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墙头草
正常来说，丁原死后，张辽也没其他选择，只能依附吕布，跟着吕布混，可是现在，眼前又多了一个选择——王鹏。 王鹏再不济，也是一地太守，有地盘、有一定势力的主，虽然和眼前的董卓相比，不管是权势还是地位，都要差上许多，但终究也算是一个归宿，不至于让张辽无处安身。可是，王鹏能行么，他自己都说了，不用多久，吕布或者董卓的人就会过来，他又该如何选择。 张辽很想知道，王鹏有何打算，然后再确定自己的下一步，“王太守，辽不过一介武夫，对我来说，在哪里或许都一样。可你不同，起码也是一地太守，此时此刻，不知你有何打算？吕布率军到来，你怕是也无法抵御吧？” “这是当然。”王鹏爽朗地一笑，说道：“我手头不过兵马五千，不管是吕布还是董卓，我哪个也抵御不了。但我又何必去抵御。鹏身为汉臣，天子就在洛阳城中，那董卓现在终究还是要打着汉室的旗号。既同为汉臣，我去会一会他，又能如何？文远，我绝对不会有事，也不可能有事，用不了多久，便能返回新兴郡。你呢？跟着董卓也好，跟着吕布也罢，名声都不会太好。依我看，不如这样吧，我给你写一封书信，你拿着这封信，先去新兴郡住上一段日子，等我回来，到时必有你一展身手的机会。” 王鹏的表现，就是一个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张辽也不是傻子，现在他知道，此刻的选择，或许正关乎着自己一生的荣辱。汉室将乱，跟着吕布归降董卓，换来的名声，不过是乱臣贼子，而跟着王鹏，又能有什么前途呢？ 王鹏说到天，也不过是一方太守，前途并不是特别光明，但王鹏的种种，总是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哪怕是这次大变，王鹏根本没有一丝惊慌，就和早就料到一样。张辽终于做出了艰难地选择，“大人既然都已经为辽选择好了，那辽恭敬不如从命。” “不愧是文远，果然是大丈夫。”王鹏当下不再多说，亲笔写了封信，让张辽带上，立刻快马赶往新兴郡。 张辽也不含糊，拿着书信，北上而去。 张辽刚走不久，帐外便有士兵来报，说吕布率军来到。王鹏下令，大开辕门，亲自出营迎接，他也不带什么兵器，身边只有几名小校。也是，王鹏有自知之明，就自己这点本事，跟吕布相比，差的不是一丁半点，索性落得光棍。 吕布带了五千精锐，排在营门之前，见王鹏一脸微笑的迎出，心中很是满意，跳下马来，冲着王鹏走去。眼下吕布胯下之马，已非前日所见，此马通体血红，声若龙吟，谅是传说中的马中赤兔。 “不知吕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展飞，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眼下丁原授首，吾欲归顺董公，特来相邀，不知展飞意下如何？”吕布大咧咧地说道。丝毫不以杀掉义父丁原为耻。 “先前十常侍叛乱，多亏董公平定，眼下董公欲中兴汉室，鹏乃属汉臣，哪有不追随之理。”王鹏微笑地说道。 “展飞果然通晓事理。”吕布满意地点点头，又道：“文远此刻哪里去了？” “适才有小校禀报，说将军军营一点变故，文远问我意欲何去，我答他欲前往拜见董公，他闻听此言，竟忿忿而去。我还以为，他去将军处了，也未加以阻拦。”王鹏淡然地说道。 “原来如此，走了也罢，不过是一介匹夫，可有可无。展飞，你我现在便去拜见董公如何？”吕布说道。 “鹏正有此意。” 虽说当初因为貂蝉，王鹏和董卓有些矛盾，但是王鹏，却丁点没有在乎，他早已想好应对之策，料想董卓不会将自己怎么样。 接下来，吕布上马，王鹏也叫人牵来坐骑，与吕布一同进了洛阳，拜见董卓。正如《三国演义》中所记，董卓闻听吕布到来，是亲自出迎，见面之后，还先行下拜，“卓得将军，如旱苗逢雨露也。” 吕布也不含糊，当时跪倒在地，“公若不弃，布请拜为义父。” 董卓大喜，忙将吕布扶起，叫人取来金甲、锦袍相赠，吕布又叩首言谢。 看到这种场面，王鹏只心中好笑，待他二人行过父子之礼，王鹏才躬身说道：“新兴郡太守王鹏，拜见董公。” 董卓早注意到王鹏，刚刚忙活招呼吕布，才没理会。