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等待风的到来（二）
黄半仙摇了摇头说：“不，是大小姐偶然的闯入了程涛那套程序中，并利用那套程序存在的漏洞将自己的权限定义为了第二开发者。” 段非不无顾虑的问：“也就是说，还可以有第三开发者？” 夏剪秋说：“没有了，就像被别人设定好的一样，就两个。剩下的就是……” 黄半仙打断了夏剪秋的话继续说：“另外，我回答一下你之前的问题，大小姐之前的确也对你进行过替换，但是没有成功。所以，你是特别的存在？” “特别的存在？”段非问：“也就是说，这个程序对我无效？” 黄半仙点了点头说：“对，对你无效。如果套用程序的权限来说话的话，你其实是超越开发者的存在，也是变数的存在。也许程涛之所以针对你，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对于这一迪昂，段非还是理解的，毕竟如果一个人当上了国王，他可以掌控天下的所有人，突然有一天有个人站出来说“我不听你的！”那国王对那个人的作法可想而知。 夏剪秋说：“是呢，如果开发者是以神的姿态在创造新的世界，那你可能就是审判者。” “审判者？”段非问：“审判什么？” “是帮大小姐，还是帮程涛。”黄半仙说：“西方混沌初开，神造万物，分为两系，一系天佑大地的创世神，一系灾难厄运的破环神。一方以创造为主，一方以破环为主，任意一方超出上限都会失衡，所以有了审判者来制衡双方。” “你这……”段非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于是说：“很浮夸啊。” “没错，但意思差不多。”黄半仙说：“程涛是恶，大小姐是善，二者选一，你帮谁？” 肯定是善啊。段非刚想说，却忽然意识到这是一种类似白马非马的诡辩论，不得不对黄半仙这人不愧是靠嘴皮子说话更加的佩服。于是笑着说：“善非真善，恶却是真恶。” 夏剪秋显然并没有听懂段非的意思，还撒娇的晃着段非的肩膀说：“那你到底帮不帮我嘛？” 段非皮笑rou不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什么能耐都没有，谈什么帮不帮。”其实，段非更希望的是，没有这套程序，让世界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虽然现在的世界看似和原来没什么不同。 夏剪秋说：“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黄半仙说：“程涛把自己写入了程序，但大小姐没有，这也就是意味着程涛如果找到机会可以复制大小姐，而大小姐却复制不了程涛。” “开发者也能被复制？”段非问。 黄半仙点了点头说：“本来是不可以的，但是成为了参与者的开发者就拥有了这样的特权。” 段非问夏剪秋：“你为什么不把自己也写进去？” 夏剪秋咬了咬嘴唇后说：“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了，我不能把自己也抛弃。” 难道其他的人就可以被你随意的替换掉吗？段非忽然对这个少女的厌恶又多了几分，错了就错了，还冠冕堂皇的找那么多借口！ 然后夏剪秋含情脉脉的对段非说：“另外，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段非问。 “因为，只有你不会变。”夏剪秋说。 听到这里，段非终于忍不住了，他阴着脸甩开夏剪秋的手说：“但你却改变了其他人。”在场的两人完全没有想到刚才还好好的段非会瞬间翻脸，段非说完这句充满敌意的话之后就要转身离开。 “段风来！”夏剪秋喊着段非。可段非却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我叫段非，不是你的段风来。”听到这话后的夏剪秋顿时如力气被抽空般的瘫坐在地上，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我多么希望你能想起那个夏天的我。”——夏剪秋 …… 回到住所后的段非并没有提及夏剪秋和黄半仙的事，而是将苏维对自己起疑心的情况跟段凌昊简单的说了一遍，并要求和段凌昊交换一下监视目标。 “我觉得，我应该更深入一点。”段非说。 “什么更深入一点？”段凌昊有些不解的问。 段非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第二天，段非就正式的回公司报道了。经过这两天的事情，很多事情都有了答案。尤其孙萍传递的那条朱蒙向上级申请提拔段非的消息。根本没有理由的事，唯一的理由那就是朱蒙百分之百是程涛复制出来的复制体。 那既然这是程涛安排的，倒不如看看程涛到底想干什么！于是抱着深入虎xue取虎子的精神，段非最终还是决定回公司。 可就在他刚走进公司大门，刚看到坐在前台整理档案的苏维的时候，段非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上面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广告？传销？房地产？股票？车行？黄金？白银？证券？保险？送银条？在北京看到陌生号码能一瞬间联想到的词语就这么多，如果再等一瞬间，那可能就会联想到更多。当然，这些都和段非无关，倘若真扯上关系了，那半数都是忽悠。 段非从大门退出来，按下了接听键。 “段非，我是老黄，我想你是误会大小姐了？”黄半仙的声音从电脑那头传来。 既然是黄半仙打来的，那就可以不用顾及夏剪秋了，于是段非没好气的说：“误会？怎么误会了？她的做法和程涛有什么不同？当婊子还立牌坊？有意思吗？” 黄半仙说：“不是的。是大小姐的表述让你误解，其实大小姐并没有替换任何人，没有更改任何人的人格。她所谓的替换其实就是在不改变那个人原有思想的基础上添加了一句：‘夏剪秋是你的meimei、jiejie、女儿、朋友’这样的条件。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是原来的那个人，只不过在他们的记忆中加入了大小姐的影子。其实，大小姐就是希望有人疼爱她，仅此而已。” 段非问：“你呢？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段非说：“这个你无法抵赖吧？” “是，我是复制体，但也是她唯一用这种方法复制的人。”黄半仙说：“你知道我在焚尸房睁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对我说了句什么吗？” 段非口气有些软的说：“我怎么可能知道。” “她说她不想连我都失去，她不想一个人。”黄半仙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其实，我哪算她的什么人，只不过帮她拍了张，她就把我当成了亲人。唉……这孩子的确很可怜。” 段非沉默了很久才问出了一句：“那你知道，她在对我替换的时候添加的那句话是什么吗？” 黄半仙说：“最爱的人。” 该说的黄半仙都说了，而且句句属实，当然不该说的他也没有说，那不该说的其实就是段非和夏剪秋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相遇了。或者说，段风来和夏剪秋更适合一些吧。 也许段非本人早已忘记，在若干年前，他曾经说过一句等待风的到来，让一个女孩深深的记住了他，并把这句话当作活下去的意义。 “等待风的到来，吹散一切苦厄，还世界一片清明。——段非·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