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朱氏兄弟
且说李克用面对这十丈软红没有一丝抵抗力。朱瑄看他大口喝酒大块吃rou,怀中抱着美人儿得意的笑不停,心下渐觉安定。多个朋友有多条路,说不得那天就能用到这蛮子出力。朱瑾看得室内yin邪靡靡,便躲去门外,心底却对这李克用深深的鄙视。外面薛志勤等人也被朱瑾安排的亲兵作陪好好招呼他们好酒好rou的管个够。不一时就看到这满驿站中全是沙陀兵喝的酩酊大醉,呼呼喝喝吵闹不休。朱瑾看在眼中对于李克用的坏印象更是加深几分。沙陀军除了有几分悍不畏死的战斗力,其他均一无所取。这种漫无纪律的军队只能打一时之胜仗,若出现败迹则会全盘崩溃。最终会造成全面战略的失败。看来李克用这一时名将却是徒有虚名。若是朱氏兄弟今天晚上有不安分想法,李克用的这五百人全部都要交待在这里。且不说朱瑄陪着李克用在房间内豪饮狂歌。朱瑾看他们要好久一段时间不用人照顾,他在驿站的院子内看看四周李克用部下皆已酩酊大醉心下安定,暗道这样的招待他们应该满意了吧。他吩咐自己的亲兵仔细照应着,这群沙陀兵有什么要求就尽量满足。自己骑着马返回郓州城里,远远的看到朱府的门前有几个人影在徘徊等待。那人看到朱瑾骑马而来,慌忙招呼周围的几个人向前迎来。朱瑾细看来,领头的是曹府的曹安,忙下得马来。曹安忙大礼参拜道:“小的曹安给五爷请安。我家曹二爷已经在贵府等候多时,特命小得在府门外等候尊驾。” 朱瑾忙将曹安扶起说道:“劳烦曹二爷等候,瑾内心实感不安,你们且去禀告二爷再稍等片刻。我去房间换套衣服,稍事梳洗便来与二爷答话。”说毕迈步走进了朱府。曹安紧随朱瑾跟进朱府,朱瑾自去房中换洗,曹安告声罪且去客房中报与曹翔知道。 早有下人为朱瑾打好洗脸水来,“朱七,你可知这曹二爷是何时来的?”他边卸甲边对身边伺候的小厮问道。“回爷的话,曹二爷是吃过晚饭没多久就来了,已经等了大概一个半时辰。”朱七伶俐的回答。 “嗯,我知道了。看来真有什么急事前来。难道要向我为强征怜卿阁头牌的事情讨个说法?”“朱七呀,你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食端一些到我房间,等我回来当宵夜吃。”朱瑾吩咐完,穿一件月白色常服,去了前厅。 此刻前厅中的曹翔已经听到曹安的汇报,似乎已经知道朱瑾对于他们并未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心中稍微安定,跪坐在大厅西侧的食案后面正在吃茶。看到朱瑾进来,曹翔忙起身对朱瑾抱拳恭谨的施礼:“瑾弟,辛苦一日,二哥本不当前来打扰,只是为兄手下的几个纨绔子弟今日在怜卿阁对兄弟多有得罪。特地托我前来为他们说项。希望兄弟能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定会让他们做到。摆酒赔礼都成。” 朱瑾听到曹翔如此谨小慎微的说话,心中挺过意不去。想当初曹全晸在时他曹二爷何时这样对人陪过小心。当即抱拳在胸,躬身行礼,对曹翔说道:“二哥如此说话,折煞小弟。本是我今日行事鲁莽打扰了几位哥哥的兴致,本待明日前去府上请罪。未料哥哥竟然前来为他们说项。瑾心中实愧疚难安,来日瑾当在还翠阁为几位兄弟摆宴赔罪。望兄万物推辞。” 曹翔推辞再三,朱瑾只是不许。万般无奈下,曹翔只得定下日子,约了几位朋友日后去还翠阁。 待曹翔走后,朱瑾回到自己房间。吃了一碗面片汤,然后打了一趟拳。临睡前,想想这曹翔也是位妙人儿。竟然将自己的姿态摆的这么低。不管他如何行事,我且安我的方式来对待他吧。况且,他父亲和他的堂兄对于我们朱家五位弟兄多有照顾。明日向大哥提一下,暂借黄巢那匹夫的人头前去祭奠下曹老大人。 第二日,一大早朱瑾起床,骑马赶到驿站。看看李克用和薛志勤、史敬思等人都在酣睡。李克用躺在宽大的红罗帐中,鸳鸯被,粉红佳人真个销魂。朱瑾找到大哥朱瑄,将自己想暂借黄巢人头祭奠曹全晸的想法说与他听。朱瑄拍掌叫好。 