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抓狂的凌天
一眨眼的功夫，擂台上竟然多了一个老乞丐，看着一脸呆滞的老乞丐，擂台下的众人也呆滞了。 “这是谁啊，这身法怎么这么快？” “这么高的实力竟然当个老乞丐？” “别乱说话了，就因为这老头，沧州镖局的少镖头武功尽废，现在还躺在床上疗伤呢！” 一群人在底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着糟老头是指指点点。 “咦？赵兄，这里属你最了解这老头，你给大伙讲讲呗，啊？哈哈！”赵勿离旁边的一八尺大汉怪笑，侧身对赵勿离道。 “罗士洪，闭上你的臭嘴！”赵勿离阴沉着脸，瞥了一眼一旁的大汉，而后紧紧盯着糟老头，一双虎爪狠狠抓进了木椅扶手里，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有如此高的实力，该死！ 赵勿离担心，一个段无涯能敌得过两位天位高手吗？旋即，赵勿离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桀桀冷笑，低吟道：“最好来个同归于尽。” 李珣看到下面情形，一拉凌天袖口，没好气道：“别说不关你的事！” 凌天摆手，努嘴道：“白兄，没事的，还是看戏吧！” 李珣无可奈何，都到这种地步了，说什么都晚了，泼凉水道：“你可不要小看姚老先生，你的那些计策在老先生身上根本无用。” “白兄，莫要涨他人的志气，灭自家的威风！” 李珣撇嘴，倒底谁和谁是一家的！ 这时，姚崇已经离开了主席台，正徐步向擂台走去。 “何人在此闹事！”到了擂台地下，姚崇双眼闪烁精芒，轻声喝道。 擂台上的糟老头见到这么多人看着自己，有些心怯，吞吞吐吐，对姚崇道：“我，我也要夺镖令！” “胡闹！”姚崇一拂衣袖，叱喝道，“念你古稀之龄，若是现在下去擂台，本官可以从轻发落。” “大人，万万不可！”赵勿离听到姚崇要从轻发落老乞丐，哪有怎能愿意，当即站起身阻止。 “何人喧哗！”姚崇皱眉道。 赵勿离向着姚崇抱拳施礼，道：“在下沧州镖局赵勿离，见过主考官大人。” “你有何事？”姚崇问道。 赵勿离眼放毒光，恶狠狠盯了糟老头一眼，躬身道：“大人，这老乞丐干扰比赛进行，那是对皇上大大地不敬，若只是从轻发落，那样只会有更多的乞丐跳上这洛阳擂上，到时候这洛阳擂俨然成了乞丐要饭的场所，所以万万不得啊！” 凌天冷笑，赵勿离讲得这番话可谓字字诛心，不过幸好自己早有准备，看好戏就成喽！ “胡说八道！”糟老头跳得老高，怒目瞪着赵勿离。 “洛阳擂的规则早就定下来了，凡是镖局之人都能在擂台上比斗，我怎么干扰洛阳擂了，你这个老乌龟，就知道放屁！”糟老头指着赵勿离鼻子骂道。 “你说什么！”赵勿离阴鸷着双眼，压制住一身的怒气，在这么多镖局和武林同道面前被一个乞丐侮辱，赵勿离早已气炸了肺，可是当着主考官的面却只能无可奈何，否则自己的镖局就没有。 “老乌龟，放臭屁！老乌龟，放臭屁！”糟老头朝着赵勿离做鬼脸，嘲笑道。 哗！ 听到老乞丐辱骂赵勿离，底下哄堂大笑，赵勿离脸色更是黑得发紫，暗握剑柄，准备迈步上那洛阳擂。 姚崇眼疾，当即离开主审台，走到了赵勿离面前，喝道：“赵勿离，你想干什么！” 赵勿离按捺心中怒火，道：“大人，那老乞丐侮辱草民，请大人判罪！” “大人且慢！”凌天从观看台上飞下擂台，冲着姚崇深施一礼。 “你又是何人？”姚崇皱眉道。 姚崇见来者是一少年，而且这少年身上竟然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亲切自然，顿时让姚崇眼前一亮。 “在下凌天，一介草民。”凌天淡笑道。 “你有话说？”姚崇问道。 “是的大人。”凌天点头道。 “嗯……”姚崇低头沉吟，片刻后，姚崇浑浊的老眼中精芒闪现，看着凌天和赵勿离道：“此乃皇家所办万镖会，不是尔等嬉笑打闹的场所！” 一句话，直接把凌天准备说得话给憋回去了。 