现在王鹏拜见，董卓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说道：“展飞别来无恙。” “有劳太师记挂，鹏这厢谢过。前日闻太师入京勤王，本欲前来相助，不想途中遇到丁原匹夫，被其裹挟，幸太师英明神武，不仅尽降其众，还收得吕将军这般英雄为义子，真是可喜可贺。鹏在此向董公道喜了。”王鹏又是躬身说道。 “王鹏，你这人倒是会见风使舵呀。前番听闻，你行贿十常侍，才买了这个新兴郡太守之职，并令满门被世人唾弃，可有此事？”董卓冷冷地说道。他也好意思这么说，就像他自己的官来的光明正大一样。 “太师，这实乃十常侍之诡计也。我父为人刚烈，如何可能用家传之宝向十常侍行贿，鹏素来秉承家训，更加不会与阉宦为伍。十常侍如此做，无非是挑拨离间，唉……”说到此，王鹏叹息摇头，又道：“只是不想，世人皆误会了我王家一门……” “你这话用来唬谁，若真的如此，你当初为何还要前往新兴郡上任？倘能不去，谣言岂不是不攻自破。”董卓冷道。 “太师此言差矣，新兴郡太守之职，本是鹏应得的。征剿黄巾贼寇之时，鹏每战必身先士卒，充任前部，斩敌无数，立下赫赫战功，凭此功绩，领下这新兴郡太守，鹏也是问心无愧。更何况，当时矛头纷纷指向家父，如鹏不领此职，岂不显得我王家心中有愧，是出于压力，才放弃官职，那鹏浴血换回的功绩，在世人眼中，怕也要化为乌有。”王鹏言辞凿凿地说道。 “太师，王太守说的也是。”董卓手下的第一谋士李儒就站在他的身边，听了王鹏的回答，他出声说道。 李儒看出来了，董卓是想为难王鹏，给王鹏定下一个与阉宦同流合污的罪名，再行杀掉。所以，他连忙肯定王鹏的话。 董卓见李儒为王鹏说话，心中纳闷，但没有马上去问李儒，而是又道：“王鹏，貂蝉现在如何呀？” “貂蝉……唉……”王鹏又是叹息一声。 “为何叹息？”董卓不解地问道。 “鹏与貂蝉两情相悦，商定剿灭黄巾之后，返回京师，我家便向王伯父提亲。先前一切都很顺利，伯父也已准了，可不曾想，朝廷委任我为新兴郡太守的旨意一下来，我王家立刻成为众矢之的，就连王伯父也变卦悔婚，令我无法娶到貂蝉，只能无奈而去。”王鹏显得很是无奈地说道。 “竟还有这么一出。”得知王鹏没有和貂蝉如何，董卓心中很是高兴，对于王鹏的恨意，也就不那么重了。“展飞呀，天涯何处无芳草，王允老儿既然不识英雄，那是他的损失，你只要跟着我，日后少不得你的好处，封侯拜相，也未可知。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呀。” “多谢太师抬举！”王鹏立刻单膝跪倒在地。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董卓对王鹏的识相，很是满意，伸手将他扶起，跟着又道：“本太师已经准备好酒宴，大家都里面请吧。” 一席酒喝到天黑方散，董卓没有让王鹏与吕布出城，就在自家府上，给二人安排了房间休息。 再说董卓，他并没有喝的太多，离席之后，招李儒到书房说话。 二人坐定，董卓说道：“文优，白日里我欲寻机杀了王鹏这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你为何替他说话呀？” “太师，此刻杀他，实在不妥，似这等趋炎附势之辈，正是太师应该拉拢的对象。眼下废立才是大计，此事不管成败，怕是都要令不少人不满，朝中这些家伙，倒是不足为虑，太师要提防的，乃是那些在外统兵的各路诸侯。他们是否会起兵滋事，直接关乎天下。王鹏也是统兵的外官之一，放眼天下，有哪个地方太守不是从十常侍哪里买来的官职。今天王鹏主动投奔，太师若是将他杀了，会令其他太守误以为太师看不得从十常侍手中买来职位的官员，一个个都会加以提防，谁还敢投奔太师。杀一个王鹏事小，失去地方官员的心，令他们不敢来投，那才事大。所以，属下以为，太师不但不能杀王鹏，还要重加褒奖，委以重任，多多赏赐。这样一来，其他的地方太守看到王鹏归顺太师能够得到大大的好处，也都会跟着蜂拥而至。”李儒侃侃而谈地说道。 “哎呀……”听了这话，董卓连连点头，说道：“倘无文优提点，老夫险些误了大事。这个王鹏，确实不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