自拔。 “为了你我情愿给一生，黑夜里不敢点灯，是谁让我越陷越深，让我深爱过的人，越来越陌生……”本来每个人只能唱几句，可是这一回路老师却出奇地没有阻止小丫头，让她把一首歌唱完了。一曲唱罢，台下顿时掌声雷动，比起陈芳玉时的要大上了不少。 “嗯，好，唱得真好！”路老师点头称赞道：“简直是无可挑剔，我真的找不出一点毛病。” “谢谢老师！”小丫头甜甜一笑，走回了座位上，中途又回敬了陈芳玉一个挑衅的眼神，气得陈芳玉险些暴走。 我苦笑地摇了摇头，下一个轮到我了，我迈步走上了讲台。 “下面我给大家带来一首迈克尔·杰克逊的《She’soutofmylife》，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She‘sOutOfMyLife She‘sOutOfMyLife AndIDon‘tKnowWhetherToLaughOrCry IDon‘tKnowWhetherToLiveOrDie AndItCutsLikeAKnife She‘sOutOfMyLife It‘sOutOfMyHands It‘sOutOfMyHands ToThinkForTwoYearsSheWasHere AndITookHerForGrantedIWasSoCavalier NowTheWayThatItStands She‘sOutOfMyHands SoI‘veLearnedThatLove‘sNotPossession AndI‘veLearnedThatLoveWon‘tWait NowI‘veLearnedThatLoveNeedsExpression ButILearnedTooLate She‘sOutOfMyLife She‘sOutOfMyLife DamnedIndecisionAndCursedPride KeptMyLoveForHerLockedDeepInside AndItCutsLikeAKnife She‘sOutOfMyLife 我一开口，那高亢嘹亮而富有穿透力的嗓音顿时充满了整间教室。我那如泣如诉的声音，把一个失恋的男人痛苦、自责、绝望以及无助的心情描绘得淋漓尽致。所有人都沉迷在我的歌声中而不能自拔，甚至连下课铃声响起都不知道。 直到我唱完后良久，大家还依旧在静静回味着我的歌声，一动不动地，连鼓掌都忘记了。不大会儿功夫，教室里响起一阵阵低声的抽泣，包括路老师在内，所有人都泪流满面。只有在家里习惯了我唱歌给她听的小丫头除外，不过她也是眼圈发红。 “简直太美妙了！之音啊！”路老师第一个回过神来，擦擦眼泪摇头赞叹道：“如果闭上眼睛的话，我恐怕真的以为是迈克尔·杰克逊站在我前面呢！天才啊，你是天才！” 台下的人这才明白过来，顿时一片如雷鸣般的掌声，险些把屋顶都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