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水图之争
听到林凡这话，林晨阳面色微变，却没有立刻责骂，反而是一边的林正业先开了口。 “林凡，你可知道，私入前任族主遗居，按族律是要废去修为，永远逐出林氏宗族。”林正业面色凛然的开口。 林凡点头，“自然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要知法犯法？”林晨阳问。 “我自问并非触犯族规，何来知法犯法一说？”林凡反问。 林正业冷哼一声，“刚才你可是亲口承认私入了前族主的遗居啊，现在又想矢口否认了？” “我是林氏宗族嫡系子孙，又是年轻一代首席子弟，晨阳族老应该知道，前族主乃是我的祖爷爷，我去祖爷爷的故居，拿一些祖爷爷留给我的东西，哪一点违反了族律？” 听到此话，林正业一怔。 林凡这废物的一年，倒是让他忘了一件事情。林凡依旧是林氏宗族年轻一代的首席子弟，自从六年前林凡十一岁开始，他就一直是林氏宗族的首席子弟。 青年一代首席子弟三年一选，下一次的首席子弟竞选还要等到四个月之后。 意思是在这之前，林凡还拥有首席子弟的特权。 嫡系弟子和首席子弟两重身份，再加上前任族主是林凡的祖爷爷，是直系血亲，那林凡进入林彦遗居，确实不违反族律。 “林凡，你已经不是嫡系弟子了，就算你现在还是林氏首席子弟，进前任族主故居也是犯族律！”林正业再次开口。 “我为何不是嫡系弟子？还请正业堂哥说明缘由，莫要污蔑了我。” 林凡称呼林正业并非是族主，而是正业堂哥，显然林凡心中并没有承认林正业这位族主。 林正业并没有理会林凡的称呼，而是一脸阴冷的开口道，“十六岁成人礼，嫡系子孙中未通过之人贬谪为旁系子弟。” 话到此处，林正业看着林凡不屑一笑，“我记得你十六岁成人礼的时候，还疼的在床上哭爹喊娘吧。” 去年成人礼那天，他才刚刚在清月圣土的选拔上被击败没多久，那时候林凡经脉俱断，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自然没有去参加成人礼。 听到此话，林凡淡然一笑，他来执法堂的路上就已经猜到了林正业会拿这个理由对付他，可惜，这个理由根本不成立。 “林氏子弟若是因为疾病或某些原因错过成人礼，经族老阁批准审核，可延缓成人礼一年，去年的成人礼已经被祖爷爷推到今年了，所以只要没过今年的成人礼，我还是林氏宗族的嫡系子弟。” 一般来说，推迟成人礼在宗族之中是很少出现的事情。但是当初林凡初败，族内族老并不知道林凡伤得有多重，以为还有恢复的机会，所以他们一致通过了林凡成人礼延缓一年的申请。 “没错，此事乃是诸多族老共同商议的结果，我当时也在。”一旁的林晨阳点了点头。 林正业眉头一皱，族老阁商议的许多事情，他都是不知道的，林凡推延成人礼这种小事情，林正业自然没有听闻过。 “林凡，你在前族主的住处拿了什么东西？”林正业又问道。 “一卷山水图。”林凡毫无隐瞒的答道。 前族主的住处有些什么东西，林氏账房都是登记在册的，就算林凡不说，林正业也可以查到，林凡也没必要撒谎，留下一个把柄。 而且师尊说过，只有林凡可以进入《山河社稷图》中，别人就算是拿到了《山河社稷图》，也不过是拿到了一张普通的画卷罢了。 林正业眼芒微眯，林凡所说的山水图他也见到过，毕竟林彦曾经是林氏宗族的族主，住所之内或许会留下一些好东西，所以林正业也悄悄潜进翻过，可是什么也没翻到。 那张山水图除了画工精致一些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也不是什么名家之作，根本不值几个钱，林正业当时也没有去理会。 但是林凡为什么会独独拿那张山水图？ 难道自己看走眼了？那山水图是一件宝物？林正业心中生出许多猜测。 “将那山水图拿来，两个月后就是成人礼，你根本不能通过，也没有资格拿前族主的遗物，将山水图给我保管。”林正业带着命令的语气对着林凡开口。 林正业打算先将山水图弄到手，再研究这山水图价值如何。 “那是我祖爷爷的遗物，我不可能交给你。”林凡语气坚定的回道。 林正业面色一沉，“林凡，你是想抗命么？” “林氏，没有哪一任族长可以强迫林氏宗族的首席子弟强迫做任何一件他不愿意的事。” 年轻一代的首席子弟，这个名头在林氏宗族中是很重的，林氏宗族的每一任首席子弟，成长起来之后至少也能够担任族内族老，甚至是族主，执法族老等一些族内重要职位。 所以族律对首席子弟赋予了许多特权，可以拒绝族主命令便是其中之一。不过无论是谁，对族老阁的命令是绝对不能拒绝的。 族老阁，代表了林氏最高的意志。 林正业面沉如水，却无法反驳什么。 正是因为林凡首席子弟的身份，林正业才没有明面上对林凡动手，谋害首席子弟，就算他是族主，也要被处以严厉的族律。 可以说，首席子弟的这个身份，是林凡现在最大的护盾。 “两个月后，你便不是嫡系弟子了，四个月后，你也不再是首席子弟，我希望到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林正业起身，看着林凡面色平淡，眼眸之中却掩不住一分冰冷的杀意。 “晨阳族老，告辞！”林正业对着林晨阳一抱拳，而后拂袖离开。 今日治不了林凡的罪，他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看着转身离开的林正业，林凡面色未改。 林正业最后一句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如果林凡成人礼之后被贬为旁系，首席子弟又易位的话，林正业恐怕会毫不留情的处置了他。 林正业毕竟是林氏宗族的族主，处置一个旁系子弟，再轻松不过。 待到林正业走远，坐在高位之上的林晨阳看着林凡轻叹了一口气。 有惋惜，也有无奈。 当初这位天才少年，是整个林氏宗族的骄傲，可如今，却沦落到这般田地，在林氏宗族中举步维艰。 林凡在云阳郡国参加一个圣土选拔，却被打成废物，是青荒大地的一个天大的笑话，也是林氏的耻辱。 林晨阳起身，朝着林凡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布袋。 “拿着吧。”林晨阳将手中的黑色布袋递给了林凡。 “这是？”林凡看着黑色布袋，有些疑惑的问道。 “三十枚元石。这段时间好好修炼，争取两个月后保下嫡系子孙的身份，就算四个月后你丢了首席子弟的名头，我也能尽力保住你的性命。”林晨阳语气平和的开口。 林凡接过元石，心中淌过一分暖意。 在林凡的印象中，那些动辄八九十岁的族老，都是一群墨守成规老顽固，迂腐的不行。 但正是因为这些老顽固墨守成规，牢牢的遵守林氏族律，林凡才不至于这么轻易的被林正业所害。 “林凡谢过族老！”林凡对着林晨阳恭敬的行了一礼。 这三十元石，对于如今缺少修炼资源的林凡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林晨阳面色依旧平和，淡然开口道，“我年轻时，林彦族叔对我颇为照顾，你不必谢我，我只是还了当年的因果，你回去吧，好好修炼。” 林凡点头，行礼之后转身离开，留给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