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四章 合作
马哲的话一出，原本同仇敌忾良好的氛围顿时消失殆尽，整个现场一片冰冷。每个看到视频的人都会感觉到东山县的黑暗，也都会对东山县的阿sir极其痛恨，他们已经可以预见到时候汹涌澎湃的民意将把他们完全的推到风口浪尖，到时候被通报检讨撤职都是轻的，严重的甚至会被追究责任，坐班房！是，陈超是做了很多坏事，但是也不能为了抓陈超就把自己送进去。 叶青猛的站起来，厉声道：“你不能这么做！马上叫他把视频删了！”他是治安口的，东山县的治安乱成这样，他实在难辞其咎，所以甚至比方达康都要着急。 覃晓璇尚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利益冲突，只是觉得原本和睦的气氛急转直下，然后马哲竟然遭到了威胁，顿时也无比的气愤，瞬间绷紧身子，坐直了，气鼓鼓的瞪着叶青。 马哲却不以为意，依然稳坐在凳子上，不卑不亢的道：“叶队长，我想聂副已经把我的要求转告你们了。要我删掉视频很简单，立刻采取行动对陈超进行抓捕。” 这种被威胁的感觉让叶青十分的不爽，冷冷道：“我们怎么做是我们的权力，你不应该管，也不能管。”你以为你是哪个？是厅长嘛？想抓谁就抓谁！ 从法律上来说，确实马哲无权干涉他们办案，但是马哲只一句话就把他*得说不出话来：“谁给你们的权力？” 叶青脸涨得通红，还没等他想到一个应对的答案，下一秒就被马哲再次秒杀：“怎么办案是你们的权力，那你们的责任呢？” 方局长和孙俗锋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难堪和棘手，本来要说服马哲放弃发布视频的，结果说起道理来反倒被他说得节节败退。 叶青也感觉到局长对自己的失望，心中又急又气：“这不是你们街头打架，一个电话把人叫过来，谁人多就打赢谁！要讲究策略和时机，不是想抓就能抓的。时机不合适贸然行动只能是打草惊蛇！你现在把视频公布出来，只能把陈超吓跑，到时候去哪里抓他！” 方达康点了点头，认真的对马哲道：“小马，我知道你可能对我们的工作有点误会，认为我们明知道西头堂的人作Ｊ犯科，却不采取行动，是和他们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别人没办法保证，但我自己绝没有这种情况。因为我刚来cq这里不满一年。”看着马哲，发现这个年轻得过分的脸上面无表情，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和同事，领导汇报工作。 他继续道：“和你说个秘密，其实东山县很多人都跑到省厅去反应问题，省厅也不是什么情况也不了解，当然没你视频里说得那么详细和全面。我本人其实也在重点抓陈超的事情，但是实话告诉你，我们在省厅接到的案件，在市县两级都没有相关的立案材料。这说明，我们内部确实有不少人已经和陈超勾结在了一起。” 他不知不觉间就放低了声音：“你想想看，在这样的一种情况，如果我们毫无准备的临时调集人员对陈超实施打击，我想命令还没出我的办公室，陈超已经得到消息逃掉了。这种情况下，匆忙实施抓捕，只能是打草惊蛇。” 他的话言之有理，让覃晓璇不由自主的点头。 不过马哲不为所动，也认真的道：“方局长，其实在你打来电话之前，陈超曾联系我。” 方达康眉毛一挑：“哦，他有什么说法？” 马哲道：“他说不仅方子衿欠他的30万一笔勾销，还要用400万从我手中买走这个视频。” 方达康皱眉：“你没答应他吧？”400万，一个年轻人能抵抗这种诱惑力吗？ 马哲摇头，慢慢道：“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本来可以拿着这个视频交给陈超，然后带着方子衿回到gk，从此你们东山县人是死是活，你们阿sir怎么折腾，怎么被骂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马哲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却让方达康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马哲继续道：“但是我把这个视频交给了你们。意味着我和陈超之间已经不死不休。一旦他知道我这么做，他肯定会疯狂的对我和方子衿进行疯狂的报复。你们确实可以等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慢慢的侦查。但是我们等不了。因为他们威胁的不是你们的生命，你们坐在办公室里，很安全，很舒服，但是我们帮了你们，却要时刻的面对生命的威胁。” 马哲盯着方达康，浑身散发出强者的气势，看得覃晓璇两眼冒星星，心跳加速：帅！实在是太帅了！ 孙俗锋突然道：“我们可以保护你们。你们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他长得帅，声音也有磁性，自信的语气让人听得很是舒服。 马哲却摇头：“你们保护不了。”连覃晓璇也忍不住鼻子哼了哼，笑话，蒙面佐罗还要你来保护？ 孙俗锋顿时感觉到自己受到了轻视，气恼的道：“你要相信我们！” 马哲看了他一眼，对这种信口开河，还要让人相信他的人很有点不满，忍不住讽刺道：“你们好好保护东山县人民就行。我们不用你保护。” 孙俗锋瞬间被噎住，感觉到叶青同情的目光，甚是恼怒：“你不要转移话题！你现在的行为会完全破坏我们的行动，是泄密！是放纵罪犯！” 马哲知道这种转来转去的争吵一点用都没有，当你触及到他们的利益的时候，你还想通过说理来说服他，简直是不可能的，直接对方达康道：“方局长，我没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和你们纠缠。如果你们愿意和我合作，一起打击陈超，那么今天晚上一起行动，把西头堂剿灭，给东山县一个交代。但是如果你们不愿意和我合作，那我也不强求。” 孙俗锋见马哲不理他，以为自己说得马哲哑口无言了，冷笑道：“合作？怎么合作？你推迟把视频发布就是最大的合作！” 马哲看向方达康：“方局长，你的意见是什么？” 方达康反问：“是不是我们今晚不采取行动，你就要把视频发布出去。” 马哲笑了：“你认为你不关心我的死活，我还会关心你的乌纱帽吗？