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漫步街头
安度尔斯将日历向后翻过一页,现在是4E201年lastseed月23日的早晨。4E,第四纪元;lastseed,末种,即农夫每年最后一次播种的月份。 “祝你好运。” 我关上铁门,先后释放了侦测陷阱、侦测生命、侦测亡灵三个法术。墓xue长期以来都有专人打理,因此前两个法术没有发挥到作用,倒是后者标记出了不少目标。最后施放的是“娜米拉的斗篷”,该法术使我的身体被腐朽的气息遮蔽,尸鬼将误认为我是它们的同类,不再对我抱有敌意。 一路上灯火通明。马斯克曾告诉我,他观察过尸鬼的日常活动。尸鬼会主动点亮墓xue中的照明设施,因为它们还保留着生前追求光明温暖的本能。 “有的古墓已经存在数千年之久,里面储存的燃料够用到现在吗?” “如果尸鬼生前懂得点魔法,那它就能创造出不依赖燃料的火焰。” …… 两个正方形框呈四十五度角重叠,一个圆球嵌在正中央与八边相切,按老祭司所说这就是阿凯的护符。它的材质似乎十分平凡,握在手中感觉不到任何特别之处。然而在我将护符交到安度尔斯手中后,护符立刻变亮,包在一圈rou眼可见的柔和光芒之内。 “你身上这股力量不符合阿凯的教义,所以护符在你手中时是黯淡的。”安度尔斯这样解释道。 也对,我的法术使生者散发出死者的气息,严格来讲这对于掌管葬礼与安息的生死之神来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种亵渎。好在安度尔斯没有深究的意思,他埋头准备了一会儿便带着护身符进入墓xue。而我则在书架上找到了名为《雪漫城礼仪指南》的小册子打发时间,这正是初来乍到的我所需要的。 “欢迎您在百忙之中抽空阅读这份不可或缺的指南。在这寥寥数十页中,我,流连在这座古老城市中的游吟诗人米凯尔,将作为您谦卑的向导为您介绍这座伟大的城市,北方的明珠——雪漫。” “当你踏入城市大门时,你来到的是平原区。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在城市的三个街区中位于高度最低处。高度在第二阶层的风区遍布着当地居民的住宅,还有吉娜莱丝神庙,阿凯的亡者之厅,以及战友团的驻地约瓦斯卡。云区是雪漫城的最高处,那里修筑着领主的尊贵居所龙霄宫……” 按着小册子的指引,我走出亡者之厅,来到外面熟悉环境。 门外不远处是宽阔的广场。广场中央有一颗粗壮的大树,树下铺满了凋谢的花瓣,这就是吉娜莱丝的金树。吉娜莱丝是大气、风与天空的圣灵,旁边的大型建筑是吉娜莱丝的神庙,从进出神庙者的打扮来看神庙可能行使着医院的职责。 金树广场另一边立着一尊诺德人的雕像,他身披盔甲手拄长剑,一只蛇盘在他脚下,张开恶毒的獠牙吐出蛇信,与他的剑尖针锋相对。这就是塔洛斯,他在诺德人的心目中是九圣灵的主神,甚至凌驾于传统的八圣灵主神时间之龙阿卡托什之上。 二十多年前的世界大战后,停战协定要求帝国禁止境内一切塔洛斯信仰,天际作为帝国的行省按理说也需要遵守这个条款。只是雪漫的领主毫无履行条约义务的热情,如今保存完好的塔洛斯雕像下仍然有一位穿着祭祀袍的老人向路人宣讲塔洛斯的教义。 “强大的塔洛斯!贤明的塔洛斯!无可匹敌的塔洛斯!我们感谢您的恩惠!” “我们是卑微的,只能在堕落的凡间挣扎!而你历尽劫难大彻大悟,现在可以在神界中漫步!” “我们,您卑贱的仆从,感恩于您!因为只有您才能给我们带来光明!” “你无愧我们的感恩,因为我们本有同灵!早在八圣灵还未变成九圣灵时,你就漫步于我们中间。你的伟大不是源于神性,而是源于人的灵!” “你曾经是一个人类!啊!作为人类,你说过:让我向你展示,塔洛斯·风暴王冠,生于北方,呼吸即是寒冬之人的力量吧!” “我呼吸,以无比的虔诚。我要重塑这片土地,以主人的姿态。这是对你的忠诚,塔洛斯,只因我对你的爱!” “啊,爱!即使是从他的人性出发,塔洛斯也对我们怀有珍惜之情。因为他从我们的身上,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可以看到天际的未来!泰姆瑞尔的未来!”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有挎着菜篮的妇女,有衣着褴褛的乞丐,小孩也结束他们幼稚的讨论围了过来。听众越来越多,塔洛斯的祭司变得更加亢奋,话题从赞美他侍奉的神祗转移到抨击精灵入侵者和签订投降协议的帝国上去。 “这就是真相,朋友们!帝国不愿我们知道的真相!我们是人类的子孙!塔洛斯才是我们的真神!生于血rou,羽化成神!”
“那些精灵们才不会接受这样的想法!和我们共享天堂的生活?和我们人类?哈!他们根本不能容忍我们生存在这世界上!” “今天,他们夺走的是你们的信仰,那明天呢?将夺走什么?精灵将夺走你的房子?你的生意?你的孩子?还是你的生命?” “而帝国做了什么?无所作为!不,比无作为还要糟糕!帝国强制推行梭莫的意志!对付他的子民!” “起来,被帝国蒙蔽的人民!起来,受风暴斗篷精神指引的勇士!皈依人神塔洛斯的圣言!” “我们同是人类!世间万物该由我们继承!我们不能让天际省落入精灵或他们的马屁精手中!永远不能!” …… 换做是我的话,大吼大叫三十秒就会厌烦,而风暴之王塔洛斯赐给他的祭司海姆斯科一副好脑子和好嗓门,竟能把不重样的台词整整吼上十多分钟才停下喝水休息。人们带着狂热或是低落的神情渐渐散去,一些民众则上前与祭司交谈,试图了解更多。 我的人生经历使我对虚幻的神灵缺乏发自心底的尊重与敬畏,我也没兴趣探究像他那样愤世嫉俗的狂信徒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抛下神棍继续前行,我又来到一所造型奇怪的大屋子前。说它奇怪,是因为这座建筑看上去分明就是将一艘船倒扣在地面上。 我将随身携带的指南翻出看了看,这里应该就是战友团的所在地约瓦斯卡。现在并不需要雇佣这帮壮汉为我解决麻烦,于是我从左边绕过长屋沿着一道阶梯向上方走去。 屋子的左边是一道高崖,崖上是一座直接由山体雕成的巨型雄鹰像。鹰的正下方有一个大坑,坑中铺着熊熊燃烧着的煤炭,旁边摆放着铁砧、熔炉、磨刀石等工具。鹰的双腿直接没入石中,没有雕出鹰爪的具体形状,只在上半身雕出了呼之欲出的翅膀、硬朗的胸脯和坚定的头部。 如同寒落雪山上的龙脊状石拱门一样,岁月的痕迹也铭刻在它的身上,这鹰雕已经有不少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