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繁蹉跎 结发为夫妻(四)
因为即墨顼排行第五,所以这日敬茶不仅要敬南帝南后,也要敬各位兄嫂。 “陈王还未到吗?”南帝问道。 堂间人皆面面相觑,无一人敢答,南帝见众人鸦雀无声,本就心藏怒火,又顾念即墨顼和岍苡才新婚,这才强自压下怒火,冷然说道:“算了,不等他了。” 即墨顼领着岍苡分别敬了太子即墨轸,太子妃江月;晋王即墨华休,裕王即墨望以及四皇子妃赵宁。 几人也都给了封红,岍苡看着那沉甸甸的红包袋子,面上掩不住的欢喜。 即墨顼略扫了她一眼,见她看着那些封红一副财迷的模样,颇有些无语。 南帝南后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让他们吃过早膳再回去。 原来岍苡在出云殿用膳时不会有什么顾忌,一个人肆无忌惮的吃,后来嬷嬷不用来教规矩后,岍苡也几乎忘了那些规矩,今日这样的场合每个人都规规矩矩的,用膳时也都寂静无声,只是不时有碗筷击箸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很是悦耳。 但一贯由着性子来的岍苡却觉得太拘束,而且场面上都以南帝为尊,南帝动筷时众人才能动筷,南帝放下碗筷众人也不可再动。 岍苡刚开始只顾注意让自己不出错,菜都没怎么动,而当南帝放下银筷时,岍苡腹中还空空如也。 岍苡撇撇嘴,再一抬眸发现对面席上有一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人旁边坐着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岍苡记得方才敬茶时他夫妇二人是最后敬的,那该就是排行老四的裕王即墨望了。 只是他这样望着她干嘛? 岍苡略为疑惑了一下。只见即墨望悠悠开口道:“五弟,新婚燕尔,你怎么也不怜香惜玉一下啊?我可见五弟妹没怎么动筷呢!” 他语气颇为不善,岍苡暗想不妙,且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莫不是昨晚的事情传了出去吧?他可千万别说出来啊,岍苡暗自祈祷…… 即墨顼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独自品着香茗,悠哉悠哉的模样。 即墨望见他没有反应有些不悦,忍着他的无礼僵硬的笑了笑,说道:“五弟,你莫不是断袖吧?” 他话一出口众人大惊,岍苡倒吸一口凉气,他身旁的赵宁则忙用手捂住他的口。 原来只当即墨望口无遮拦,他们也都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如今这是什么场合?即墨顼才新婚,未央宫又有很多女眷,这样的话怎么能乱说?况且南帝南后都在,即墨顼素来就得宠,这样说他南后怎依? 岍苡偷偷看了即墨顼一眼,他表情依旧淡淡的,岍苡又偷偷瞟了南帝南后,南帝也是面无表情,但眼神却凌厉的可怕,南后到底是妇人不比南帝和阿顼,岍苡很明显的就能看出她十分生气,她紧咬后槽牙,指节紧紧的扣着椅背。 本来即墨望一说那话的时候岍苡心中鼓鼓的,但她看到南帝南后就知道即墨望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当时心里莫名的爽了起来。 即墨顼冷哼了一声,似乎笑着说:“我是否断袖四皇兄还不知道吗?三年前我在南宫时,可是与四……”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即墨望突然打断他,可不能让他继续往下说,三年前他还尚未成亲即墨顼夜宿南宫时,他们睡的是一张床,若是被他妄自曲解了意思,那他可真是秀才遇到兵了。 “那四皇兄是何意?”即墨顼问道。 “昨日五弟大婚兴致赧然的踏出新房听闻五弟一夜未归,且南国有制男子大婚次日须得拿出元帕,怎么规矩到了五弟这里就变了,未见元帕就敬茶,是不是太不合规矩了些?”即墨望“义正言辞”的说道。 岍苡闻言脸色煞白,即墨望说的没错,原先教习嬷嬷教规矩的时候就说过,新婚夫妻喜床会垫上元帕,次日会由人拿下元帕给帝后过目,再在敬茶时拿与众人看。 这元帕是检验夫妻是否圆房之物,岍苡心里突然变的忐忑起来,他昨晚的确一走了之,他们的确没有圆房。 “四皇兄贵为裕王,怎么与妇人一般争这些口舌?”即墨华休突然说道。 他一言说的即墨望无话可说,那面色一阵青一阵红,好不精彩?
“行了,都给孤闭嘴!”南帝怒斥道。 南帝虽让众人噤了声,但方才即墨望那番话确实着着实实落入他们耳中。 南帝发怒后,就让众人散了,即墨顼也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去,岍苡跟在后面追他,即墨顼听到她那急促的小碎步,回过头,皱着眉问她:“何事?” 何_事_?好冷淡的语气,岍苡刚想跟他说话,就有一个小宫女跑过来跟她说南后让她过去。 即墨顼见小宫女找她,便转身要走,岍苡急的不行,她受不了阿顼对她这样冷淡,就是死也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吧?她必须要问清楚。 她站在那里,小宫女拉着她的衣袖,而即墨顼离她越来越远,她心里一急,脱口而出大声喊道:“阿顼!” 即墨顼脚步一顿,踏门而出的许多人也被她这么一喊都停了下来,看着她,有疑惑,有惊讶,疑惑的是她怎么突然高呼起来,惊讶的是她怎会唤即墨顼“阿顼”之名。 岍苡扯开那宫女拉着她衣袖的手,疾步跑到即墨顼身前,气喘吁吁的说道:“阿顼,你等我一下,就一下下……” 她望着他的眼神满是乞求,又甚为可怜,即墨顼目光幽深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岍苡大喜过望,立即眉开眼笑,还好,还好他还肯听她说话…… 即墨顼看着她那活色生香的表情,颇是无奈。 “那……你在海棠苑等我,行吗?”岍苡试探的问道。 即墨顼嗯了一声。 岍苡听到他答应,彻底放下心,蹦蹦跳跳的随着那宫女去了。 “诶,你昨晚真的让那小丫头独守空房?”即墨华休突然凑过来问道。 即墨顼瞥了他一眼,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管的太多了吧?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和安阳吧!” 即墨华休被他气的话都说不出来,真是不识趣,懒得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