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最后的决定
苏慕娥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心中，还是无法下定一个决心。 那天，知道他又妥协了，她真的很生气，很失望，觉得未来注定是纠结了，也是没有结果的。 可是，这几天情绪平静下来，在一个人，安静地待在房间里的时候，她常常会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和宋城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 在张心心出现之前，他们之间的点滴相处，都是那么纯粹而美好。 难道，真的要因为一个张心心，就改变一切吗？真的，不再试一试，不再给宋城一个机会吗？ 他之前不能学会拒绝，可是有了这一次的遭遇，说不定就能够意识到继续妥协的严重性了呢。毕竟，人总是在不断成长的，现在的宋城，毕竟还很年轻，经历的事情还比较少，也许，她该给他一个改变的机会。 心里再度出现了不同的声音，苏慕娥一时难以决定，所以决定先不去考虑，拿出了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她的东西，其实并不多，衣服也都比较简单，每个季节，有两三套撑撑场面的衣服，再有几套平时替换的。 到了法国那边，只带一个季节的也就够了，一个月的角色体验期过去了，剧组也好，经纪公司也好，都会为她负担全部费用。 苏慕娥考虑了一下，拿了一些换洗的贴身衣物，和在法国添置会比较贵的秋冬外套，一件件叠放到了行李箱里面。 拿出一件厚外套的时候，一个收纳箱，被衣服的扣子勾住，顺着衣服被牵动的时候，掉在了地上。 一个小巧的箱子，被顺势甩了出来。 是宋城之前送给她的那个ipod。 苏慕娥愣了一下，手边拿衣服的动作随即顿住。 她盯着那个精巧的包装盒看了一会儿，将衣服放到了一旁，慢慢地蹲下去，打开包装盒。 精巧的ipod，慢慢地重新呈现在她的眼前，同时呈现出来的，还有一块精致的玉。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让她差点忘记了这块玉的存在。 这还是上一次，醉酒的时候，她借着酒劲从宋城那里据为己有的。 上次酒醒之后，她根本就不记得这块玉的事情了，后来换装的时候，才发现身上多了一块玉。等到忙完了戏份拍摄，问了宋城才知道，是她从他那里得到的。 这块玉并不大，但是质地细腻，通透，颜色翠绿欲滴，碰上去的时候，冰凉冰凉的，不需要去珠宝店坚定，都可以判断出来，一定价值不菲。 可是她提出要还，却被宋城笑着要求她帮忙保管一段时间。 再后来，剧组的事情接二连三，她就也忘了这块玉。 苏慕娥将玉放在了手心里，那些在醉酒之后，在宋家，和宋城的家人相处的画面，就如同走马灯一样，一幅一幅在她的脑海里接连出现。 那是多么温馨的时刻啊。几乎可以算是，她的生命里，少有的感受到家庭的美好的时光了。 如果她能够和宋城在一起，应该，会更加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吧。 也许，现在考虑到家庭，还太遥远，但是，家庭的温馨，是她梦寐以求的，宋城美好的家庭氛围，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她无法推拒或者回避。 真的要就这样放弃吗？真的要将这样美好的家庭氛围，拱手让人吗？ 苏慕娥忽然很犹豫。 她的目光，慢慢地调转到了旁边的ipod上面。 她将ipod拿起来，轻轻摩挲过ipod的边角，一阵熟悉的感觉，重新涌上了心头。 是和她刚刚收到这个ipod的那一天，接到宋城打来电话的时候，如出一辙的感受。 那个时候，她还沉静在重生之后的茫然与惶恐里，对待熟悉又陌生的人与环境，感觉就像是一朵浮萍漂浮在了汪洋大海之中。 尽管有坚持的勇气，可是，心中，到底无法避免惶然。 是宋城，一点点，走近她，不断地关心她，让她与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重新建立起了一层深切的联系，让她的心，慢慢地落了地。 这个年龄的宋城，如画一般温润，如清泉一般纯粹温柔，难道她真的忍心将这样美好的他舍弃？只因为他暂时还不懂拒绝吗？ 苏慕娥看着手里的玉和ipod，倾向于说服自己的理由，越来越多。 然而，就像想要选择放弃时一样，想要选择坚持的时候，又有一个反对的声音，在心里想起，让她无法下定决心。 苏慕娥坐到了地上，忽然觉得房间有点太安静，心里有点太空落。 她忍不住，轻轻按下了ipod的开机键，播放了一首曲子。 