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剑气浑脱
“六月莲子出的时候,他们估计就会走了。怎么了,阿蛮?”公子小白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所爱之人,生害怕她说出自己也想要回到北疆的话语。 阿蛮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有些羡慕他们呢!”阿蛮说完,便跟着公子小白前往将军府邸。 因为大将军与骠骑将军将军在同一日成婚,所以天家便规定两方新人晚上在大将军府邸进行庆祝。当然因为是这样重大的喜事,皇帝和皇后以及朝中的文武百官都会前去。而大周国中的平民百姓则被允许通宵庆祝一夜。 阿蛮不想那么早便前往大将军府邸,便与公子小白先行到了凤皇的骠骑将军府邸。待那侍卫将两人引入府中的时候,凤皇正一身大红衣裳,手中拿着利剑,正在舞剑。而新嫁娘绿珠则安静的站在一旁微笑着看自己的夫君舞剑。院中只有两人,正显得和谐美满。 等凤皇将一阵剑阵舞完后,他邪魅一笑,将那剑直直的向阿蛮刺了过来。阿蛮仍旧微微笑着,看着凤皇的眼中那邪魅的笑容慢慢慢慢的变得冰冷,再看着那冰冷的目光成为了无奈。阿蛮知道凤皇是有些怨她的,他本来想要一个人独自承受一切的痛,如今却硬生生让阿蛮加了一个人,怎么能不让他生气呢?在那一瞬间,他眼中过了太多的情绪,到了最后却只剩下了爱。他急急的出手,想要抓住剑柄。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公子小白轻轻的带了带阿蛮,让她和自己都往旁边侧了一步。利剑几乎是擦着阿蛮的衣服而过,剑气过处,阿蛮的外衣也纷纷脱落。最后,利剑穿柱而过,狠狠的钉在了墙上。 “怎么,气消了?”阿蛮并没有像公子小白那般生气,而是仍旧风轻云淡的笑着看着已经到了眼前的凤皇。 凤皇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阿姐,你总是有办法让我服气!”。 绿珠一身红嫁衣的赶了过来,拉着阿蛮前往内室换衣服。阿蛮正要系上襟带的时候,外间等候的绿珠轻声叹息:“将军一定不大愿意的!”。 阿蛮知道绿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轻轻的将襟带系好,道:“金石所制,金石为开!绿珠这么聪明,应该能懂其中的意思!”。阿蛮想凤皇定是喜欢绿珠的,否则他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若是他真的不在乎,那么他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因为他心里想要回到的地方太过于遥远,太过于艰辛! “绿珠知道的,谢谢阿姐!”绿珠看着阿蛮一身新绿的出来,又开口:“阿姐,待会儿到了大将军府定然是逃不掉的,我不知该表演个什么?阿姐知道的,我出身不好,定然便会惹得朝中贵妇打心眼里的蔑视,我害怕自己的不慎会给将军惹来麻烦。我没什么,可必然是不能让将军丢脸的!”。 阿蛮轻轻的握着绿珠轻盈的肩膀,坚定的看着绿珠的眼睛告诉她:“绿珠,你是将军夫人,是我打心眼里认定的将军夫人,也是凤皇点头承认的将军夫人,更是皇帝下旨亲封的将军夫人,你是所有人认定的将军夫人。绿珠,你要从心底里认定这件事情。无论外面的人如何议论纷纷,如何诋毁侮辱,你都要记得你是将军夫人,你是堂堂大周骠骑将军的诰命夫人!”。 绿珠看着阿蛮眼中燃烧着的熊熊烈火,几欲要燃烧了自己,她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念,只能郑重的点头,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将军夫人,我是堂堂的将军夫人!”。 阿蛮见绿珠终于点头,心中总算是舒了口气,开口道:“我听闻昭阳公主的母妃宓美人被先帝宠幸的时候还是一名宫女,年方十四,皮肤白皙柔润,呼气犹如兰花吐芳,身体轻柔弱不经风,似乎经不住衣带的弹拂,生怕碰上肌肤留下伤痕。听说,当时虽然甄夫人仍旧是宠冠后宫,可是就连她见了宓美人也不由得感慨其貌美。且宓美人生前最爱唱歌,每次先帝到芝兰殿去看宓美人的时候,她都会在乐师的伴奏下唱《回风》之曲。芝兰殿中庭院的树叶也被歌声缠绕的纷纷飞落,是为‘曲听飞花’。先帝将宓美人安放在芝兰殿中的琉璃帐内,深恐尘垢玷污了她的身体,又总是用衣带系住宓美人的锦被,将她关闭在重重维帐之中,生怕她被风刮了起来。不过后来宓美人生了昭阳公主 后,身姿容貌大受损伤,逐渐的便没了恩宠,被先帝遗忘在了湮湮后宫之中。但是宓美人仍旧最爱唱《回风》,你要记住!”。 绿珠点了点头,说:“阿姐,我记住了,我绝不会唱《回风》的!”。 “还有,听闻大将军陈三金最喜剑阵之舞,我相信今夜昭阳公主定会为他舞的。”阿蛮淡淡的说,接着又像是想起了其他点儿什么似的,道:“我那夜见你吹白玉笛,想起凤皇不仅洞箫吹得好,这白玉笛吹得也不耐!”说完后,先一步出了门。 等四人到达大将军府邸的时候,帝王帝后以及文武百官都已经到了场。夜中的月亮虽然不是很亮,但是繁星如蚂蚁一般照亮了整个夜空。大将军府更是红灯高挂,亮如白昼! 四人拜见过皇帝皇后以后,便坐回了骠骑将军的位置上。凤皇与绿珠坐在正位上,阿蛮与公子小白坐在副座上,静静的观察着这欢声宴宴的场景。昭阳公主仍旧是一身红衣,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微微含着笑向阿蛮点了点头。她身边坐着的是依旧一脸严肃的陈三金陈大将军。饶是如此,阿蛮还是同时在他们的眼光中看到了幸福。 酒过三巡,自然就应该是该来些歌舞的。刚开始众人还是有些兴趣的,可这一旦看得多了,便难免让人觉得有些乏味。