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终成（上）
结果就是章鸿老老实实写出五首歌的歌词，然后将每首歌都唱了一遍。张国嵘也没说别的，就那样走掉了，连章鸿写的歌词都没有拿。跑出去提醒他，只见这个人在阳光下回过头，露出一个含蓄的微笑，“我都记住了！” 对于他的招揽，张国嵘不置可否，章鸿只当他是不好意思让自己难堪。他没走几分钟，自己已经后悔说出那种不长脑子的话了，“见鬼，我怎么会想当找小弟一样招揽哥哥的？” 暂时按下对哥哥的种种猜测，对遇见邓莉君的种种幻想，章鸿往剧组跑的次数明显变多了，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能在这片土地上立足的资本出自何处。《宝贝计划》一日不上映，他在这个圈子的知名度就一日打不开。 洪津宝也着实喜欢这个终于稳重起来的小兄弟，拍摄间歇还教了他几手防身的功夫——身为洪家班的人，怎么能不会几手？章鸿也乐得学习些东西，最起码当个日常健身的方法也好——他可没有想到，这时候学到的东西有朝一日还真的能用上。 看到众位师兄弟见招拆招，尤其是吊着寒酸的绳子上蹿下跳，打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好笑之余，章鸿也生出几分心酸。若干年后，随着威亚的越来越广泛得被使用，一大批根本没有过丝毫武术学习经验的年轻新星在荧幕上打得精彩激烈，看脸重于看动作，使得这些真正有功夫的人只能转向幕后。好笑的是，这其实就是一群外行想充内行糊弄同样是外行的人们，说穿了只是个笑话。 然而香港娱乐圈不重视剧本的传统由来已久，指望能用《宝贝计划》出名是可以的，但真正想用它获得自己的地位，章鸿自知绝无可能。哪怕他写出更多的剧本，更精彩的桥段，一个编剧也无法真正立足——不说别的，八十年代的香港，你可以说出很多导演的名字，你可以说出许多演员的名字，但你又能否说出哪怕一个编剧的名字？ 所以，现在常驻片场的章鸿在看他们拍戏之余，也开始了自己的谋划。长篇小说是不用想的，虽然这个时代没有金古梁，但他也不会想去把他们三个的哪怕一本书直接抄写过来——字数太多，太累了。即便射雕三部曲如何经典，李寻欢、楚留香、陆小凤、萧十一郎系列多么惊艳，太长了都没法写，但中篇还是可以的，尤其是古隆的。 “幸亏现在的文瑞安名气不大，不然绝对会有人说我模仿他，”这种说法由来已久，总有人在传说文瑞安在很多桥段中模仿抄袭古隆，幸亏这两年真正经典有名的那几部并未出世，不然章鸿可不敢轻易动笔古隆的作品。 古隆中篇中最为得意的当然就是《七种武器》，更妙的是这几部各自互有联系又相互独立，章鸿越琢磨自己的选择越觉得正确。时而看着元标与程龙之间耍宝过招，时而低头推敲遣词造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也让章鸿等到了他早就瞧好的时机，“龙哥，你去邀请弥雪看看，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章鸿所说的“是时候”，指的就是现在，佳视暂停了七月攻势，计划百集的电视剧《名流情史》宣布提前结束，这就是佳视放弃抵抗的征兆。再过一个月的时间，佳视就要宣布停播了。 行内的人早就听到了风声，更不要说另外两家电视台的高层了，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屹立圈子里几十年的巨头邵六叔——再者说，年初的时候佳视还捅了无线一刀，挖来被称为“佳视六君子”的六位无线电视台的人。 无线会不知道弥雪的价值？这位佳视的当家花旦绝对会成为许多人争夺的焦点。而在佳视的七月攻势停止之前，还有许多人并未对它失去信心，弥雪也是其一。 不用章鸿提醒，程龙最近一直在留意新闻，看到佳视的变化之后，就第一时间跑去和弥雪商量了。恋爱中的的人当然想要一直在一起。章鸿心中暗笑，“等所有师兄弟全部认可弥雪的身份，我看你怎么找别人！” 不管程龙如何说服弥雪，这点章鸿帮不上忙插不上手，也不管电影的进程，除了开始的一些不熟悉，整个剧组已经不再需要他。章鸿全身心投入到第一部《长生剑》的背写。他之前看书一般只专注情节，所以背写的时候大略写出来情节，就开始模仿古隆的写法——有话不好好说——把大段情节改写成极富个人色彩的文字。 最后这个过程极耗心力，毕竟古隆不仅是一个武侠小说巨匠，本身就是浪子，文字间的感觉完全可以投入自身，章鸿可不是，不但不是，他连一个普通作家都不算，怎么可能完全重现那种感觉？ 所以几经修改，章鸿还是觉得不太满意。正巧这时候拍到大决战情节，洪津宝把他拉到身边，连同麦迦一起商量怎么个拍法。这可以算是颇为少见的群戏，不是指参与的人数，而是说需要给予镜头重点关注的主要人物太多了。除了宝宝的童真和可爱，众多高手的打斗也是卖点之一，再说也是电影即将到结尾的时候，必须要推动起这个高潮。 既然程龙的《醉拳》即将上映，人字拖的功夫干脆就定为醉拳——到时候赶在后面上映还不能借个光吗？百达通会咏春，讲求的就是好看；武状元什么武功都会，要的就是就是一种潇洒自如的硬朗劲儿；元桦这个卖臭豆腐的耍的就是猴拳，要的就是在严肃的打斗中插科打诨；过路的元得打的一手漂亮威猛的炮拳，为此洪津宝特意去邵氏借了个老道的动效师——电影里面种种声效，譬如万马奔腾、拳拳到rou等，都是动效师的杰作；元湫用的是太极剑，因为杀父之仇令剑法威力大打折扣，后来经过人字拖点醒，终于稳定了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