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友重聚
走在盛京城那宽阔的大街上，稀稀落落的没有多少的行人。 这也难怪，繁华不在、破败当前，十铺九关的街道上，怎会有什么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的热闹景象？ 如今的盛京城，萧条了。 当然，偌大的一个盛京城，也不都是冷冷清清。如果走到一些朝廷的重要衙门，或者是某个大型的城市广场，就会发现大批的游行者聚集在一起。 他们举着标语、喊着口号。 他们在情绪激昂之中，发泄着一种对现实的不满，一种对生活改善的强烈诉求！ 、、、、、 街道上。 看着不断出现在眼前的游行队伍，希望的心中，突然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 饭！ 只要管一顿饱饭！ 那么少爷我，也去游行！ 可是、、、 想到这，希望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管饭？这么好的事？怎么可能！ 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好饿啊！ 尽量的，让自己的注意力从这种饥饿的感觉中，转移开来。然后一伸手，希望从口袋中拿出一颗椭圆形，枣核大小的白玉。 白玉光润，在其表面，篆刻着一个小猪的图案。 看着手中的小玉石，希望暗自琢磨起来。 到哪里去换点吃的？ 距离天灾之殇，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自己就由一个大富人家的纨绔子弟，败落到如此的境地。 现在的自己，除了手中的这块小小玉石，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玉石啊、玉石。 一块，最多称之为小配件的玉石。但是对于此时的自己而言，小小的一块玉石，却有着对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诉说的小秘密。 自从希望记事开始，这块小玉石就佩戴在自己的腰间。 这块玉石很不起眼，如果一定要说他有什么特别。最多，也就是块品质还不错的上等美玉罢了。但是，这块不起眼的小玉石，却有一个神奇的地方。 那就是。 每当这块玉石，与自己的距离超过十米时。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瞬息之间，回到自己的腰间。 对于此，希望惊讶之极。 于是，在很早很早之前，还属于小屁孩的希望，将这个发现告诉了老管家。 而得到的、、、 却是这样的一个回答：少爷，这块玉石是大老爷留给您的。记住，在这块玉石中，有天大的秘密。记住，关于这块玉石的一切发现，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 老管家的话，希望记住了。 当然，对于这块有着“天大秘密”的小玉石，希望，这个拥有无穷探索精神的富家少爷，也运用各种方式，来探寻其中的惊天之秘。 可惜，一无所获、、、 当然，也不能说一无所获。最少，只要玉石与希望的距离超过了十米，玉石就会以“瞬移”的方式，立刻回到希望腰间。 对于此、、、 希望在失望之余，也这样的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这堪比瞬移的特性，也算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神奇”能力吧。 本来，拥有如此神奇能力的玉石，对于希望而言，没有任何的用处。但是现在，这块小小的玉石却成为了一张饭票，一张希望仅有的“长期饭票”。 连番的变故，使得如今的希望，可谓是一贫如洗。 但是小小的一块玉石，一块，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只要与自己超过十米的距离，就会以“瞬移”的方式，回到自己腰间的玉石，就成了自己唯一值钱的物品。 而这个唯一的“值钱货”，也在希望走投无路之时，成了一个可以谋生的手段！ 将这块质地还算不错的玉石，或抵押、或卖掉。然后，换回几斤的大米、或一大包的馒头！ 至于玉石？ 好吧，只要希望离开。那么小小的玉石，就会神奇般的回到自己的腰间。 可悲啊！ 每当这个时候，拿着馒头的希望，那颗几乎麻木的心脏，总会出现一种莫名的酸楚。 怎么会这样？ 想我堂堂的一个江家大少爷，怎么会沦落到如此点境地？！ 酸楚、酸楚啊、、、 不过，虽然非常的酸楚。 但是生活、、、 或者说，生存，总是要继续下去。 就像现在，希望摸着手中的小玉石，琢磨着、、、 去哪个典当行呢？ 希望皱着眉头，使劲的想了想。 现如今的盛京城，几乎所有的典当行自己都去过。如果再去，再典当这颗小小的玉石，显然不行了。 可是、、、 如今的世道，找个工作，比登天还难！ 没工作，就没有钱！ 没钱，就没有吃的！ 没吃的？ 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真饿啊、、、 呆呆的愣了好一会儿，希望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要不、、、 去偷？ 去抢！ 念头刚刚出现，立马的，就让希望生生掐断！ 还没到这个地步！ 