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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六十大寿

    “咳咳,罗先生,听到我讲话了吗罗先生,照片还喜欢吗……哎呀呀,没想到您女儿虽是性格火爆,身体还是挺细皮嫩rou的嘛。哭得梨花带雨的着实令人心痛。我这边还有一些照片,若是罗先生感兴趣……”

    “够了!!够了!!!混账东西,放了我女儿,放了我女儿,你们要的东西,我罗佑,答应了!!”说着这话的罗佑双目赤红,他拿着电话的手在抖,脖子上的血脉喷张跳跃,整个身体却在发冷,僵硬着,一点点失去力量。

    “啊呀,罗先生真是我等楷模,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好汉子!好汉子……”

    ……

    视线回转到偏僻废弃的厂房,四十分钟之后,一个穿着长T恤满身刺青的大汉拖着几乎变成了一滩软泥的罗来倩重新回到了破旧的工厂里,随手往地上一丢,这大汉蹲下身来,粗手粗脚的将人绑了起来,手脚都反绑着,十分羞耻,一如刚开始那般。

    做完这些之后,男子重新关上工厂的房门离开了。

    被重新带进来的罗来倩双目无神,脑袋无力的下垂着,已经失去了之前的精气神。她被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还喷了香水,淡紫色的头发上还在散发着湿润的水汽。

    刘晴晴见到此情此景畏惧的向后缩了缩,不敢讲话,她脑海中补充了许多事。然而,此时脑袋有坑的格里菲斯没能看懂氛围,吱吱嘎嘎迟钝的转过脑袋来,他的视线压下来,看到对方紫色的湿润头发。

    “……所以,他们真的给你洗澡了?”名为吉阿满的男孩子声调真诚平淡。

    “……”

    大妖的问题注定没有答案,他歪着脑袋等了一会,发现没有人理会他,也不在意,如个小木偶一般,吱吱嘎嘎的重新转过头去。

    冰冷和令人不安的死寂氛围延续,不知过了多久,古旧的破败工厂淅淅沥沥的林立起月光。在这份幽暗的光亮里,刘晴晴和罗来倩俱都低着头,前者是在畏惧未知之前程,少女生性胆小,冷的天里,她瑟瑟发抖。

    而后者眼神呆滞空洞,目光凝聚在脚前三尺的地方,显然之前四十分钟里发生的事,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她此时的头发已经干涸,皆顺着少女低颈的弧度,如小股的瀑布般弯着曲线,向下垂着。遥想四十分钟之前,罗来倩被抓之后,尚且精神顽梗,思路清晰的分析各样的事。

    但唐生过来将她带走之后,也不知经历了什么,她便一直这样了。

    “嗬!毕竟是女子。”格里菲斯就是用脚趾甲想象,这四十分钟之内,对方定然接受了某种崩塌人生观的待遇。作为一个女子,嗯,或许在自我性别认知上稍微有点偏差的女孩子,击溃其心理防线的路子其实相当轻松明了,几个下三滥的路子就够了。这个天真的小家伙此次大概真真实实的经历了一些社会的黑暗面,她因此收到冲击,身心受到伤害,感觉羞耻。最终认识到,她那平日里带着一众手下在平民百姓面前耀武扬威的所谓黑社会的生活,是多么幼稚而可笑。

    格里菲斯转着脑袋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位姑娘,月亮在此时升过窗沿,细细的光照在墙壁上。那小小的排气扇仍在不紧不慢的旋转,在逆光里投下巨大的阴影。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格里菲斯大致猜到了这些将他们抓来之人的目的,虽然还不能确定对方会做到哪种程度,但逛个街都能卷到这种坑爹的事里面,格里菲斯还是有些惊奇自己的运气的。

    年前的时候,银魂那边确实有向他汇报了一些事,鸡毛蒜皮的,是关于上岛地下世界普遍局势的。当时对方说的简略,大抵也是没有将之看在眼里,是那种三言两语简单概括的程度。实际上,水浅王八多,格里菲斯自己对于上岛这一亩三分地上的本土地下势力也存在着特定的偏见轻蔑——一群跳梁小丑,任凭他们去折腾吧。

