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行！惜玉杀手

    当时那个冒充妖后的女人思纯很可能是用了什么法术，暂时性的阻挡了梦魇的入侵，亦或是加强了张允的心防，所以那天晚上才会找上小惠的。如果当时张允能多留点心，想到小惠他们会遭殃，那可能结果便不会这样了。早该想到那个‘妖后’是假的，真正的妖后怎么可能会想不到梦魇会侵入其他人的梦境呢。

    唉！说来说去，千错万错，都怪自己。难怪当时老妖前辈说‘一切皆在自己’，真他娘的怪自己。

    看到张允眼神黯淡，小莺问他怎么了，他摇头让她继续说。

    有一次，梦魇接到一个神秘的委托，目标是一个神秘的女子。价钱由他来定！

    梦魇其实早年也是一个爱财如命、贪得无厌的人，虽然早已经钱财万千，但贪欲是永无止境的，他就是喜欢钱财，他从来不满足自己的钱财有多少。

    不过他做事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非人雇佣，不胡来杀人。未达到他满意的价，他不杀人。还有就是不杀女人和不杀神识比他高的人。前者因为他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后者则是因为要杀神识比他高的人太难。

    他的规矩，天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这一次，也不知道是这雇主不长眼，还是故意要让他破例。不过虽然如此，他当时看中了对方开的价，也知道对方的身价，所以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当然，早先已经说过，他是一个对钱财贪得无厌的人，从来不会嫌钱太多。所以他要的价钱也绝对是最高的，根本没有更高了。因为他要的是雇主的所有，一切都要归他所有。他决定，杀了那女人之后，再来杀这个雇主，因为，他让梦魇破了例。

    却不料，这一次的刺杀行动，永远改变了梦魇。

    他像往常一样，拿着雇主提供的目标资料。里面信息量寥寥无几，里面只记载了女人的姓名和住址，附带一张肖像图。那张画第一眼就让梦魇为之惊奇，如果真人和图上所画一模一样的话，那绝对是一倾城美人。仙姿玉容，花容月貌，这些词根本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她的名字叫旧魇花，地址是玫玉镇断桥边的木屋。

    玫玉镇是十分有名的镇子，相传这个镇里的玫瑰一年四季都开，白的红的黄的花种，那是应有尽有。自然，说到四季玫瑰花开，见过玫瑰的人都知道，玫瑰不可能开四季。所以在很早以前有人不信，认为那是假的，只是一个噱头，其实是用的假花，故作神秘让镇子变得有名起来的骗局而已。

    不过，所有不信的人都已经臣服在事实的脚下。

    而要说那里的断桥，也十分好找。因为镇里曾经有两条大河，后来一条河枯了，人们就引水重新灌入。虽然重新得水，不过终究只能是一条小溪了。后来河上的石桥也断了，不过因为河已变溪，就放之任之，把它当是对曾经这条河的一个留念吧。

    所以说断桥也十分好找，只要去到玫玉镇，那么断桥自然轻轻松松就能找到。那就只剩下木屋了，这必须到了断桥边才能知晓。梦魇想到这里，计划已经十分清晰了。于是事不宜迟，今夜就出。

    梦魇是一个夜间行动的杀手，他从来没有在白天出过门。所以，天底下除了马踏孤坟难寻之外，梦魇的住处更是天下的一个大谜。甚至有人认为，梦魇其实根本没有住处，天下都是他的停步处，因为从没有人看到过梦魇的真面目，也从没有人能第二次接触到梦魇。

    他杀人的时候，每次都是不同的模样，即便如此，有时候甚至还带上面具或者蒙面，这全凭他的心情。

    当夜，月黑风高，正是他的王国。他易容之后，便前往玫玉镇。

    听到这里，张允打断了她。疑惑不解：“梦魇杀人不是直接进入梦境，将其抹杀于无形么？怎么还要易容前往玫玉镇了？”

    冷艳女子若有所思道：“梦魇是需要预先见过那人，然后才能以精神力在其大脑中留下印记，以便晚上进入梦境。是这样吗？”

    小莺点头，颇有些惊讶于这个一直不说话，此时一开口便能说中答案的漂亮jiejie。“对！梦魇其实也并没有大家传的那么神。只要你的意志够坚定，心防够强硬，他其实就算是见过你，也不可能简简单单地就能侵入你的梦境。”