还没到这个地步！ 所谓否极泰来，就是坏到极处，转机就会出现！ 想我希望、、、 没错！ 只要我再挺一挺，坏运气就会过去，新的转机，就会出现！ 没错了！ 一定这样！ 绝对的，就是这样！ 可是、、、 希望有些无力的喘了口气，然后勒了勒自己的裤腰带、、、 真他娘的，好饿啊！ 、、、、、 腰微微的弯着，希望走在大街上。有些刺目的阳光照射下来，使得希望映射在地面上的影子，显得有些落寞、有些孤寂。 走过一栋大楼，转到一条不宽的街道上、、、 唉。 在希望的记忆中，这原本是一条热闹的小吃街。可是现在的街道空荡荡的，除了零零星星的几个人，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小商铺，只有、、、 只有什么？ 突然，希望的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好像、、、有什么发现。 接着，又使劲的嗅了嗅！ 远远的、、、 好像有一股奇异的味道，飘散了过来。 难道，还有小吃摊在营业？ 一股莫名的好奇心，大起！ 寻味、追踪。 绕过几个箩筐，经过两个拐角，眼前出现了、、、 Shit！ 一坨、、、****？！ 怒啊！ 见此景，希望不由得勃然大怒，****、真是一坨****！ 只见。 此****，新鲜中带着一点的余温，袅袅气味飘飘然散开、、、弥弥漫漫之四街。 悲哀啊！ 在大怒之后，希望看了看几米外，那坨还算新鲜的****，心中一阵的悲凉。都说饥饿到了一个极限，会让人的各种器官，失去正常的判断功能。 这话没错。 一坨****的气味，自己竟然没有闻出来、、、 唉。 沮丧的希望，转身，漫无目的的，寻找那可能存在的一口粮食。 、、、、、 贯穿盛京南北的中央大街，还是那么的宽阔。位于中央广场的大帝塑像，也一如既往的那么高大、伟岸。 可是对于此时，来到广场的希望而言。完全没有纨绔时期，那种无限的激情与澎湃。 有气无力的，希望挪动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走到位于广场旁边的一个小花园内。斜斜的，在一棵被摘光叶片的小树上，一靠。 一声叹息。 希望，真是想不通了。我也是个贵族，曾经的我，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如今，我怎么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沮丧！ 沮丧极了。 此时的希望，没有愤怒、没有悲哀、更没有对未来，那种无限的憧憬与渴望。此时的希望，除了沮丧的心情之外，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饥饿，一种极度的饥饿感、、、 一种每时每刻，不停刺激、折磨自己的饥饿感。 饿啊！ 头昏昏的，现在的希望、、、 只觉得眼前一片的黑暗。 即便此刻的盛京上空，阳光，是如此的明媚。万里无云的碧空之中，炙热的阳光，还是那么的耀眼！ 但是，对于斜靠在小树旁的希望而言、、、 黑暗！ 在自己的周围，是一片无尽的黑暗。这种黑，是那么的浓！浓到自己，如同一只陷落到黑暗中的小虫，尽管光明就在眼前。 可是自己，只能徒劳无功的挣扎着，根本没有任何力量，去摆脱那无边黑暗的束缚。 难道、、、 这就是我的命运吗？ 难道、、、 我的生命，就要以这种方式，终结了吗？ “希、、、希望？！” 就在一阵阵，因为饥饿而恍恍然然的时候、、、一个声音，好像从从不远处传来。 有人、、、叫我？ 不确定的，希望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 不会吧？！ 只见十几米之外，一个衣着略显邋遢的年轻人，一脸欣喜的看着自己，挥着手，大叫着：“希望，你真是希望！ 你****的，你怎么、、、落魄成这样了！” “狐狸？！” 希望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没错了，是狐狸，就是狐狸！ 希望看着眼前这个，邋遢中带着一点点整洁的年轻人、、、 果然的、确定的，就是狐狸！ 果然的、确定的，就是那个因为家族遭遇大难，而下落不明的狐朋狗友！ 几步！ 希望冲到狐狸，这个曾经的纨绔，这个曾经的死党面前。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吼一声：“亲人啊，你****的狐狸，有没有吃的！” “有！有！” 说着，狐狸指了指自己被抓的衣领，道：“希望啊，我的衣领可是八成新的名牌货，你、、、能不能把手拿开。” “少他娘的废话！ 快拿出来，吃的、吃的、吃的！” 、、、、、 大理石铺就的台阶上，馒头、烧鸡、还有一大瓶低劣的大麦酒。这些从狐狸秘戒中取出的食物，成了希望眼里与嘴里唯一的目标。 随着食物被希望快速的消灭，一股久违的满足感、一股“生”的美好感觉，从希望身体的每个角落，慢慢弥散开来。 狐狸，真是我的及时雨啊！ 希望有些慨叹，三天没吃饭的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遇到了狐狸。 是天意？ 难道真的是天意？让自己在这个时候遇到狐狸，让自己绝处逢生？！ 看着旁边这个死党，希望不禁慨叹命运的无常。通过与狐狸的一番交谈，希望知道了胡氏家族，突然遭受劫难的原因。 狐狸的家族实力强劲，而实力强劲的家族往往会萌发出巨大的野心。 狐狸的家族，就是如此。 