东山县经历的一切你们看在眼里，就能这样无动于衷，还想着这视频一发布自己会不会被撤职。其实在东山县人眼中，你们就是陈超的帮凶！” 马哲的话太过刺耳，让原本沉稳的方达康勃然变色，拍着桌子站起来：“马哲！你说话要负责任！我们现在除了你的一个视频什么证据也没有，这个视频根本不是证据！我们怎么抓人！再说我们现在根本不敢调动东山县的阿sir去抓人！就我们几个人，怎么抓？去送死吗？” 马哲也站起来：“谁说没有证据？方子衿的母亲现在就在医院，她被殴打，被*债，被强迫陪侍。这些都有视频和录音，这不是证据吗？你不要说靠这点不能立案！不能传唤陈超！” 方局长顿时一怔，气势顿时弱了下来：“但是陈超有几十个手下，我们要抓他，必须安排几百人同时行动，你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去哪里找那么多人？” 马哲道：“我已经约了陈超今晚见面，交易视频。他肯定会带上他的骨干一起过来，到时候我来对付他们！你们就在外围打下手。我把他们打倒，你们把他拖走。你们什么也不用做，两三个人就够了。” 方局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傻傻的看着马哲。 但是孙俗锋已经笑了：“你一个打几十个？你以为你是奥特曼呀！” 方局长自然知道马哲比较能打，看视频一个打五个就知道了，但是陈超这人杀人不眨眼，还有五连发做武器，马哲再厉害，乱枪过去，哪里还有命在？严肃的道：“小马，这不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做傻事！” 马哲皱眉，知道自己的话确实让人很难相信。 覃晓璇却忍不住了：“你们知道什么？马哲比你们厉害一百倍！” 孙俗锋忍不住讽刺道：“你们可能把我们当做了街头混混了吧？像你这样的，我们普通干警一个打五个。” 覃晓璇气势汹汹的还要再说，马哲已经摇手阻止了，对方达康道：“方局长，你们的想法我已经听清楚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孙俗锋大喜，以为自己终于说服了马哲，脸上现出得意的神情：“不是要好好考虑，而是要照做！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发布了视频，他们肯定会找你算账！你就老老实实的回到gk，陈超的事情我们来办！” 覃晓璇怒气冲冲的要和他吵架，却被马哲拉住。马哲道：“方局长，你们事情也多，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马哲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自己，让孙俗锋很是不满，忍不住道：“马哲，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就算你想发布这个视频，凭我们的技术手段也完全可以拦截你，或者让网站删帖，这不过是麻烦一点算了！所以你也不要想着Ｙ奉阳违，在背后搞小动作。”不过这样的话有可能把马哲*入极端，将这些视频寄给各个上级领导或者报社，这样后果更严重，所以省厅决定最好还是劝说马哲自动放弃为首选。但是孙俗锋想加强马哲对自己的重视，所以忍不住吐露了出来，给马哲压力。 马哲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方局长如何看不出来马哲另有想法，但是该说的也说了，相信他冷静下来会自己想明白的。站起来，对马哲道：“小马，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你放心，你们离开qc市之前，我们会保护你们的安全。等你们回到了gk，我也会请gk的同志对你们贴身保护。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联系我，我会亲自解决的。” 覃晓璇抢着道：“用不着！” 这样孩子气的回答让大家都笑了，方局长伸出手来，和马哲紧紧握在一起，然后轻拍着他的肩膀：“不要意气用事！相信我们！” 马哲点了点头。然后叶青也过来和他握手，不过马哲瞬间就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叶青的大手像铁箍一样紧紧的挤压着他的手掌，他还微笑着看着自己，双眼透出越来越盛的光芒。马哲心下好笑，这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呢。 叶青有些别扭的微笑道：“马哲，谢谢你给我们的帮助，一路顺！”手上不断的用力，不过让他异样的是，马哲的手像一块石头一样，自己已经用尽力气了，马哲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仍然温和的微笑的看着他：“谢谢。祝你工作顺利，步步高升。”手微微用力，然后叶青眼前一黑，刺痛从手掌瞬间刺入脑袋，全身冷汗透出，牙床咯咯咯咯的抖着。 马哲很快就放开了他，但是叶青只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这种感觉太可怕了，让你毫无反抗的能力，也不敢再和马哲纠缠，小心的将手放入口袋，跟在了方达康的身后。 只是他们的较劲，除了覃晓璇没注意，其他人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叶青吃瘪。所以马哲主动伸手过来和孙俗锋握手的时候，孙俗锋脸色一变，完全忘记了刚才说他们一个打马哲五个的话。伸手去拍马哲的肩膀，尴尬的道：“不用送了，好好休息。” 马哲和覃晓璇看着三人离开关门，覃晓璇气鼓鼓的道：“狗官！” 马哲微微一笑，不过笑容也很沉重。东山县形势的复杂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而这些人也没有自己想的这样有正义感。和他们合作的意图彻底破裂了。 几十人的小团体，马哲自己一个人把他们灭掉也不是难事。但是马哲蒙面佐罗的身份已经被不少人知道了，他本身也想修复和官方的关系。本来他是想推动这次合作，使官方相信自己，接纳自己，但是他还是看错了这人性的自私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