    只是没想到这事酝酿而成的风波竟然将他搅入进去,这些整日里元气十足跳来跳去的碍眼家伙们,还有从天户来的那一些全身上下散发着年迈臭气的迟暮小老虎,银魂容忍他们随便搞事情,我就笑笑不说话,这些连能力者都没有听说过的人,不会理解黑假面与他们这些土鸡瓦狗之间的差距。

    银魂这家伙性格沉闷稳重,但为人冷漠,做事手段确实够狠。

    当年横扫上岛地下世界的时候,就是他脸不红心不跳的突然下令推进过来,一手高压一手砍刀,连点怀柔的措施都没有,硬生生在最短的时间里,推平了山头林立的道上世界。这等狠人,平常人看了都心颤。

    这个过程有点像拆迁,无数闲散的钉子户堵在路上,举着汽油桶,手里拿着锄头准备暴力抗法的,有悬在楼沿上准备自由落体的。在银魂带领的黑假面面前,都是些什么垃圾玩意儿,甭管三七二十一,推了推了推了,真碍眼。

    如此过程所产生的怨恨和哀求自然是大的,不过银魂这样的男人刚硬若铁,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他亲手缔造了这一切,为所有的东西定量好距离,绝不手软——以铁以血,将所有旧的推倒,让新的东西冒出头来。

    以上,便是上岛地下世界的第一次浩劫,像是一场残酷无情的暴风雪,将黑土地上的东西,吹碎掩埋好。这风雪冰冷冷的垮了上岛地下组织的坚硬的躯壳,让人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的脆弱和羞耻。

    而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群败家之犬在白虎堂煽动和黑甲面刻意的放纵之下,体内的郁结和不满再次被点燃,估计不久之后,银魂团长将会再一次放出其手下那群黑魔鬼,它们将再一次横扫地面,一波带走那些跳的欢唱的,暗地里怨恨的,结党反抗的……

    “唉,想想都觉得惨烈……”

    这一次,黑假面将彻底摧毁上岛地下世界所有敢于反抗之人的脊梁和灵魂,他会将这种恐惧深植入人的脑海里,心脏里,血液里,将王座安置在死掉之人的坟墓中间——既然一次打不趴下你们,那就再来一次好了。

    当然,如此高压统治只是黑假面视线迅速扩张,‘平稳’着落地的过度期。按照银魂团长所制定的计策,黑假面所走的路线,在未来里,将会有很大的纵深空间。这种纵深将上至国家异能者组织权集驰,下至与地方黑帮,生活在阴暗夹缝里的流浪汉都能够互通有无取长补短。但在此期间,所有那些跳来跳去的地下势力们最好都给他自觉点,是龙是蛇都要给他盘者,否则就不能怪他黑假面手硬心黑了。

    “尼看你们这些个作死样子……”

    不过,发展到那个时候的黑假面与地方势力之间的关系早已应该变换了模样,按照构想,那时候的黑假面与地方势力之间会有更多的利益往来,真正实现诱之以利胁之以威。

    目前说这些还有些为时过早,未来如何,谁也没有定论。格里菲斯出了一会神,呆呆的望着天空,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傍晚。明月的光从窗间泄露出来,皎洁的像一个银盘子。

    如此这般,时光飞逝,在一声声压抑至极的叹息与啜泣里,一整个静谧的凉夜便缓缓的向前推进着。今晚十分,唐生那边的人没能来送晚饭,大抵应当是忘记了,众人此刻的心情同样不在这里。时光难熬,在各怀心思的饥肠辘辘间,黎明的光洒在了地平线冰冷的沿角上。

    “咯咯咯咯”

    清晨十分,公鸡的叫声从远山的村落位置传过来,春日的天空空落落的,有些荒凉,早起的杜鹃扑棱着翅膀,偶尔凄凉的叫上几声。

    这个时候,厂房外面传来人声和脚步走动的声音,喧哗声由远及近,偶尔传来嘈杂的怒喝,然后厂房破旧的铁门便在吱扭吱扭的钢珠滚动里缓缓被人推开了。

    “有人过来了。”

