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群鬼指路
无头鬼瞬间化作黑雾消散，街边的路灯终于彻底暗下去，严震骑着单车冲过黑雾，脚下的速度一点没减慢。 “看来那位大娘说的是实话，她卖给我的每件法器都是真材实料。”严震挥了两下手中的桃木剑，把它插回背后。 像无头鬼一样的低级鬼怪，严震在午夜刚过时，遇到了起码二十只，都被他剁菜切瓜般全部一招解决了。 但他并没有因此放松，小喽啰杀得再多，只是在消耗他自身的体力而已，这些低级鬼怪没按他写的为他指路，而是不管不顾地一味攻击，叫他很是担心。 他不知是编写的内容失效，还是别的原因，所以他急需证明些什么，渴望碰上几个厉害点的大家伙。 在街上转悠到凌晨1点，严震停止清理低等鬼怪，他找了间咖啡厅进去烧水冲了杯咖啡。 顺便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休息，被冻得有点僵硬地手指握上暖和的杯子，冷热瞬间交替使他打了个喷嚏。 他记得曾经看过一种说法，说午夜0点到凌晨3点，是一天中阴气最盛的时间，所以鬼怪闹得最欢。 现在是凌晨1点半，他希望能在剩下的时间里，碰到对他有用的那类鬼怪。 咖啡散发着热气，严震轻抿了一口，他不喜欢咖啡的苦味，但需要它提神，长时间杀低级鬼怪让他反应变迟钝了。 小7这时拍拍严震鼓鼓的口袋，说：“阿震哪，你能不能把这个好看的铃铛送给人家？” 严震听它扭捏的语气，淡笑道：“可以。” 他没有揭穿某个怕鬼还要找借口的外星人，免得伤了它杀戮机器的自尊，掏出口袋里的镇妖铃，系在小7的脖子上。 “啊，真好看！”小7这句夸张地赞叹简直就是画蛇添足。 “嗯，挺好。”严震善意地配合道。 小7抱住他的腰，又用猫脸蹭了蹭他的胸口，让严震开始怀疑它正在往人类宠物的方向发展。 艰难地喝完一杯没加糖的黑咖啡，时针指向凌晨两点，严震走出咖啡店，门外街道两边的情形发生了一些变化。 数不清的黑影飘浮在街边，但它们没有涌向严震，更像是在夹道围观，严震自行车上绑着一捆荧光棒，光线虽弱，却足够让他看清两边那些模糊的影子的轮廓。 它们全是人形，个个都像车祸现场，从残缺的肢体就能判断死相奇惨无比。 当然，它们只是些残缺的影子，严震并没有看到他们的正脸。 没有影子靠近他，凡是还有头、有手的，无一例外，皆是头转向他，手指着一个方向。 “终于……给我指路了！”严震笑道，来得正好！ 街边有一排排的鬼怪做路标，严震骑着车，连拐了几条街，顺利来到一座建筑物前。 ——舟市第一医院 建筑物的主楼上挂着六个大字，指路的鬼怪到这里就不见了，敞开的医院大门，死一般的沉寂。 严震没有直接进去，他在门口站住，拿出一瓶东西，用手帕把瓶子里的液体涂到脸和四肢上。 “这是啥？”小7好奇地问。 “黑狗血。”严震说完想到小7可能不懂这东西什么用途，便跟着解释道：“据说辟邪。” “那给我抹点！” “你这身体不想要了？血迹可不好洗。” “再换呗，给我来点！” 严震只好给它也涂了一些，味道虽然难闻，但比起在碟子怪肚子里闻过的，这点异味根本不算什么。 走进医院大门，他见门诊大楼的门也是敞开的，里面有微弱地绿光，可能是应急灯什么的。 严震迈上楼前的台阶，步伐沉缓地走进大厅，导诊台里坐着一名穿护士服的年轻姑娘。 她朝严震微微一笑，用标准地动作，做了个‘请’的手势，指的是楼梯间的方向。 看来是让他上楼，严震没有立刻按她的指引上楼，他走到导诊台前，也礼貌地对她微笑了一下。 一阵烟雾散去，严震收回桃木剑，这次他没把剑插回背后，而是连金钱剑也一起抽出来握在手里。 要进楼梯间，先要经过电梯，医院大厅的应急灯亮着，严震看到一楼的电梯门同样敞开着，里面一堆尸体已经腐烂得很严重，难怪他一进大厅就闻到腐臭味。 电梯里的死尸让他心念一动，他推开楼梯间的门，刚上到三楼的出口，就听到走廊里有人在笑。 笑声空荡，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但听得出是个小孩儿的声音，三楼是儿科，有小孩儿不奇怪，可在一栋鬼楼里有小孩儿，那肯定是小鬼了。 严震对小鬼没兴趣，他抬腿要继续往四楼走，突然，那笑声近了些。 “叔叔……”一个幼稚的声音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他身后。 严震旋身一剑，这回他的剑落空了，一张暗绿色布满青筋的脸倒挂着，就悬在他头顶上方，而不是在他的身后。 他们几乎头顶着头，严震甚至感觉到了她垂下的长辫子扫过他的脸，但他没躲反将脑袋用力向上一顶。 现在的他，什么恶心、恐怖、血腥基本都免疫了，看麻木了，好处就是他觉得这相貌恐怖的鬼，比散发着恶臭的尸块要美观多了。 那张青筋暴突的脸被严震一顶，立即发出惊声尖叫，作势就想逃，严震一剑砍出去，剁在它脸上，将半边脸颊削落。 怪脸鬼的伤口冒出缕缕白烟，它也惨叫着化作飞灰，严震没理会落在衣服上的灰，转身就继续朝楼上走去。 “嘿，那黑狗血真管用啊，多亏你在头顶也抹了！” “上面的八成更厉害。” “了解，这可是人家的老窝，如果一点防备没有才奇怪了~” “一会儿如果情况我控制不了，你就想办法逃。” “哟，这是让我抛弃你？甭想，我专一着呢！” “你逃走，好给我报仇。” “你的任务里从来没说过目标不能被别人杀死，即所谓意外身亡，比如圆星人。”小7轻飘飘吐出一句话。 它说：“本来我不想这么早告诉你，你觉得我会连一个人类都杀不掉吗？” 无数画面从严震脑海中掠过，自圆星人车祸身亡，他就知道写手是可以死于意外的。 可他从没想过，凭小7的能力、速度，火力全开的状态下，杀个把写手是完全能胜任的。 它、或他，谁都没主动提过这件事，严震是忽略了，小7是故意没提，现在它忽然提出来，让严震的心瞬间一窒。 其实在凌市时，小7就已经表现出某种倾向，此刻严震回忆它曾说过的每句话，不知为什么，竟迅速平静下来。 他用淡定地语气说：“你想让我通过乐园的任务，成为活到最后的那个人。” 这下换成小7意外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现在。”严震无比冷静地说。 “你猜对了。” “有奖励吗？” “有，我不会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