而后，姚崇一甩衣袖，登上了擂台，望向台下众人，双手抱拳，侧身向虚空一礼，不怒而自威。 姚崇朗声道：“圣上励精图治，为止江湖厮杀，特摆洛阳擂，若再有人敢于擂台之上寻事生非，休怪律法无情！” 说道最后，擂台上的姚崇仿佛就是一尊青狮轻吼，虚空也为之抖动，凌天身体一颤，眼神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没想到这姚崇看似行将就木，却有着如此胆魄，心中无畏者，方可无畏天下，这姚崇，确实值得敬佩。 李珣轻轻笑道：“凌兄啊凌兄，看你如何收场，姚老先生可不是一般人，想和他斗智斗勇，你还差些火候呢！” “大人，草民知罪！”凌天很踊跃地认错，就好像认错还能得奖似的。 “嗯……”姚崇微微颔首，道，“你们几人的纠纷本官也略知一二，不过现在以洛阳擂为重，希望你们能暂时放下个人恩怨，都退下吧！” 退下？凌天撇嘴，戏都唱了一半了，你让我退下？退的了吗？着急传音道：“前辈，接着按我教你的话往下说啊！” “哦哦！”糟老头朝着凌天点头，高声道：“我要参加洛阳擂！” 而后又弱弱看向姚崇，“可以吗？” 姚崇皱眉，有些怒容，道：“本官见你年老，一再忍让，来啊，将这老丈拖出去杖责八十，以正视听！” “我靠！”凌天顿时爆了粗口，这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啊，这姚老头怎么一句话也不让人说，上来便打。 赵勿离缓缓坐下，显得悠然自得，森森然笑道：“老家伙，便宜你了！” 说着，四个手持杖棒的差官真得过来了，不由分说，直接上擂台扣住了糟老头。 “慢着！”凌天和李珣同时伸手阻止。 姚崇看了一眼李珣，又瞥了一眼凌天，对着李珣拱手作揖道：“大人有何吩咐。” 李珣轻轻迈步上前，冲着姚崇缓缓点头，“姚大人，虽说这位老前辈擅闯洛阳擂，但不知者不怪，您还是从轻发落，可否？” 李珣对姚崇十分的尊敬，说话也是轻声细语，而且言语之中还带着恳求的味道，这让姜丰臣为之一愕，少主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 “大人，”姚崇冲着观看台又是一礼，明月当头，姚崇正色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下官已经再三宽容，可这老者却是充耳不听，若不惩戒，我大唐又如何以法治天下，请大人准许。” 李珣知道姚崇的脾气，想要让他改变注意简直比登天还难，不过毕竟事关凌天，自己不得不试一下，不过结果与自己料想的分毫不差。 李珣苦涩一笑，又道：“姚大人……” “大人！”姚崇断喝道，“您与擂台上的老者关系匪浅，众人皆已知晓，大人一再袒护，恐免让人蜚语，洛阳擂若是有失公允，这样选拔出来的总镖头又怎能服众？江湖厮杀又怎能停歇，望大人细细斟酌！” 李珣苦苦摇头，对着台下的姚崇躬身一礼，“姚大人说的是，是本官冲动了。” 姚崇的一句话在公在理，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而且经此一出，众家镖局也放下心比武，不再担心擂台上会出现什么猫腻儿。 谁不知道李珣手上有着皇上御赐的皇极令，这个主考官却敢直言不讳、据理力争，在这样的主考官面前打jian耍滑，简直比登天还难！ 凌天更是惊得无以复加，别看李珣对自己是温文尔雅，以礼相待，对别人那可叫一个心狠手辣，别的不说就说眼前，赵天灵也就骂了一句李珣，李珣便直接打得人家半身不遂，武功尽废，再看姜丰臣的那个架势，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了，在李珣的眼里，别说是忤逆他的意思，就是反驳他的一句，那也不能好过的了。 而现在呢！姚崇当着武林群雄的面喝斥李珣，李珣居然没有丝毫动怒的意向，这姚崇，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一个如此骄傲的人低头认错！ 