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友童广
王凉知道自己以前的经历，从街头打打杀杀起家，然后当人羽翼，现在这些资历都拿不出手，因为还有坐牢的资历。 就算以前当过老板，那毕竟是以前。毕竟时代变了，市场也变了，人也变了。 王凉真的想去当一个看门的大爷，或者找个收停车费的活，可偏偏就是没遇上。 王凉望着那些比自己都健全，依旧站在劳动市场埋怨的中年人，就知道，社会竞争残酷。 王凉终于在人才市场，看到一个仓库招看门的人了，连忙上去应聘。 “我们就是要一个能值夜班的看门老头，工资不高，包吃住，你能值夜班吗？”招聘的男人望着王凉问道。 王凉连忙点头：“能，能。” “留个电话。”招聘的人说道。 王凉一愣，出来一个多月，就是没用过电话，虽然十几年前用过，但是在监狱用不上，出来也没用，况且身上也没钱买手机。 那人摇摇头，在本子上写下地址，然后撕下来递给王凉，并说道：“明天八点，你就去纸上的地址。” 王凉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有活干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凉五点多就起了床，收拾了一下包裹，穿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在周围喝了一碗豆浆，吃了两根油条，上公交车去开发区。 新公司在开发区那里。 按照字条上的地址，王凉又走了一圈，才找到，原来是一家小工业园，里面都是小工厂，而他应聘的不是工厂的门卫，而是里面的仓库的门卫。 王凉还是找到了。 结果卷帘门紧闭，他只好在外面等。 到了太阳都晒到王凉脸了，卷帘门呼啦一下打开了。 吓了王凉一跳。原来是从里面打开的，里面出来一个老头，望了望王凉，问道：“找人？” 王凉点点头：“应聘看仓库。” 老头低声透露道：“这仓库，有时候，很清闲，三天半月都没人来，有时候，也不定什么时候来，说不定夜里两三天敲你门。我老了，扛不住了。” 王凉一听，难怪要换人，这是旧的看门人要走。 王凉跟着他唠嗑，在仓库转了一圈，发现仓库堆好的东西，什么都有。洗衣机，热水器，煤气灶，液晶电视……反正大部分都是家电。 “这场地挺大呀。”王凉还看到了墙角有摄像头。 老门卫，笑了笑，开始收拾行李。 临近中午，仓库外，突然开来两辆车，一辆小轿车，一辆货车。 那货车一直倒车堵住仓库门，然后，下来五六个汉子，开始往货车装货。 王凉开始找那个面试自己的人，却没看到。只见到小车上下来两个人，带着墨镜背对着他在外面抽烟。 王凉心里想，看来是一家私企，做事还挺马虎，也没见老头弄什么出库单，更不见昨天面试自己的那个小年轻。 “你干嘛的？”一个干活的人问王凉。 “应聘看仓库的。”王凉说道。 “帮忙干活。”男人说道。 王凉叹了口气，看门的干活，天经地义。王凉卸下自己的包，开始搬电器，一触手，不重，再一看，是煤气灶箱子。 一车货装好了，王凉累的不行，随着大家坐在箱子上休息。 众人都热的脱衣服，只有王凉不肯脱，他把右手藏在口袋里，他怕别人看到自己右手上纹的一个“囚”字。 这时候，那个老门卫已经打开仓库外的水龙头，拿出脸盆，给干活的人吸收擦脸。 众人都去洗，王凉不急，他想等众人洗完了再去洗，干活容易出汗，自己来应聘，穿的都是干净的衣服。 那个拉王凉干活的人，拽着王凉，让他去洗一把，说道：“兄弟你年轻力壮，就是当苦力，也比管仓库强呀。” 王凉只好脱了衣服，卷起袖子，拿毛巾，想遮住右手。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有人已经看到了他手背上的那个“囚”字。 “嗨，牢里出来的。”他们喊了起来。 其实这一个多月，王凉的头发已经长了出来，正常人看不出来。 这句话吸引了外面那个穿西装戴墨镜的人。 “谁是牢里出来的？我以前也在号子呆过几年。”他像个大哥模样，一边走，一边给大家发烟，一边还说：“好好干，知道吗？” 发到王凉的时候，王凉连忙站起来接烟。 却不想那戴墨镜的人愣住了，弄得王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凉哥？你还认识我吗？”墨镜男摘下了墨镜。 “……童……广……”王凉也有点惊讶，不过还是认得他，他比以前瘦多了，眼角还有疤，难怪带墨镜。 童广抓住王凉的右手，对那个“囚”字，捏了又捏，他想到，以前的大哥王凉手背就是纹的这个字。 王凉当初有两个左右手，一个铁保安，一个童广。因为杨阳卷款逃到国外，童广被人被林氏和杨瞻抓住，打的很惨，还被林氏塞了很多毒品到肚子里，要不是王凉自首的早，恐怕警察还找不到林氏和杨瞻那里。 “谁他妈让我凉哥干活的。”童广转身就发飙。 