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高粱酒
周云也不会再想复杂计策去算计郭百岁，办事做人若考虑太多，本以为多算胜少算，但却不知不觉成了瞻前顾后，落入下乘。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管你千般谋划，万般算计，可总会碰到自己不能左右，不能预料的因素，从这点来说世上是没有能绝对受己之掌控的事，也不应盲目去追求所谓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谋划之事，有个四五分把握，就可大胆实施，甚至胜算只有一两成，也可铤而走险，古往今来，那些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它们改变了天下大势，改变了皇朝兴衰。 后人常赞叹胜者鬼谋，却未曾想到这些胜者的奇策，其实也是破绽不少。 许慕燕默然不语，自是明白，周云和胖老头谈的并不是炒菜，周云一扭头，许慕燕也向周云看来，两人视线交汇，许慕燕微微一笑，像似怀着无尽柔情蜜意一般，一时是羡煞旁人。 周云又喝一杯高梁酒，贊道:“没想到这般乡野之地还能有这等好酒。” 老胖子道:“不错这酒香气悠久，味醇厚，口感清香绵长勉强算得上是好酒” 旁边忙着干活的店小二一听，有些不乐意，说道:“客官我们家这高梁大曲方圆百里，你去打听打听，有谁家酒比我家好”那旁边算账的掌柜表情也有些自得。 “嗯，凭这酒味，方圆百里你家高梁大曲确称个首屈一指也不为过” 小二听老胖子这般说，顿时神情十分得意，那边掌柜却有几分见识，心知已方输了阵仗，对方言外之意是你这般美酒也就只能在这百里之内的穷乡僻壤算得一号。 掌柜再看这三人衣锦华服，许慕燕又风姿绰约、国色天香，心想愈发觉着这三人定不是常人。 “去，快去干活，下次记着别乱显摆，你这狗眼也不擦亮点看看，这两位爷和这位姑娘是何等人物，这等浊酒，也在贵人面前显摆，不怕被贻笑大方” 小二哥也是机灵之人，被掌柜一点拔也就明白，自己这显摆有些自夸，冲周云三人一点头，又转身忙活。 掌柜又道:“三位贵客临门，小店蓬荜生辉，今日这顿饭鄙人为您打八折” 周云说道:“你这菜肴在老葛看来有不少能改进地方，但在这等地方，还有这般水准，实属不易，特别这高梁大曲，口感还行。看得出来掌柜是在用心经营，凭这份心，就值那个价，这折扣就不须了。” 掌柜笑道:“多谢公子赞赏，鄙人幼时学文，屡试不中，年纪大了便继承了这份祖业，这店先祖所创，传我手里以是百年老店，不敢不用心经营啊” 周云颇感意外，这像凉茶铺子的店，开了上百年“掌柜的你这酒菜虽还可以，但这四面通透，怎么不建成客栈，修个雅座” 掌柜笑而不语，许慕燕低声对周云说道:“这是税赋的原因，建成客栈便需向官府多缴征税金，作成茶棚再使点法子，便能按茶棚计税” 周云一愣道:“还有这般搞法”，许慕燕说的那“法子”，其实就是赂贿衙门税吏。 掌柜陪笑神情有点尴尬，这般“赂贿”的作法，在当今各行各业十分盛行，不明白这些的一般只有两类人，一类是思想纯朴或者说还未开窍的无知之人，另一种是“不食人间烟火”与社会脱节太大的上位者。 坊间常有“不食人间烟火”者的轶事，比如前朝天下大旱，饿殍遍野，皇帝问:“何不食rou糜？”，这般笑话听着有一乐，但真被这种人统治管辖，那便是悲惨遭遇，一点都乐不起来。 周云这般不知“世态”，反倒让那掌柜心中更加恭敬小心，如果先前那拒绝折扣的装逼行为，只让人觉着豪爽大方。 那现在这无意之举倒反给人以震撼，让掌柜他心中猜想这青年男子，即便不是王孙公子，也应巨富子弟。 许慕燕说道:“生意人这般行径也是生存智慧，不变通这营生便没法作” “是极，是极”掌柜连连点头。 周云酒量本就不差，一壳酒很快见底，掌柜连忙吩咐小二再端上一壳，许慕燕接过酒壳替周云满上，纤纤素手，端壳斟酒。周云心中一动，接过那杯酒喝了一半，赞道:“好酒”杯未放下，冲许慕燕示意微笑道:“你要不要尝尝” 许慕燕本要拒绝，忽见周云笑容中似乎还包涵另外意思，许慕燕一瞬便读懂周云真实用意，伸手从周云手中接过酒杯，一手遮挡在前，将那半杯残酒饮尽，好似不胜酒力，脸上红霞顿生， 一双美眸也似微醉，充满妩媚地看了周云一眼，将酒杯递回，杯中以空，杯口多了个淡淡的唇印，轻声啐道：“讨厌，这么辣的酒你也让人家喝。”一句娇嗔四座之人竟都神为之夺。 周云将酒杯放在眼前，看着那淡淡唇印，许慕燕脸色更红，乘人不备，将一手悄然放到桌下，摸到周云大腿之上。 周云心中一喜，心想这****还真大胆，不过爷就喜欢你这种**正想入菲菲间，大腿上一下剧痛，已被许慕燕死命掐了一把。 “呀”周云差点叫了一声，许慕燕一本正经装着若无其事望着前方，周云身子微倾，嘴唇轻动，却无声音发出，这是传音入密的功夫，也就只许慕燕一人听到周云那句老子今晚找你报仇的“狠话”。 这一细节落到对面老胖子眼中，老胖子心生疑虑，以为是有何大事，小姐听了神魂不安一般，他正思索间，只听身后隐隐传来马蹄声响。 “小姐”葛老胖子询问道。 “四叔，再喝一杯”要为那胖老头斟酒，老头连忙阻止。 便在这三人饮酒间，大道上忽蹄声似鼓，冲来数骑来，马鞭在空中甩得啪拍大响，虚击之下，烈马长嘶，远远地一个洪钟似的声音响起:“褚大人，今天这狩猎，可曾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