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遗憾（6）
“禀报千户大人，老鹰嘴出口处遭遇到宋军的袭击。。。” 正在朝着前方而去的尤千户，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前方出现了马嘶声和惨叫声，还有呼啸的弓箭声音，前方的队伍已经有些乱了，这分明是战场上厮杀才会出现的声音，传令兵前来禀报的时候，他瞪着双眼，满脸不敢相信的神情，与宋军交手不知道多少次了，哪里遇见过宋军敢于主动挑衅的，难不成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还没有等到尤千户开口，副千户已经赶过来。 到了这个时候，副千户也没有心思去埋怨了，前军完全困在老鹰嘴可不行，必须马上做出决定，是杀出去，还是马上回撤。 似乎是明白副千户想要说什么，尤千户立即开口了。 “命令兄弟们杀过去，宋军这是虚张声势，中江县和潼川府本来就没有什么宋军，宋军是害怕我们进攻，所以在这里勉强阻拦的。。。” 毕竟是有着不错战斗力的队伍，两名百户在尤千户下达命令之后，马上领着骑兵朝着出口的方向冲锋而去。 副千户脸上再次出现迟疑的神情。 “千户大人，宋军什么时候来到老鹰嘴的，这里是德阳府城控制的地方，他们怎么有这么大的胆量，还请千户大人谨慎思考一番。。。” 副千户的话语还未说完，尤千户就有些不耐烦了，都到了如此关键的时刻，副千户还在这里唧唧歪歪的，不就是想着让前军原路撤回去吗，尤千户是绝不会干的，前面有多少的宋军，战斗力究竟如何，宋军是什么目的，一切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就贸然的撤离，若是在大帅刘黑马的面前禀报，尤千户将是脸面全无。 “我知道了，副千户，你带着两百的军士，从进口的方向撤离，迅速禀报大帅，我们在老鹰嘴遭遇到了突袭，宋军情况尚不明了，不过我们有决心打败前方的宋军。” 副千户的脸色很不好看，终于小爆发了。 “千户大人，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正值厮杀的关键时刻，末将怎么能够离开，还请千户大人派遣传令兵，前往中军禀报军情，末将愿意领着将士到前方去厮杀。” 马嘶声和惨叫声，几乎淹没了副千户的声音。 尤千户看了看副千户，知道自己也不能够做的太过分了，他扭头吩咐身边的亲卫，领着两百人撤离老鹰嘴，前往中军去禀报消息。 扭头再次看了看副千户，尤千户冷哼了一声，跃马朝着前方而去。 弓箭手发挥出来的作用不是很大，前方留下的尸首不是很多，蒙军已经退却到弯道之后。 一眼看过去，蒙军的损失不超过百人。 想着依靠弓箭手，给与蒙军巨大杀伤的部署，基本上落空了，不过蔡思伟不是特别担心，其实当初吴邵刚就说过了，老鹰嘴的地形特殊，弓箭手不可能发挥决定性的作用，无非是给蒙军一定的震慑。 不到一分钟时间的宁静，蔡思伟头脑里面转过了好多的想法，他甚至想着命令麾下的骑兵冲锋过去厮杀，不过这个想法最终还是忍住了，要说这个时候冲锋，是有着很好的时机的，骤然遭遇到袭击，蒙军一定是惊慌失措的，此刻杀过去，让蒙军没有透气的机会。 可蔡思伟不敢冒险，毕竟对面是刘黑马麾下最为精锐的骑兵，战斗力非同一般，双反过早的厮杀在一团，很有可能形成混乱的局面，再说蒙古鞑子集中的地方，左右两翼还有埋伏的杜小七和秦汉，按照先前的部署，只有他们两人根据实际情况，发起了冲锋之后，蔡思伟才会命令麾下的将士发起最终的冲锋。 马蹄声再次想起，约一千人左右的蒙军，从弯道的方向冲出去，他们的嘴里发出了大声的怒吼，朝着前方的宋军冲过来。 蔡思伟的眼睛再次眯上了，他想不到遭遇袭击的蒙军，如此的自信，居然敢于再次的发起冲锋，。难不成自己麾下的弓箭手是吃素的。 “所有弓箭手，一齐放箭。。。” 上千枝的弓箭，朝着冲锋的蒙军呼啸而去，冲在最前面的蒙军，被射成了刺猬，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落下马背，一些中箭的战马，悲怆的嘶鸣，高高扬起了前踢。 一轮箭雨，有上百的蒙军军士落马，不过其余的军士，还是朝着前方冲锋。 蔡思伟笑了，原来所谓骁勇的蒙军，也不过如此，既然蒙军要找死，那他也不会客气。 第二轮的箭雨出现，这一次倒下的蒙军更多。 后面准备冲锋的蒙军，迅即停止了冲锋，他们胯下的战马，同样不想送死。 这就导致了后面冲锋的蒙军，与前方停止冲锋的蒙军，发生了拥堵，就连指挥作战的两名百户，也是脸色巨变，无可奈何。 