    刘晴晴和罗来倩两位姑娘一宿未睡,一双眼睛血红,当厂房的铁门打开,朝阳照进来,清晨的冷风随之吹进来。那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带着一个硕大的貂皮帽,在逆光里哈着白起,微微歪了下脑袋。

    他身边还有许多同行的手下,这人站在门口,因为光线的角度问题看不清脸面,只能在一片金灿灿的光中看见其举在胸前的黑色皮手套、皮革的指缝间逸散的白气和头顶貂帽里随风逸散的绒线。

    这人身形高大,隐约挡住了半片打开的仓门。他的影子在晨光里模模糊糊的,向前走了一步,随后招收指了指罗来倩这边。

    “把她带上,带到车里面去……”男人的声音若洪钟般沉稳,带着点莫须有的隐约磁性。他把皮手套往上举了举,抬着头,想了片刻,视线定住望过来:“把剩下两个也给我带上……”

    这是个时代飞速变更发展的年代,老一辈尸位素餐的退下去,元气满满的小鲜rou顶上来。

    今日早晨六点的时候,年过中年的唐生魔症般爱恋的摸着自己稚嫩的小脸,在镜子前磨磨蹭蹭了半个小时。他看多了电视节目,自认是风采圆满有活力,实际上也就是举止稍微儒雅一些的大叔。

    这位大叔注重颜面,早晨洗刷完之后,抽空做了个真空面膜保养,然后吃了一顿丰盛的早点。最后才又给罗佑打了电话。

    “啊,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碧空万里,天气晴朗,记得小时候写作文的时候,形容这样的天气会用‘万里无云’此类的词汇。

    不过天气什么的,都是无所谓的小事,对于许多混迹道上的人来讲,今日真正不同寻常的意义在于,它是清廷帮老爷子的六十大寿。

    这位恋旧的老人已于昨日下午抵达了郊南,不远万里的,落脚在罗佑的堂兄弟那边,坚持在出生地过寿。今天早晨老爷子的六十大寿整点开始,道路两旁张灯结彩,锣鼓生宣,一片喜气洋洋,各方亲朋、道上的朋友鳞次栉比,浮华的热闹着。

    “哈哈,祝贺老爷子六十大寿……”

    “祝贺祝贺……”

    “恭喜发财……”

    老爷子的义子罗佑安排了帮里的人维持着秩序,他在一个周之前便开始准备相关的工作,应酬、礼节、宾客座次的排布以及……各种安全方面的人手调度。

    只是昨天晚上唐生的电话,让身为一位父亲的罗佑痛苦纠结,枯坐一宿之后,终于决定将原本的大寿陈设步骤按照那个神秘人的要求,稍微调整一些。

    ……

    坐在颠簸的车厢里,格里菲斯头上罩着黑色的布口袋,这布料并不厚实,隐约可以看到外面的光线。

    靠近他左边的位置,是正在嘤嘤低声啜泣的刘晴晴,妆也哭花了,挺绝望的样子。一天之前她还是个期待着爱情盛开的娇羞少女,一个晚上的时间,所有事情都变了。就连那个放荡不羁,在自己眼中总是那样潇洒磊落的罗来倩,她也只是自顾不暇的抖动着肩膀,脑袋低垂到两膝之间……

    “这就尴尬了不是……”

    这凄凄凉凉的场面让大妖真是心生感慨,世事无常啊,看着这群小年轻们这样艰难的度日,不禁想起从前他躲在某个位面当魔王,被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好吃好喝跟个猪似的供着的日子,想走两步活动活动,都有人撒了花备好轿子在边上候着,这对当时年轻的大妖是何等残忍的身心上的腐蚀迫害。要不是那两年的‘历练’磨砺出来的大品质,他格里菲斯何德何能哪来今日这么大成就?!

    “所以我就说嘛,年轻人就该多经历磨难啊……”

    话说这一次刘晴晴姑娘算是众人之中最无辜的一个,真正的摊上了无妄之灾。大妖估计,直到现在为止,唐生都不一定知道刘晴晴是上岛刑施部一把手刘明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