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赌债三百万
周水大吃一惊,克坚出事了,这比二贵被人绑架更令周水紧张。周水赶忙问:“说细点,咋回事?” 严谨轻叹口气,道:“省公安厅下来了调查组,说是冲克坚来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仅知道克坚的工作被暂停了,这不,克坚在家里蒙头大睡呢,嗨,越到关键时候,越是出乱子。” 这时陆末凑近周水,口气说是哀求也不过分,陆末说:“小周,就看你了,我现在脑袋里就是一团糨糊。” 周水想了一会儿,跟陆末说:“别急。还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二贵也不是短命人。那个……我心里有数。” 陆末头点得就像磕头虫,周水瞥见老安,老安仿佛老了十岁,垂着头,唉声叹气,以往抢着表态、发言、说大话的劲头全没了。 周水扭头又跟小梁说:“没啥大不了的。放心吧,二贵少了一根汗毛你们朝我周水说话。就别哭哭啼啼的了,大家都还没吃饭吧?那个杜叔,您弄点早点,让大家填填肚子,咱们从长计议。” 周水故意把话往轻松里说,主要是想给大家减减压,就算大家愁死,也于事无补。 周水冲周老和白老使个眼色,三个人鱼贯着走进堂屋里。待二老坐下,周水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这次的情况。主题就二句话,这次出去一切顺利,任务圆满完成,顺带还提了一句要在法圣寺建塔的事。 然后周水问周老:“爸,二贵的事儿您咋看?” 周老轻叹一声:“还是发了。这个事情的因,就是打在老陆头上那一棍子。当时若是被关几天,最好再受点委曲就好了。老陆图一时痛快,用车把人换了出来,孰不知这几天拘禁是跑不掉的。你看,这报应从这儿发了。不过,身体、性命倒是无碍的。七日来复,七天内必有消息。” 周水松了口气,道:“那就等七天呗。” 周老摇摇头:“七天之内人倒是能回来,可业不销,事不完。以后类似的事情还要有。” 停了会儿,周老又说:“因果的事牵扯太多,大到一因一会,小到一言一行,甚至随便一个口头语,一个小念头都有报应。你想想,这一棍子打在亲爹的头上,哪能说了就了了。” 正聊着,陆末和老安跟了进来,陆末强作冷静,先说话:“大家就别瞒我了,是不是二贵已经不在了?” 陆末话音未落,老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院子里的人这时候都关注着屋里的动静。老安这一哭,院子里就乱了开来。先是小梁哭起来,紧接着大家便都往屋里拥。这场景让周水哭笑不得。只好大声喊道:“二贵好着呐,这不正商量怎么营救二贵呢吗?老安,你有点谱行吗?” 周老大声咳嗽了一嗓子,这一下管用了,大家都静了下来。周老还是慢条斯理,说道:“我跟大家交个底,二贵没事,我们正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小谨留下,大家散散,你一言我一语的,也乱不是?” 正这时候,院外进来两个人,是陆通父子。周水忙迎过去。父子俩进了屋,自己找椅子坐下,陆通先说话:“自打白爷爷通知了我,我就安排人查了,这都二天了,才上来信。二贵的事跟咱秦阳的社会人没关系。我这样放的风:二贵是我陆通的兄弟,最近和家里闹别扭,离家出走了。道上的朋友若遇上了,就帮忙照顾照顾,当然送回家最好,我陆通必有重谢。” 杜绢给陆通父子沏上茶,陆通喝口水,接着又说:“如果是咱秦阳的社会人干的,我这几句话绝对管用,平时我待他们不薄。就拿我老爸那事说吧,他们也帮了我大忙。说实话,论义气,这些人比官府里的那帮人强多了。这不,赏钱才发下去,真是他们哪个不长眼的干的,早就把二贵送回来了。” 这时陆哲小声问白老:“这个孩子跟您老啥关系?您这么兴师动众的。” 白老看了眼小梁,然后认认真真的说:“姑爷子,末过门的女婿。” 