第三轮的箭雨袭来，更多的蒙军军士倒下了，一名指挥作战的百户，气急败坏的朝着前方拥挤而来，他要整理好队伍，却想不到一柄利箭从他的正面呼啸而来，箭头钻进胸膛的那一刻，他的脸上写满了吃惊和愤懑，或许此刻他想到了，对面的宋军究竟是哪里的，怎么如此的骁勇，印象里面，宋军都是孱弱的。 如此好的机会，蔡思伟可不愿意失去了。 他高举起来手中的长矛。 “踏白军两千军士，跟随我冲锋，其余四千人原地等候。” 黑色的洪流终于启动了，朝着前方席卷而去。 蔡思伟的目标就是蒙军队伍中间的百户。 蒙军的士气，已经被三轮的箭雨消耗殆尽，此刻他们想到的不是与宋军的厮杀，而是迅速的撤退，与后面的军士会和，共同来抵御宋军的进攻。 剩下一名指挥作战的百户，根本来不及思考，他本能的挥舞这手中的长矛，命令所有人准备撤离，尽管这是他擅自做出的决定，可面临的实际情况，让他忘却了可能遭遇的惩罚。 百户忘记了一个致命的事宜，他麾下的军士，与宋军相聚太近了，如此近的距离，骤然撤离就是找死，而且队伍还处于混乱之中，根本来不及贯彻全面撤退的命令。 就在百户急的满脸通红的时候，宋军已经杀过来。 看着杀过来的宋军，百户突然明白了，此刻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迎上去，前往不能够后撤，否则这些撤退的军士，很有可能冲垮背后兄弟布置好的防御阵型。 百户再次开始了怒吼，要求军士与宋军厮杀。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百户下达了两个命令，一个是撤退的命令，一个是迎上去厮杀的命令，这让他麾下的军士完全乱套了。 百户红着眼睛，朝着宋军冲过去，他的目标是宋军最前方那个穿着铠甲、手持长矛、头盔上面有着一缕红色领巾的宋军将领，他相信此人是宋军的指挥官，只要拿下此人，宋军一定会大乱的。 百户已经忘记了害怕，感受不到迎面扑来的杀气，他想到的是如何迟滞宋军的冲锋与进攻，如何让尤千户做好准备，想要凭着不足千人的军士，打败迎面而来的气势汹汹的宋军，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懊恼的情绪已经不存在了，百户甚至没有时间思考，对面的宋军何时变得如此骁勇，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骑兵。 蔡思伟同样是对着百户冲过去的。 对面的蒙军队伍显得很是凌乱，有的在朝着后面撤退，有的则是茫然的守在原地，朝着前方冲锋的很少。 手中的长矛已经平举，朝着百户而去。 蔡思伟同样是一名悍将，经历了接近一年的魔鬼训练，他对于自身的能力有着更大的信心，他相信能够一招就击毙对面的蒙军百户。 “纳命来。。。” 蔡思伟一声怒吼，长矛刺向了蒙军百户。 蒙军百户的手中同样是长矛，也同样对准了冲过来的蔡思伟。 速度决定一切。 骑兵对决，谁的冲击力度大，谁提前做好了准备，谁就能够抢占先机，若没有意外的情况，取得博弈的胜利，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和蔡思伟比较起来，百户的内心是凌乱的，麾下的军士死伤惨重，已经让他不知所措，本能的应对杀过来的宋军，让他根本无法做好全身心的准备。 两柄长矛交错的刹那，百户的眼中出现了颓废与死亡的眼神。 对手太快了，冲击力太强了，而且气势太惊人了，百户感觉到巨大压力的同时，胸前已经有离开冰冷感觉。 巨大的疼痛，让百户的瞳孔瞬间收缩，他低头看了看，长矛已经从胸前戳进去。 巨大的冲击力，让百户的身体瞬间被带离马背，手中的长矛也掉落地上。 百户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捉住了依旧在朝着前方冲击的长矛，他的眼前出现了点点的金花，身体变得愈发轻了。 一大股的鲜血从胸口冒出来，百户的嘴中，也吐出了鲜血。 。。。 蔡思伟也没有想到，他的长矛居然将蒙军的百户挑落到了空中。 用力甩动长矛，一串的鲜血洒落到他的铠甲之上。 再次摆动长矛，百户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抛开，跌落地上。 这一幕，让周遭的蒙军目瞪口呆，要知道百户也是他们之中的勇猛之士，却被对面的宋军军官，轻易就挑落马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