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点意思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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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自出世以来，经常被打习惯了。混球渐渐有一些贱骨头的性格，被人家打了之后，还有些依偎的感觉，不舍得离开。 他慢慢地跟在冬生草一行身后，不紧不慢，掌握着自己认为合适的距离。他总觉得，这两个人和两个动物的身上，有着自己很需要的东西。 穿过一处平坦的草地，跨过一条细细的河流，迎来的是密密排布的竹林。 女子扶着冬生草带着阿猫阿狗顺着一条小径深入，眨眼不见踪影。 这些当然难不倒混球，他的感知能力可以清晰地观察到他们的行进轨迹，小翅膀忽忽闪闪，六肢悬浮在空中，身形一闪而过，紧紧地跟随。 很快，竹林的深处显现出一片空地，几间旧时代的草屋矗立其上，周围环绕精巧雅致的篱笆墙。 墙内屋外摆着一盏茶桌，竹制的藤软格外稳健。 女子扶着冬生草选了一个适宜的竹凳坐下，自己也坐下倒了杯水清呷一口。 喵太爷自然麻利的窜到了大黑狗的后背端坐，与狗盯着混球跟来的方向，似在守卫，似在侦查。 混球在几丈外停住了，学着大黑狗的样子想要蹲坐，却又感觉不是很舒服。 也难怪，毕竟他有六条腿，照猫画虎难免有些不伦不类，索性率意而为，直接躺在了地上，更像是一只树上跌落的毛毛虫。 “小姐，他——” 冬生草迟疑地问道。 “无妨，既来之则安之。” 女子看着混球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再次喝了口水。 “远来是客，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坐。” 女子不温不火的邀请混球。 混球扑棱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显然女子的声音对于他来说有着神奇的魔力。 不仅没有上前，混球还象征性的退后几步，以示畏惧。 他左摇右晃，显得不是很自在，又不知道何去何从，小尾巴轻轻摆动，思考着该如何选择。 “有点意思！” 女子又喝了口水。 “哪里有意思？” 冬生草配合的问道。 “很难想象造物主的创造力，满是黑暗的生灵，总是会心向光明。” 女子赞叹不已。 “小姐，你是在说我吗？” 冬生草有些不解。 “你知道光明在哪里，已然心有所属。而他则不然，寂然无生气，朦朦无所依。” 女子细细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这有何不同？” 冬生草依然懵懵懂懂。 “简而言之，你们两个来的地方不一样。你好像是来自天堂，浑身散发光明却处于黑暗之中。而他更像是来自地狱，戾气缠身，却又心向光明。因而，你缺少的是灵魂，阿喵阿汪奈何不得你，而他，缺少的是生气，亦奈何不了。” 女子平静地说道。 “这也是你百般容忍他的原因吗？即便是他暴力的破坏了贤界通往外界的通道。” 冬生草意味深长道。 “我一直在想内心强大可以到什么程度，然后遇见了你，所以我救了你。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又在思考，外表强大可以到什么程度？没想到他出现了。想来这不是巧合，更像是一个看不见的造物主，刻意安排了这一切，所以觉得有意思。” 女子审视着远处的混球。 他们的谈话没有回避混球，或者也无法回避。 混球听的是津津有味，尽管他什么也没听懂。 地狱！光明！外表强大？ 这几个词汇对于混球来说格外的陌生，却又魔法般深深吸引着他不断地思考。 他的焦距自然而然转向了冬生草，这个第一眼直觉就告诉自己没有灵魂的男子，像是一面镜子一样与自己阴阳两隔。 也正是因为冬生草的出现，他才感觉到自己是自己，对方是对方，世界是世界。硬生生的被概念化的逻辑剥离出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属性。 本我！这是混球未来到贤界的状态，在他的思维里，只有自己，哪怕是遇到了白荷荏苒，是对方为同类，依然觉得世界就是他的。 而如今，他真正有了自我的概念，比任何以往都要清晰。 女子的话语不轻不淡，却恰如其分的戳中了自己的空白。 “小姐，没有造物主的存在。如果有的话，那也应该是你。” 冬生草坚定地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该多好啊！” 女子叹息道：“一个造物主首先是无所不能的，其次是无所不知的。我想要找的东西至今都无法找到，所以我也局限在这个圈子里无法自拔。” “世事难料，无法强求，我不也曾是坚定地完成任务，到现在业已失去了执着的意义。” 冬生草摇摇头有些无奈。 “或许不是呢？” 女子狡黠的看着冬生草。 “小姐，你知道我笨，尽量直接点。” 冬生草认真道。 “一个任务的消失，代表你将迎来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女子故弄玄虚笑着道。 “什么任务？” 冬生草陷入局中。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两个合在一处，就是人类世界所说的联合，那种极其默契的配合在一起的状态。那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女子眼睛明亮，满是期待。 “珠联璧合！” 冬生草脱口而出。 “对，就是那个样子！” 女子会意的说道。 “然后呢？” 冬生草追问道，似乎任务即将来临。 “然后？然后就没有了！” 女子嘿嘿一笑。 “没有了？那岂不是毫无意义！” 冬生草一皱眉。 “没有意义才有意思！” 女子不理会冬生草的不解，冲着远处的混球挥挥手。 “过来！别害怕，放心，我不打你！” 混球摇动着尾巴，再次退后，似乎不是很放心。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很想和我们在一起，既然如此，就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况且我也看出来了，你是很耐揍的，对自己自信一点好不好！” 女子的音色越发温柔，一点点融化着混球的顾虑。 “这就对了嘛！来！紧走几步！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混球逐渐放松警惕，向前走动了一下，女子继续鼓励道。 “我们大家都很友善，这里没什么所谓的黑暗丛林法则。作为生灵，你要阳光一点。” 在女子的不断安慰下，混球显得十分快乐，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拍打着小翅膀飞了过来，学着阿猫阿狗的样子，停在了女子的近前。 女子伸手摸了摸混球尚且抵触的皮肤，亲切的笑着：“你叫什么名字啊？” “混球——” 混球自豪的回应着。 冬生草那么严肃的人都止不住笑了一下。 “混球啊！哪个混？那个球？” 女子继续问道。 “混蛋的混，rou球的球！” 混球显得更加有存在感。 女子喝在口中的水，忍不住喷了出来，吓了混球一跳。 “别害怕，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觉得你的名字实在是与众不同。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给你起的？” 女子强忍着笑出来的眼泪继续问道。 “白荷！荏苒！” 混球再次回答道，说着还真有些想他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