李克用醒来后,听到朱瑄要借黄巢的人头前去祭奠自己的老上司,挥挥手,果断让薛志勤带人将三颗人头送到曹全晸的灵前。朱瑾早早派人让曹翔准备好纸钱香烛等物。众人将黄巢、林言、黄揆的人头在曹全晸的坟前摆放好。曹翔放声痛哭,:“父亲,孩儿不孝,没能手刃仇人。辛赖天助,有李节度使将黄贼斩杀于马上。孩儿从此可以苟活于人世,为我曹家藏一支血脉于这乱世。不孝儿叩首。” 李克用、朱瑄、朱瑾等人都一一行过礼,纷纷安慰曹翔。“曹二弟,你父亲泉下有知定不会怪罪于你。你曹家父子两人都死于黄贼,可是你父兄都能当得起响当当的名号。尤其你父亲以三千兵马打破黄巢十五万贼军,这是当时人人称赞的英雄。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派人到河东找我李克用。我一力承当了。”李克用悲声安慰道。 曹翔谢过李克用,然后挨个谢过朱瑄和朱槿等天平军前来吊唁的每个将领。 李克用在郓州整整休息了三天时间。期间朱瑄使出浑身解数让李克用玩的开心。朱槿也跟在后面忙着应酬。李克用对于朱槿有种说不出的好感,可能是朱瑾拳脚功夫比较硬扎,符合武人那种直来直去的脾气。二人时常在后院切磋武艺,讨论用兵之道。随着接触时间的延长,朱瑾对于李克用的观感亦有改变。心想:这李独眼的武艺高强,对于兵法的理解亦有可取之处,为何他的兵却是如此纪律涣散。暗中他也对李克用有过这方面的暗示希望他能整顿军纪。李克用却哈哈大笑道:“我们的士兵以我沙陀人为主,英勇善战,百无禁忌。若兵法严苛则战力必损。他们皆是心向自由的战士,胜利者有权利支配一切是他们骨子里面信奉的真理。再说他们跟随我李家两代人,南征北战辛苦一生。现在稍微放纵一些也属情有可原。”朱瑾听此言论唯有心中苦笑,与人交往最忌交浅言深。李克用这样护短袒护自己属下朱瑾只能在心底暗骂一声妇人之仁。
狂欢三天,所有的人精力都已经到了极限。李克用也决定离开郓州前往宣武。原来是宣武节度使朱温听说李克用已经斩杀黄巢,想要为他摆一场庆功宴。李克用接到朱温的信心中不禁飘飘然,这朱温原来也是黄巢的属下,因与黄巢属下的另外一员大将孟楷不合在唐朝廷高官厚禄的诱惑下背叛黄巢,接受朝廷招安。转而对黄巢军队进行疯狂的围剿。李克用曾与朱温不只一次的交过手,皆以朱温的失败告终。这次看到昔日手下败将带着明显谄媚味道的邀请信,李克用心中着实有些激动。 李克用辞别朱氏兄弟后,在秋日的原野上缓慢向西南方向的宣武镇的治所汴州行去。三天的放纵声色使得他带领的五百精兵悍将全部变得懒散而迟缓。许多人仍旧沉浸在那蚀骨销魂的温柔中不可自拔。一路行一路哈欠。从郓州到汴州不到四百里的路程他们足足走了五日。前面三日每天都行军不到五十里路就早早安营扎寨休息。有后面两日行程才渐渐跟上,日行也不过百十里路。路上史敬思等人竭力劝说李克用莫要相信朱温,怕他如此大献殷勤定然不怀好意。 李克用面对众多部属的劝告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等此时携大胜余威,天下震惊,何人不叹服于我李克用。况且朱温原属黄贼部属,若果有不轨之心正好一举歼灭,震慑天下不臣之人。诸位,观朱瑄兄弟与朱温相比如何?朱瑄兄弟对我等皆如此恭敬,何况一个立足未稳的朱温乎?”众将士听他所言甚是有道理,便不在担心。原来众位将领似乎也只是例行公事般的为李克用提点意见而已。见他不采用自己提议也不复多言。 这一日早早的看到路的尽头有一座城池横坦在前方。早有探子将李克用的行迹告知朱温,遥遥看到城门开出,旌旗蔽日。一面黑色的大旗上秀朱红色的朱字,一员大将骑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当先而来。来人面色黧黑,虎口细目。鼻梁高耸,鹰钩鼻,颧骨高凸,法令纹深现,下巴宽厚。这人相貌不俗,身材高大壮实,人前人后有百步的威风,马上马下有千重煞气。来人正是去年刚上任的宣武镇节度使朱温朱全忠。此人在被唐朝招安后,认河中节度使王重容为舅舅,端的无耻之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