菜单顺序的第一首，还是上一次播放的那一首， 美式的立体唱腔，裹挟着淡淡的忧伤，缓缓地流淌出来，苏慕娥靠在床边，抬起头，不期然看见天空飘起了雪花。 2002年的第一场雪，的确比往来的都要更早一些。 不过这个时候，刀郎那首火遍全国的单曲，距离正式发行出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苏慕娥听着那带着一点淡淡忧伤，淡淡期待的曲子，静静看着窗外扬扬飘洒的雪花，心中的天平，渐渐向情感的方向，越发倾斜。 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苏慕娥转过头，就看到了郭芽新开门探了进来。 “在听什么歌？”郭芽新探进了半个身子，勾唇笑着问。 在这个互联网还不算极度普及的年代，国外的劲歌金曲，在国内的流传范围还不是很广，郭芽新听着觉得新奇，忍不住过来问问。 看到地上的ipod，却是眼前一亮。 “最新款的ipod，什么时候买的？”国内这边刚刚开始发售不久，郭芽新准备买还没下手呢，没想到苏慕娥已经拿到了。 “不是我买的，是他送的。”苏慕娥笑笑，摘下了一只耳机，递给了郭芽新，“听听吗？” “好。”郭芽新看着那个小巧的白色机身，眼底一闪而逝一抹异色，凑过去坐在了苏慕娥的身边，戴上了耳机。 “音质不错。”郭芽新仔细听了听，认真点评了一句，本来习惯性的想开开宋城和苏慕娥的玩笑，然而想到他们现在的尴尬情形，还是忍住了。 她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苏慕娥应该不是在整理东西，而是要收拾东西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她拉过了行李箱，英气的细眉，微微蹙起，看向了苏慕娥：“你要走吗？为了避开宋城吗？” “不是。”苏慕娥轻叹了一声，摘下了耳机，拉过了刚才准备放起来的衣服，一边继续叠，一边和郭芽新解释：“是进组时间提前了，明天早上我就要去巴黎了。” 这一次，电影的拍摄过程需要保密进行，苏慕娥一直没有和郭芽新提过，本想着是半个月之后才会出发，她准备提前几天告诉她，如今临时改变时间，也只能现在说了。 苏慕娥停住了叠衣服的动作，慢慢地，看向了郭芽新：“我这次的电影，要进行封闭拍摄，接下来的一年里，都不能回国或者公开露面参加活动了，咱们下次见面，估计就是明年的冬天了。” “啊？！”郭芽新愣了一下，“你怎么不早说？” 演员这个职业，当真正涉足的时候，身不由己，聚少离多是免不了的，尤其是人气高，工作邀约多的情况下，连轴转，一年半载见不到面也正常。 郭芽新虽然之前没有真正经历过这么久不见面，但是毕业之后，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此前畅谈未来的时候，也和苏慕娥聊过这方面，虽然很突然地知道接下来可能一年见不到面，也不是很难以接受。 只是，她这样一走就是一年，那宋城怎么办？ “你和宋城说过这件事吗，他知不知道？” 苏慕娥沉默了一瞬，轻轻摇了摇头。 她本来是打算，找个时间和宋城说的，但是一次又一次约会被打断，后来又出了那件事，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宋城说了。 郭芽新的脸色，变得有点纠结起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对于以后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真要是离开那么久，总得先定下来才好吧？” 郭芽新也以为，苏慕娥要再过一段时间才会离开，最近看到她情绪都很稳定，而且，时常会一个人发呆，像是在回忆和宋城在一起的过往，感觉她应该会倾向于继续和宋城的感情，就也没有过多询问。 她还打算，等到苏慕娥的情绪更稳定一点，就出去吃个饭，提一提这件事，帮宋城说说好话，劝劝苏慕娥，再给宋城一个机会，不要结束这段有美好未来的感情呢。 可是她明天就走了，还一走就是一年，如果不赶紧确定下来，什么确定的关系都没有落实就离开，那就算有感情，这一年的时间，加上类似冷落的遥远距离，那就什么感情的萌芽，都要被掐灭了啊！ 郭芽新心里有点为宋城和苏慕娥着急，忍不住劝起了苏慕娥。 “慕娥，最近我和宋城联系了几次。张心心母女，还是经常sao扰他，各种苦情的借口都用过了，而且张心心也用更危机的情形，要挟他去医院过，但是每一次，他都拒绝了。你……要不要再给他一个机会？” 苏慕娥在心里，其实也倾向于再给宋城一个机会，只是，总少了那一点，坚定的勇气。 郭芽新看她沉默着，不说话，但是也并不打算反驳自己的样子，心里，就多少猜到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