狐狸的曾曾、、、曾祖父，那个属于帝都新贵的公爵大人，那个胡氏家族，在盛京城一脉的绝对权利者。竟然想借助这次社会的巨变，去挑战旧贵所占据的大议长位置。 可惜。 结果就是整个胡氏家族，在盛京城的势力，被彻底的覆灭。 虽然，作为家族小字辈的狐狸，侥幸逃过一劫。但是逃亡的日子，却也是凄惨无比。躲藏在无人的荒野、隐秘在肮脏的贫民窟，最惨的时候，竟然十几天没有任何食物的供给。 十几天、、、？ 就连希望，这个饿了三天就无法忍受的人，都忍不住的惊奇。十几天不吃饭，这家伙是怎么撑下来的！ 可是，狐狸撑下来了。 不但撑下来，而且看其模样，如今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最少，比现在的希望，要好的太多了。 “狐狸。” 希望将手中的馒头，一口咬掉三分之一，然后有些含糊的问道：“我说兄弟啊，你现在做什么营生？” 没有直接回答，狐狸说道：“希望，你还记得当年在大街上，那些衣装革履的地产中介吗？” “做地产中介？” 希望眨了眨眼，然后疑惑的问道：“不会吧，就现在这个时势，你做了一个地产中介？而且、、、还能赚钱？还能有钱买粮食？” “当然不是地产！”狐狸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现在的我，只要能是赚钱的活，我都做！只要让我不饿肚子，我也做！ 如今这个世道、、、 以前我们根本瞧不上的，什么跑腿打杂，我做！ 还有收人一点小钱，就拿着刀子与人火并，我做！ 当人，偶尔的，我也做些人的生意。” “人、、、？做人的生意！” 希望皱着眉头想来想，然后，不由得勃然大怒：“你****的狐狸，竟然做起了贩卖人口的勾当，还有、、、”说着，希望一抬手，将左手馒头，砸向了这个昔日的狐朋兼死党：“这吃的，是不是靠买卖人口换来的！” “不是贩卖人口，你误会了，是人力资源！”狐狸头一偏，躲开希望仍来的馒头，然后双手一摆，急忙解释道。 “资源？还人力的？”希望将信将疑的问道。 “没错。” 狐狸用力的一点头。 “你、、、确定，不是贩卖人口？” “当然不是！”说到这，狐狸单手在胸口一放，大声说道：“我狐狸，向毛主席保证！” 能向毛主席保证？ 看来、、、可信！ 希望点点头、、、 这才是我的兄弟嘛，任何情况下，都会坚守一个最基本的底线，不错，算我没看错他！想到这，希望几步的，走到狐狸的身后。弯腰、伸手，从地上捡起刚刚被扔出的馒头。 拍了拍馒头的表面、、、 还好，地面的青砖上，篆刻有防尘的法阵。要不然、、、多好的一个大馒头啊，如果被粘了灰尘，可真是罪过了！ “希望，我这还有很多吃的。”看着希望从地上捡起馒头，狐狸忍不住的说道。 “浪费可耻，我说狐狸，关于这一点，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没有回头，希望又看了看的馒头、、、确实没脏，万幸、万幸之。 是啊，我也是经历过饥饿的人，我也有过，整整十五天零七个小时，没有任何的食物的饥饿记忆。 浪费、、、 确实可耻啊！ 听了希望的话，狐狸沉默了几十秒，然后开口说道：“希望，我的兄弟，今后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希望随口说道：“狐狸，你能接济我一时，不能接济我一世。 所以，我需要一份工作。 不论这个工作怎样的低贱，只要能赚钱，只要能让我活下去。那么，我就做！” “什么都做？”狐狸追问道。 “当然！” 没有任何的犹豫，希望给与了一个确定的回答。 “看见街上的游行吗？”狐狸向不远处，聚集在广场中央的游行者指了指。 “看到了。” “这就是工作！” “工作？”希望疑惑的眨了眨眼。 “没错。” 狐狸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这些人中，存在着三种工作。当然，三种工作也就意味着有三种报酬。 普通的游行，一天三十大秦帝国币；站在游行最前方，与捕快对峙的，一天伍拾大秦帝国币；而那些勇敢的与捕快，展开绝对暴力冲突的，一天一百大秦帝国币。 希望，这就是所谓的人力资源。 这，就是我众多营生中的一个。” 看着不远处的游行队伍，狐狸的眼睛轻轻眯起：“我只是一个中间人，游走在不同的夹缝之间。有活儿了，我接，没活儿的时候，我也要饿肚子！” 说到这，狐狸看着希望，双手微微一摊：“我现在能给你的工作，只有这个。” “游行吗、、、” 喃喃的，希望说了这三个字。接着，露出一个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笑意：“狐狸，我要日薪一百大秦帝国币的工作。” “希望，想清楚，这很危险。”狐狸提醒的说道。 “危险吗，能比饿死更危险！”突然间，希望情绪变得有些激动，用力的一挥胳膊，大声说道：“狐狸，我要生存下去！ 我是一个修行者，虽然只是练体两米的修行者。但是，我觉得我可以靠这个挣钱！ 我需要钱！ 我需要吃的！ 我要生存下去！ 而且，我不甘心！ 没错，我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 狐狸，我们是朋友，我们以前的日子是那样的逍遥，那么的快活！可是现在、、、你甘心吗？” 甘心吗？ 狐狸没有回答，不过，从他那双眼睛中，希望看到的是一股熊熊的怒火，一股冷冽的寒光。 甘心、、、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