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怎一个糗字了得
羊林枫在努力的睁眼,他想看清楚自己面前这个绝美少年,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那仿若千斤重的眼皮却总是不能睁开,但倔强的他并未曾放弃,他仍在用力、用力、用力去睁开… 终于,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那是一个身影,一个恍恍惚惚正在对着自己说话的身影,“他在说什么呢?”羊林枫一念刚起,眼前却猛然一黑… 倾刻间、这个世界中的一切,便都了无踪迹。 …… jiejie灿烂的笑容从远方飘来,在自己面前旋转着俯视着自己… 雪儿灿烂的笑容亦从远方飘来,亦在自己面前旋转着俯视着自己… 灵伯、王翎、师傅、牛二哥、司马邃、赵虎、等等等等,一个接着一个的面容从远方飘来,在自己面前围成一个下宽上窄的圆井,他们在这井壁上不停的微笑着,不住的旋转… 金梅岺来了,嫒嫒来了,芳jiejie也来了… 只有芳jiejie那如花的美面带着那极其细小的身姿从那圆形井口飘然而入, “枫弟怎得这样懒,快快起身?”说着话的jiejie手伸入自己背下,硬来搀扶… “jiejie莫动,疼,疼,jiejie莫动,疼…” “疼…疼…”,羊林枫一头大汗、迷迷糊糊的轻轻的摇着头, “公子醒了,公子,公子…” 迷蒙中,羊林枫听到了欢叫声,“是jiejie吗?”他努力睁开疲惫的双眼,可眼前只有旋转着的一个胡女、一个绝美少年的脸颊,还有那同样旋转着的帐篷顶,那有什么jiejie… 失望的羊林枫又闭上了他那极度困倦的眼睛,只一会儿就又沉沉睡去。 这一觉竞没有梦境,再次醒来,眼前依然是那胡女,还有她脸上那两个深深的酒窝。 “好熟悉的面容呀…”羊林枫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许久才又想起,这竞是自己几天前刚刚救过的那个女孩。 “公子醒了”,那胡女甜笑着看着羊林枫,“公子终于醒了,昨儿个公子才醒了一会儿,竞又睡去了一天,可是要吓死人了”, 羊林枫不由自主的又闭上了眼睛,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极其艰难的说道,“怎么会是你?这是那儿?我怎么在这儿?” 这几句话,已然用尽了羊林枫全部的力气,可那胡女听到的却是沙哑的蚊蝇细语。 她眨着眼睛,俯下身来,用勺子舀起陶碗中的汤水,轻轻送到羊林枫唇前,“公子喝口水,莫要说话,待公子养好身体、养足精神,有话、再问碧如…” 木勺触碰到了嘴唇,只一刹那,羊林枫身体中每一个细胞都感到了爽快。他饮过这世上所有的琼浆玉露,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那是一种甘美冰爽的露珠流过那干涸的唇边、流过那灼热的咽喉,流过那封闭黏连的食道,又滴进guntang心田的感觉。 带着这种感觉,闭着眼的羊林枫真切的看到了漆黑的夜空中,那观世音菩萨正手拿柳枝,从净瓶中取出圣水,滴向这漆黑的大地上那熊熊燃烧的烈火,点点玉露滴下的刹那,那火苗便已然消失无踪,自己那炙热难耐的心也倾刻间凉爽了下来… “这是什么水?怎的如此甘美?”羊林枫微微睁了睁眼晴, 那碧如转身将手中木碗放在桌上,又复回身牵住羊林枫胸前的手,她俯下身姿,笑满玉面,“公子闭上眼睛”, 美丽女人的话语总是有着无尽的魔力,那碧如话音未落,羊林枫的眼皮便已然垂下… “这是今早用白茅花熬的汤,加上了蜂蜜,怕天热放的不好,傍晚刚一扎营便放入深井中冷藏,刚刚才拿了出来。” 说完话的碧如又直了直身, “嗯~这药可神奇了,能止血,能镇痛,也能退热,这五天公子喝的、润唇用的都是它,这可是我家祖传秘方,公子…” “呼~呼~~”, 碧如一字一句娇柔徐缓的说着,那羊林枫却已然发出了细微而匀称的鼾声… 碧如不觉甜甜一笑,她仍旧牵着羊林枫的手却并没有松开,她只在呆呆的注视着他,只一会儿却又看到了他额头上的微汗。 碧如笑着轻轻放下手来,掖了掖他的被角,转身在水中摆了摆自己的手帕,又复回身轻轻的拭了拭他的额头,方才转身离去。 “碧如姑娘,他今天醒了吗?” “回石将军话,公子戌时初刻醒的,已经又睡两个时辰了…公子身子还是太弱了,若是能补补就好了”, “嗯,今儿个为时已晚,等明日再说吧,对了,待他精神好些了你来叫我,” “诺~” “唉~石将军,给公子配药用的引子“鹿筋尖”今日一用就没了…” “嗯…“鹿筋”一时不好找寻,“牛筋”可行?” “回将军话,功效差一些,但也能用”, “那是这样,待会儿我让灶上给军中杀头牛,让他们留着筋也留块牛rou,你明儿个一早一并取来给他补补。” “唉~谢石将军了,将军慢走…” 睁着眼听完两人对话的羊林枫又缓缓闭上了双眼,此时此刻,他的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王妃冲出重围了吗?…芳jiejie呢?嫒嫒、王总管、牛二哥呢?你们都还好吗?…现在你们都在哪里?…为何独我竞这般耻辱的落入胡人之手,若不能逃去,唯有一死…师傅要找的孩子找着了,可这乞活军将帅的儿子,竞然认贼做了父…那高喝声是牛二哥吗?难道牛二哥也没有冲出去?如今人在那儿?…为何当时不直刺过去却要收剑?对这样的晋jian为何要手下留情?…” “呵呵呵…” 正在思绪奔腾的羊林枫却听到了寂静的帐篷中那碧如欢快的笑声,再听之下,竞还有捣药声,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哼,还是要使些小手段才行”,碧如依然欢快的在自言自语, “没有鹿rou了牛rou也好呀,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好了,公子来,碧如给您换药了”, 说着,碧如将陶碗放在床旁小桌上,轻轻解开羊林枫的衣衫,解下他那包裹的紧紧实实的白纱,露出他那麟鳞伤痕…
她拿起一块纱布,轻轻抹下羊林枫身上那已经发红发黄的旧药,又用木勺,从陶碗中舀起碧绿的尚带汁水的新药予他涂上… “今天的药在地白草、白地黄瓜和鹿筋尖中又加上了柏树尖,捣的已经很碎了,可那细尖带着汁怕还是会有些痛,公子忍忍啊…” “啊呀…”羊林枫心中暗叫一声,这钻心的疼痛,刹那间,便将他脑中的烦乱驱赶的无影无踪。 羊林枫虽在心中大叫,但他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控制着自己的眉头,他让它们一如初始般一动不动,他不想让这胡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可是,他控制不住额头那涔涔而下的汗水… 好在忙碌的碧如并没有察觉,她仍在自言自语… “…今儿个这伤口可是大好了,不在出血了…这是最后一次给伤口中填塞药纱了…公子忍忍啊…” “哎呀…”,又一阵更为钻心的疼痛袭来,羊林枫心中大叫一声,额头那涔涔汗水顿时换做豆大的汗珠,那汗珠如泉水一般不停的涌出,倾刻间头下床单便已然湿透,但他的身体竞依然动也不动。 这钻心的疼痛终于减弱了,那碧如已在为他包扎腹部… “终于换药完了”,羊林枫心中暗衬,“感情第一次钻心的疼是在从伤口中取出纱条呀,明日还要再取一次,这可如何能够挨过…”, 正在思衬的羊林枫,忽又感觉到碧如那冰凉的玉手在碰触他的腹部… “哎呀…这是在解我的裤子吗?哎…这当如何是好?阻止?还是…怎么办?阻止吗?哎呀这该怎么办?不阻止…” 纠结的羊林枫还没有找到答案,他的长裤便已经被碧如蜕到了脚下,这绝美少年青春正盛的玉体便已然在这花季少女面前暴露无遗… “我…去…完了完了…还好…还好刚才自己未曾出声,这下装死一装到底吧…”羊林枫紧皱着眉头, 这一段尴尬、难熬的时光,许久许久方才过去。就在碧如为他穿好长裤的一刹那,羊林枫微微睁开双眼向她看去,而那碧如也正在向他望来… 一看到羊林枫额头那如雨的汗珠,看到他那微动的长长的睫毛,看到他那紧簇的眉头,碧如那洁白如玉的面颊上倾刻间便飞上了两朵红云… 她略显慌乱的放下手中的药碗,略显匆忙的上了羊林枫脚下那张行军床,她和衣躺下轻轻的拉上被子,侧身睡去… “这是看到我醒了吗?…哎呀,这明日可要怎样见她?…这黄色闺女的…这…这可怎一个糗字了得呀…”,心中连连叫苦的羊林枫一拉被子一盖头,便装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