那个叫王凉干活的人，支支吾吾地站起来：“我见他站在仓库这里，说是应聘……” “他应聘也轮不到你支配他。”童广说着就要去踹那人。那人连忙跪下求饶。 王凉连忙拉住童广：“不怪他，不怪他。” 童广这才抽身，掸了掸烟灰，说道：“今天见到凉哥，我高兴，不和你们计较，你们叫凉哥。” 众人连忙站起来，起身道：“凉哥好。” “大家好，大家好。”王凉连忙附和着，摆手让大家坐下。 童广指着王凉右手上的“囚”字，说道：“这不是坐牢的意思，这是人被困，需要打破枷锁的意思。这是凉哥坐牢前就纹好的，你们要多读书，我凉哥学历可高了。” 王凉没想到当初和童广说“囚”字的意思，他还记得，但是却不喜欢童广说他高学历，毕竟高学历却跑去和黑社会了。 童广拉着王凉往外面走：“凉哥，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不来找我？” “出来几天了，去老街，物是人非了。就想找个工作活养活自己。”王凉说道。 这话没说完，童广已经开了小轿车车门，对一旁的司机说：“今天我开车，你回家休息吧。” 王凉一看架势，这是童广要带他出去。还想拿回自己的包，还没开口，已经被童广推进车。 童广在开车，王凉坐在副驾上。 王凉突然问道：“童广呀，我看你混的不错，怎么就这么瘦的呢？没吃好？” 童广一听这话，顿时脾气上来了，连锤汽车喇叭，弄了汽车嘟嘟直响。 “还不是那个姓林的王八蛋和杨瞻往我嘴里塞毒品，幸亏我命大。那姓林的枪毙了，杨瞻却因为立功放出来了，要不是鸿力哥挡着，我现在都砍了杨瞻那个王八蛋了。”童广说道他，一股怨气。 十八年前，因为杨瞻的大哥杨阳设计，虚构外商投资，做高项目价格，最后弄得弄的天衡集团、林氏集团以及杨瞻成了接盘侠。 杨瞻发现上当，付出去的钱又收不回来，杨瞻只好把继承的家产全部卖出去，算是输得够惨，从富二代成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老板。 杨瞻本身混黑社会，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被王凉举报，他也坐过牢。要不是杨瞻因为举报其岳父——也就是林氏集团老板贩毒走私，立了功，恐怕也不会那么早出狱。不过代价也很大，老婆也因此离了婚，去了国外。 杨瞻出狱后，清点家产，发现只有一家老旧的百林酒厂和一个远瞻酒吧。 虽然财富不及往昔，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也改不了老板的派头。只是江湖人都说，他只剩个架子了，百林酒厂的酒也不像以前好卖，加上他大手大脚惯了，要不是她女儿杨丽初中毕业，管着他点，恐怕那点薄产，早就吃光了。 这也是一物降一物，杨瞻一辈子都是痞子，连他爹和他哥的家产，他都想夺，却想不到遇上一个能管他的女儿。 念辰的卧底发现歹徒处理金银首饰的地方，远瞻酒吧就是案发之一。所以，远瞻酒吧一直在警察监视之下。 王凉听得出童广的意思，他和杨瞻还有接触，便问道：“鸿力哥是谁？” 童广笑了笑，说道：“忘了说了，我现在是米氏船厂的车队队长，鸿力哥是船厂后勤部长，我有两个老大，他是其中之一。” 王凉以前没听过元安是有什么米家，既然童广说他现在是车队队长，看来是好职业。 没一会，车停了下来。 王凉一抬头，居然是洗浴桑拿。 “现在想想，还是当初凉哥对我好，遇到凉哥，小弟怎么能让以前的大哥给我干活呢，还是那句话，出狱先洗澡、去去晦气，然后去吃饭……”童广大步在前，王凉也只好客随主便。 泡在浴缸里，童广问道：“凉哥以后什么打算？” 王凉笑了笑，告诉他，他出来只是想找紫荆，顺便找份活干，能养活自己就行。 童广挠了挠头：“我这些年也没有遇到过紫荆。到时候，我帮你问问。” 王凉连忙感谢。 “凉哥，你这么大能耐，到时候，我把你推荐给船厂的总经理马总马兴环，到时候让他给你谋一份事业。”童广建议道。 王凉连忙摆手：“不用不用。”王凉不是不想找一份事业，而是不想一出来就欠这么大人情。 泡完澡、吃完饭，童广还要请王凉去酒吧，王凉连忙摆手：“习惯早睡早起了。” 童广离开带着王凉去了一家酒店，开了一间房，让王凉先休息。 王凉才躺下，有人敲门。一看，是一个妙龄女子。 “你找谁？”王凉连忙问道。 “童哥叫我来的。”女孩很热情，热情到开解王凉身上的旧衣服。 “不用，不用。”王凉推辞着，两人手一接触，女孩哇的一声，倒在地上。 王凉想去扶，可是看到她萎缩的眼神，立刻明白了，是自己的右手吓倒她了。连忙后退：“别怕，我不伤害你。” 女孩爬了起来，继续往王凉身边靠：“童广吩咐的事，我不敢不从，还是让我伺候你吧。” 王凉听了这话，心凉了半截，连忙问道：“你干嘛怕童广？” “他是出来混的大哥，我们老板巴结都来不及。”女孩闭着眼睛把王凉扑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