右将军谢一万最是不耐烦的,看着看着便将酒杯往桌上一扔,直叫嚷:“无趣,无趣,真是无趣!”皇帝斜了斜眼,身边站着此后的内监总管扬了扬手,那些正舞得战战兢兢的舞姬立即便退了下去。 “右将军觉得歌舞无趣,可有什么新鲜的法子逗大家乐一乐呀?”皇帝真是好脾气,仍旧是满面的笑容,温和的说话。 谢一万哼了一声,道:“都是些庸脂俗粉,有什么好看的!回陛下的话,臣虽没有什么法子,可也不愿意这么消耗时间!”说完后便将桌子上的酒连喝三杯,想来定是郁闷的紧。他身边的上将军谢一玄脸色仍旧是不好,整个夜晚话也极少,就知道闷着喝酒。 众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与骠骑将军之间的事情,都想着他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却不知最后来了个鸡飞蛋打。众人看着他们两弟兄的脸色都想要发笑,可又摄于谢家的权势而不敢发作,只好忍着。 “陛下,我二哥的意思是这些舞姬的舞姿虽然曼妙,但到底还是差了一些火候。我想大家也应该想要看一看真正的舞蹈,听一听真正的歌声。我听闻骠骑将军夫人能歌善舞,不知一石今夜能否有幸见上一见,听上一听啊?”坐在谢贤左边的谢一石一身玄衣,朗朗而立,淡淡的说。 阿蛮看着这个玉树临风,明眸皓齿,却功于心计的男子,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想着里面的包藏祸心,不禁有些惋惜。惋惜拥有这种笑容的男子,却有一颗冷漠的心。 “谢公子说的很好,不过今晚的这个彩头我恐怕得请骠骑夫人让给我了!”因为谢一石的父亲谢贤虽然是大周的丞相,可谢一石却并没有一官半职,所以昭阳公主只称他为公子。 绿珠款款而起,点头应是。此时的她,无论是从服饰、仪态还是姿容上来看,她都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将军夫人。 石榴花开,色彩鲜艳,灿烂蓬勃,花姿艳丽,宛如多情含羞的红衣少女。微风吹过,翩翩起舞,惹人喜爱。就在这时,一股剑气缓缓而起。紧接着便是一个人影缓缓地从地上而起,混着妖艳而不失玲珑的红色石榴花,不馥郁,却有着别样美丽。红衣女子一身短装,手拿利剑,在石榴花中醉舞。迷倒的并不仅仅是陈大将军,还有一众失神的男人。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驂龙翔。老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昔有佳人公孙氏,今有公主昭阳芳,真是一舞剑器动四方啊!”皇帝在昭阳公主已经退回到大将军身边的位置上时,大加赞赏。接着又对身边的内监总管道:“朕记得未央宫中收藏了一座很是精美的琉璃制作的房子,据说是按着芝兰殿制作的。赐给昭阳公主,带到北疆吧!”。 昭阳公主听了,眼中满是高兴,但又混杂着泪光,她笑着看了看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又看了看身边自己的丈夫,一时之间真不知该说些什么。陈三金轻轻的握着自己妻子的手,拉着她缓缓的走到中央,跪下一同谢恩。 “昭阳公主的剑舞真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好,配着石榴花,不以花香媚俗,也不会招惹俗人折枝。美木艳树,芳披山海,奇丽不移。令在座的各位难以忘怀!”谢一石轻声的赞叹,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我等对将军夫人也是好奇的紧呢,不知将军夫人又会带给我们什么惊艳呢!”。 “恭敬不如从命,既然清川公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绿珠又怎能不领情呢?”说完,便要出席,显然是要应了谢一石的愿了。绿珠心中仍旧有些忐忑,然而也不得不正面面对。就在她惶恐不安之时,右手却被轻轻拉住了,凤皇邪魅一笑,道:“既然大家都等着看我夫人的表演,我自然也是应该出来应一应的!”说完,拉着一身红衣的绿珠款款的向后台走去。 就在众人都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一曲清音缓缓而来,笛声幽幽令人陶醉却又令人着急,众人都抻着脖子巴望着那美人出来呢。可这美人似乎便格外的磨人,众人盼的越急,她便越是不出来。就在众人都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笛声突然的高亢,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美人便越过众人从天而降落在了舞台中央。 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绿珠随着笛声缓缓而舞,脸上是淡淡的幸福的笑容。她显然是在用心的在舞这曲舞,毕竟这是他所爱之人想要看的。 众人彷佛都沉浸在这种幸福之中,脸上带着或明或淡的笑意,眼睛紧紧的盯着中央那个不断旋转着的身影,都进入了另一种境界。 “凤皇吹白玉笛,绿珠作《惊鸿舞》,一座光辉,当真是佳偶天成,佳偶天成啊!”皇帝看着下面握着白玉笛牵着妻子手的凤皇,由衷的感叹。其余的众人当然亦是称赞不已。其余即便是皇帝不称赞,众人也都知道他们夫妻的天作之合,也佩服将军夫人舞的如此的动人,而骠骑将军又吹奏的如此的曼妙。 昭阳公主朝着身边的丈夫微微一笑,大将军陈三金认真的握着自己妻子的手,满是感激。阿蛮正好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禁便染上了微笑。 “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