陆哲知道白老没闺女。愣了一下,他也没再追问。然后表态道:“您放心,这事我就当自己亲妹夫的事办,回头我亲自跟咱秦阳有威望的社会人接触一下,虽说不是他们做的,至少可以帮咱们打听打听。您还别不信,有时公安局破案都得靠他们。” 大家都听见陆通小声嘀咕:“帮忙还帮出个姑父来了。” 这时陆末站起来,冲着陆哲父子俩一拱到地,说道:“小可陆末,二贵正是犬子,此事就多多仰仗了。” 陆哲听说过陆末,忙站起身来还礼:“久仰陆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大家风范,失敬,失敬。” 陆末一脸愁容,苦笑一声,道:“让您见笑了。” 正说着严谨忽然插话道:“不会是外来人口或流窜犯干的吧?真要是这些人的话……” 话严谨只讲了一半儿,似乎觉察出自己失言了,剩下的话又缩了回去。依照以往的惯例,这类人作案是先杀人,再讹财。因为这些人大多住在宾馆或出租屋,没有地方关押人质。一般绑到人以后直接就杀了。杀完人再提赎金要求,拿得到钱就拿,拿不到钱就跑,绝不拖泥带水。 陆末也听出严谨话外之意,只见他脸色一白,晃晃身差点摔倒,周水瞪了一眼严谨,严谨低下头不再说话。 周水赶紧解释:“陆老师,您放心,绝对不会是严谨讲的这些人干的。您一看这封信就清楚了,您看,这信纸是A4打印纸,文字是机打的。外来务工人员和流窜犯哪去找A4纸和打印机?您再看这内容,欠赌债三百万。这是案犯给自己留的回旋余地,想把绑票往讨赌债上靠。而流窜犯就不同了,他们啥话狠说啥话,以最快速度拿到钱,拿到钱马上跑路。”
陆末点点头,说:“是啊,这都三天了,账号也没发过来,现金也行啊。钱我早就准备好了,咋没下文了呢?” 这时杜绢接了一句:“其实啊,陆老师,那个贼更急。他指不定猫哪儿观察呢,看看咱报没报案,看看咱有啥动静。依我说,咱就报案,抓住那几个王八蛋,狠狠的判刑,最好枪毙,看看以后谁还敢干这种缺德事?” 陆末急了,头摇得像个拔郎鼓,大声说:“不行,不行,千万不行,万一惹得他们狗急跳墙的话,咱可就追悔莫及了。”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半天,依旧没个好主意,最后还是周老说:“咱就等。老陆你是一子送终的运程,听明白了么?杜绢说得对,对方比咱更急,急生乱,乱生变。咱先看一步,等他们自露马脚,余下见机行事。好么?” 周老号称“老神仙”,陆末服气。他冲周老深鞠一躬,说道:“老人家料事如神,我听您的,等!” 这时白老喊了一嗓子:“小丁,收拾两间房,让老陆和老安先在咱这儿住几天。” 白老扭头又和陆末说:“一是就近,有事也好有个商量。二是,万一是仇家寻仇的话,免得你俩孤进孤出的吃亏。” 白老想得可谓周道,陆末前些年私生活放纵,得罪了不少人,被人寻仇也很有可能。陆末和老安千恩万谢的住到了白宅。说来惭愧,陆末和老安虽说是秦阳的坐地户,可到了这时候,居然无亲无友,到头来还要靠外来的周家父子庇护。 杜胖子的早点早就做得了,大家劝着陆末和老安吃了点。陆通父子拿白宅当成了自己家,不用让,上桌就吃。周水吃完饭睡了会儿觉。他安排严谨帮他买台新手机,再去移动公司补张卡。 快到了中午,周水被人吵醒了。院子里有人说话,声音还不小:“jiejie,周水是在这儿住吗?我姓宋,宋迁是我老爸。” 随后是严谨的声音:“你是宋叔叔的女儿?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又是谁家拍电视剧,女主角来试镜头呢?快进来,快进来。” 只听如玉呵呵的笑着,大声说:“姐,你叫严谨吧?我听说过你。我爸说了,说如玉呀,你要顶上严谨一半儿我就省心了。我一见您呐,哎哟,看来我老爸这心还没cao到头儿。” 借着俩美女互相吹捧的功夫,周水起身迎出来,严谨牵着如玉的手在石凳上坐下。严谨喊周水:“过来见见,这个小美女是宋叔叔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