    冷艳女子看向张允，意思十分明显。梦魇既然能够侵入他的梦境，那么他肯定就和梦魇碰过面，只不过他并不能知道梦魇究竟是谁。

    张允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是他进入妖界之后见过的人太多了，根本不知道是谁呀。如果说除了路人之外，硬要从其中找出一个觉得最可疑的，那就要说当时在环界山崖下碰见的那个浪迹江湖的浪客。

    难道是他？可是小莺不是说，梦魇从来只有晚上行动的吗？那天天还没黑呀，怎么可能就会碰到梦魇呢？可除了他，一路上的人，很多一些都是匆匆一眼，难道说就是这匆匆一眼，就被梦魇打上了印记了吗？他为什么盯上自己，却又过了这么久才行动呢？

    梦魇从来都是有了雇主，他才会去杀人。当时碰上梦魇，难不成是因为有了雇主，有人雇了梦魇去杀他们吗？不然梦魇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就在他们身上留下印记呢？

    难道雇主是夜妖子吗？可是他们一路上都没有在梦中出事，这又是为什么呢？夜妖子提的价钱不够高，还是梦魇不想为夜妖子办事？结果导致了交易破裂。至于后来，梦魇突然现了自己身上的神奇一面，所以才侵入自己的梦境，然后让自己为他找到旧魇花。可能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太多太多的疑问没有答案，思绪好似一团乱麻，越理越乱，险些狂。

    小莺看到张允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道：“其实没关系的，你已经算是例外了。和当年的那个女子一样，是能够在梦魇的梦境中活下来的。自古以来，在梦中看到过梦魇的人，除了你们俩，恐怕没有谁还能活在这里了。要知道，梦魇进入你的梦境之后，就代表他有着绝对的能力抹杀你，让你从此消失。”

    “那个女子？就是那个旧魇花？”

    小莺点头，停下了脚步，指了指一边的石块，示意坐下休息一会。石块很小，张允从没有和冷艳女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几乎是靠在一起的。闻着她身上散出来的体香，竟然有种心猿意马的情绪涌上脑门，急的张允忙站了起来，不敢再坐。冷艳女子并不在意，只是看着小莺，示意她继续说。

    他只在夜间赶路，白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无人知晓。不过对一个人的套路熟络了，总会被人钻空子，晚上会有人故意来拦一些赶夜路的人，认为那可能会是梦魇。

    可是，谁也没有成功过。甚至各大城都有专门的‘搜梦队’，意思就是搜索梦魇的队伍，后来一段时间之后也撤了，因为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梦魇要杀人，还是一样的杀人。

    当然也不乏有雇主故意雇佣梦魇杀人，然后将其目的公开暴露了。在这种情况下，梦魇的目标被诸多高手严加保护了起来，可纵使如此，那人却还是死于梦中。谁也不知道梦魇是如何越过诸多高手的眼线，将死亡的印记烙印在了死者脑中。

    故此，梦魇显得更加神秘而可怕。更是被列入了十大杀手榜中，排名第五。

    梦魇来到玫玉镇后，很快就找到了断桥。然而木屋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找，因为这里一片全是木屋。

    寒冬腊月，又一日，下着大雪。他披着一件厚厚的袍子就急急走去断桥边，因为这是他的任务，这一次他决定不遵照他以前的规矩，因为这一次本来就是破例要杀女人，所以他白天也出去打探女子的下落。

    也就在这一天，他来到断桥边上，却见一人，坐在断桥上，双腿荡在桥下，天上的雪再大，她也毫不在乎。她身穿白毛衣，挽起的髻也被雪斑白。从背后看去，就如同雪里的仙子一样。当然，这里你不能在意她冒着大雪坐在冰冷断桥上的傻劲儿。

    她只是偶尔拂去头上的积雪，然后又继续看远处的景。

    顺着她的目光，梦魇看到的是两只小鸟，在自在的啄食。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

    心里暗骂一声白痴，继续往前走去。却不料一脚踩滑，虽然他的身手了得，但那一刻，他却不想如此。这是在任务之中，他不能暴露身份。这种平常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身手了得的人，任谁看了都觉得奇怪。

    这一跤，惊动了那个白衣女子，回头看着他滑倒在地的狼狈模样，那女子嫣然而笑。宛若春花绽放，美丽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