不过，凌天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想这些事情了，杖棒此时已经架在了糟老头的脖子上，糟老头奋力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大人，大唐以法治天下确实没错，但亦是以孝治天下，擂台上的老人已是风烛残年，承受不住那杀威棒之力，因此斗胆恳请大人允许草民替那老前辈手杖责之苦。”凌天施礼道。 姚崇暗暗点头，感觉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不错，有些胆色。 李珣一听不禁动容，暗自传音道：“凌兄不可，那老前辈是先天高手，抵抗八十杀威棒绰绰有余，而你却是只有地阶圆满的修为，八十杀威棒下去，动辄便有伤筋动骨之患啊！” 凌天仰头向李珣投过谢意的目光，缓缓摇头，传音道：“白兄不必劝了，此事因我而起，我自当承担应有的后果，我若放任老前辈受那八十杖责，李兄想必也不会看得起我吧！” 李珣一怔，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如果凌天真得默不作声，不担斤两，这样的人自己还会与之交好吗？一个没有担当的人终是落了下乘，这样的人，不配！ 想到这里，李珣也就没有继续阻止凌天。 “而且，白兄你也能够感觉得到老前辈，那老前辈越上擂台的那一瞬绝对有先天之能，而现在身体里却是没有半点真气运转，有意思！”说道最后，凌天竟莫名地笑了起来。 李珣重重点头，算是答应了。 “你笑什么？”姚崇皱眉问道。 凌天一怔，旋即正色，将眉头一扬，道“没什么！希望大人允许！” “嗯，念你赤子之心，可以，”姚崇微微颔首，命令道，“来人，将这少年拿下！” “是！”那四个差官齐声道。 凌天摆手，“无需劳烦大人费心，草民自己上去便可。” 说着，凌天便一步一步向擂台走去。 这时，四个杀气腾腾的差官也站在了凌天左右，只待姚崇的一声令下。 凌天仰头望着天宫上的婵月，淡淡一笑，“今天月色很美。” 赵勿离冷笑，“哼！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赏月，有本事让月亮来救你啊，小杂种。” 罗士洪咧嘴怪笑，“赵镖头，看到仇人受罪是不是很爽啊！” 赵勿离扭头，骂道：“罗士洪，不就是抢了你几单生意，至于跟条狗似的咬着不放吗？” “赵勿离，你找死！。”罗士洪眼神瞬间阴冷了下来，这几年自己的盛天镖局被赵勿离打压得体无完肤，以前每年能进利万两，而现在，沧州镖局到处抢自己的生意，镖师、趟子手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论恨沧州镖局，没人比得过罗士洪。 赵勿离轻蔑冷笑，阴森的面孔在黑夜当中更显几分诡异，“你配吗，只不过是地位大圆满的实力也敢在我面前逞凶。” “你……” “我不跟你这种垃圾废话了，我现在就想看看台上那个小垃圾是怎么死得，八十杀威棒，那主考官也是够狠得，我喜欢！”赵勿离桀桀怪笑，那样子就像吃人的恶魔，露出森白的獠牙，令人不寒而栗。 凌天仰面望月，转身问道：“姚大人，律法不外乎人情，老前辈既然想要参赛，草民恳请……” “不可！”还没等凌天说完，姚崇便硬声打断，“法是法，情是情，若事事都以一句‘律法不外乎人情’了结，试问要这官府又有何用？要这执法者又有何用？” 姚崇侃侃而言，丝毫不给凌天面子，气得凌天七窍冒烟，险些抓狂，这老头简直就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凌天心里暗骂着。 突然，一束月华照耀在了凌天脸上，望着月光，凌天脑中灵光一闪，又生一计！ 凌天摸了摸下巴，双眼微眯，笑意迭迭，“顽固老头，这次要是再不成的话，我凌天的名字就倒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