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下榻雪漫

    天际省被划分为九块领地，因为乌弗瑞克领导的叛乱，这九块领地如今又分成两个阵营。雪漫领主一直刻意与帝国方面保持距离，但他也没有旗帜鲜明地发表“通电”支持风暴斗篷，因此雪漫在名义上仍站在帝国的一方，歌谣里把乌弗瑞克批判一番也算得上是政治正确。

    当我问游吟诗人为什么这首歌批判了乌弗瑞克却不批判作为罪魁祸首的精灵时，得到的却是郑重的告诫：帝国和精灵已经签订合约，主观上不应再有任何敌对行为；而且精灵的势力已经渗透进天际省，他们可能会对“反梭莫分子”执行秘密逮捕与暗杀行动——梭莫是那些高精灵和木精灵的自称。

    所以不管从哪一种角度来讲，诗人都劝我不要跟这帮精灵发生摩擦，指不定哪天就会有人敲门说“先生您订的三牙海象rou排盖浇饭到了”。

    ……

    雪漫城坐落在一座河水环绕的岩石山上，被遍布着农场与风车的广阔平原所包围。这座传统而纯粹的诺德城市完全依地形而建，高矮各异的石墙上钉着削尖头的木桩，随着地表的起伏扭出一条任性的曲线。越过层层城墙向内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城市依照海拔的变化分为三个区域，山顶的最高处坐落着一座宫殿，那里应该是雪漫城领主的居所。

    守卫在检查登记了身份后将我放行。走在朴实的碎石路上，穿梭于老旧的木板房之间，商贩们的喧闹声此起彼伏，来来往往的市民不断与我擦肩而过……我很享受这种置身于闹市的感觉，就像自己仍在家乡一样。

    在城内转悠一阵后，我来到了一家酒馆门前，希望租赁一个房间休息恢复体力。

    ……

    然而一路上问了好几家酒馆，得到的回答都是客房已满。我这才弄清楚雪漫是个商业发达的城市，来往的大批商旅行人通常会将城内所有旅馆都挤得水泄不通，以至于很多找不到住处的商队只能在城外扎营过夜。

    独自一人在城外过夜显然不安全，露宿街头也不是我所希望的。还是再打听打听吧，自己在城里肯定要住上好几天，要是没有合适的落脚点会很困扰。

    “让我猜猜，有人偷走了你的甜甜圈？”

    卫兵看到我似乎有事找他，懒散地向我打起招呼。

    “所有的酒馆都满了，你知道还有哪儿可以住人吗？”

    “你可以去亡者之厅问问。”

    “亡者之厅？”

    “就是城里的殡仪馆。我闻到你身上好像有股陈年防腐剂的味道，我猜你不会介意住在那种地方吧。”

    当然不会，这些日子里见到的尸体已经够多了。我将一枚银币塞给卫兵，作为请他带路的报酬。

    ……

    “我是个游学者，从高岩来到天际探险。前两天我进过一座古代墓xue，所以沾染了点里面的气味。”

    “哦！”听了我的介绍卫兵变得兴奋起来，“我和你一样，曾经也过着四处探险的日子，直到膝盖中了一箭。”

    我闻言低头观察起他的膝盖。与卫兵所称的“膝盖中箭”不同，他看上去没有任何行动不便的地方。

    卫兵看出我的疑惑，继续向我解释：“纯正的诺德人从来不会向比自己弱小的家伙下跪，除了求婚的时候。所以我们将向女人求婚时的下跪戏称为膝盖中箭，不得不跪。”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这位卫兵兄弟因为婚姻不得不结束了自己的冒险生涯。

    “爱情，事业的坟墓……”卫兵继续感慨，“现在我的工作就是收拾小偷和醉鬼，已经很久没有跟外面的强盗和野兽们过招了。”

    “还是跟我讲讲关于亡者之厅的事情吧。”

    ……

    阿凯是诺德人信奉的九圣灵之一，生死轮回之神。阿凯的神庙就是亡者之厅，里面的祭司管理着当地所有墓葬事宜。

    穿过一段通往地下的阶梯，我敲开尽头的漆黑铁门，向门后的祭司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前已经从卫兵处了解到，门后的祭司名叫安度尔斯，是个留着光头蓄有大胡子的老人。他身穿的服饰看上去十分眼熟，我这才想起在海尔根要塞处刑时，有个修女就是穿着同样的袍子站在刽子手附近为死囚祷告。

    “这里一直都很冷清，除了侍奉阿凯的仆人，没人愿意呆在亡者之厅。”

    看来这位寂寞的老人很高兴有人来到他的住处和他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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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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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膝盖中箭，说法很多，这里暂且当做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