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线索
“好啊！”宋宸突然异常地好说话。 禇云不由看了他两眼，边在心里感叹“皇上果然料事如神”边往前走了两步引他们往别苑里走：“两位，这边请！” 进了别苑，马上有两抬软轿过来，抬轿的家丁们看见小白首先唬了一跳，脚下一软边惊叫：“妈呀！兽园里的门漏了！” “没见识的东西！”禇云面无表情地看他们一眼，“大惊小怪什么？这是随着皇上的贵客一起过来的。” 家丁们顿时噤声不语，很惧怕禇云的样子。 苏妙对禇云摆摆手：“我们不坐这个东西。还是走路好些！”走路可以喜欢走哪走哪随心所欲，坐着软轿的话就没那么灵活了。 禇云：“但是路有点远——” 宋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不是会轻功？” 苏妙的轻功很好，绝对能跟得上他。这点禇云是知道的，但是宋宸的话——也好，反正他也在伺机找他比一场的。于是禇云也干脆：“也好，用轻功还可以抄捷径。那宋兄跟紧了！”话音一落，已经飞身向前面参天大树的树冠上掠去。 宋宸自然是不甘示弱，和苏妙交换了个眼色，就直接追过去了。留下的苏妙蹲下来摸了摸小白的头：“可怜的，他们都忘记了你不会飞了……” 小白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用前抓拉了拉苏妙的裙摆，示意她到它背上去。苏妙和它从小相处到大，熟知它各种小动作的意思，于是从善如流，侧坐了上去，小白就在家丁们的目瞪口呆中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前面两个人的方向奔了过去。 到离开了家丁们的视线，前面也不见宋宸和禇云的时候，苏妙轻轻按了按小白的脑袋，整个人腾空而起，瞬间站到头上大树的树冠上，往前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小白也慢慢减缓速度停了下来，在地上等着她。 苏妙看了两眼就笑了，降落到地上，双臂一伸把小白一抱，脚在空中虚踏了几步，又升到树冠以下，刚好能被树冠掩去踪影，又能自如地在林间穿行。 苏妙的速度比小白快了一倍有余，几时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参天大树的边界，面前是三人高的爬满硬刺的野蔷薇的围栏。苏妙抱着小白轻松地跃了过去，落脚之地，是一大片的药田，分成一丈见方的一畦一畦的，不用细看，苏妙一眼就看出了脚下这一畦结了密密麻麻的蓝色果子的，是蓝罂草。但其中有一株的果子是黑色的！苏妙眯了眯眼睛，这是蓝罂草的变种——黑果蓝罂草。正常的蓝罂草结出来的果子本来是蓝色的，但有药师闲极无聊，就尝试把黑情花的花粉给授粉到开花的蓝罂草上，到结果时，果子就变成了黑色，这样的黑果效性比蓝罂草高了很多倍，药性已经逐渐趋近黑情花了，但是又没有黑情花那么霸道，如果没有解药，中了这种毒的人通常会不知不觉地死去，一般会被用来制作********。 不过这种黑果蓝罂草不好培育，首先黑情花不常见，而且通常给一亩地的蓝罂草授上黑情花的花粉，最后也不见得能长得一株黑果来。 苏妙在天剑峰倒是培育了一枝出来，这些黑果她摘了后拿了一部分出来研究药性，研制出解药后，就放在那里不怎么管了。这株长出了黑果的蓝罂草，第二年在开花之后，还是结回了蓝果。 苏妙想到之前在泰如山庄那仇老大透露的三杏教控制人的手段，没准用的就是这种毒。 那教主紫媚连八叶断肠草都有，这黑果蓝罂草自然也不在话下。就是不知道这事跟风清原有直接关系，还是她通过这皇家药圃里面的药倌得到的药草。 药田的地势呈丘陵状，苏妙所处的位置的最底下最宽广的一片，越往上药田越小，按照常理，应该越往上那药草的品种就越稀有。苏妙自然是要往上面走的，她想了想，蹲下身轻声跟小白说：“上面毒草多，别不小心把你给药倒了……你去找阿宸好不好？” 小白“哇呜”了一声，仿佛知道苏妙要做正事，所以也没有纠缠，很干脆地撒着欢，果然往平地的另一端跑了过去。 苏妙看着小白跑远，才纵向一跃往丘陵的顶部而去。在最上面的那一层，果然就比下面的这些都精细了不少，甚至搭了一座精致的木屋，木屋前面有一个小药圃，药圃的篱笆夹得很高，不过这难不倒苏妙，只是轻轻一跳，她已经身在小药圃之内了。 药圃不大，苏妙四下望了一圈，已经将药圃里的情形尽收眼底。在靠近小木屋的位置，果然有一株八肠断肠草，已经长到第五片叶子了，苏妙走了过去，快到的时候，木屋里忽然奔出来一个人，护在八叶断肠草的前面，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想做干什么？” 苏妙笑得天真，指着他身后问他：“这是什么药草呀？” 那人五十多快六十的年纪，十分干瘦，应该就是师父说的当年为了保住剩下的那株八叶断肠草而把它献给鹰国皇室的那个药师了。 那人没动，还是问：“你是谁？” 苏妙悠闲地在药圃走动了一下：“你们皇帝邀请我过来参观你们药圃的呀，没有人通知你么？” 那人嘴巴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话，下面就传来一阵鸡飞狗走的大动静，其中还参夹着小白“哇呜”、“哇呜”的叫声，苏妙扶住了额头，小白该不会糟蹋人家药田了吧？如果是别的还好，如果在毒草田里滚来滚去的话，如果中毒就有它受罪的了。 想了想，苏妙站起来往山下奔了过去。片刻之后到了事发地，就见宋宸和禇云都在，正看着在一片何首乌地打滚撒欢的小白一脸无奈。 小白看向苏妙，更开心了，拿爪子刨起地来，瞬间就让它给刨了几颗何首乌出来，扒拉到苏妙面前献宝。 苏妙啼笑皆非地看着，点着小白的脑袋教训它：“叫你别闯祸你偏偏反着来，这下好了，把人家东西弄坏了，把你赔给人家好了……” 小白无辜地歪着脑袋看着苏妙。先前在天剑峰，苏妙为了把性格跳脱的小白培养得安静一点，就会让小白帮忙刨何首乌或其他根茎的药材等精细活。如果能按照苏妙示范的那些挖出来的根须完完整整，会有奖励，如果挖坏了，会受罚的。小白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还时不时就要受罚，到这两年已经可以挖得又快又好了。眼下见苏妙批评它，感觉又委屈又不解，它用爪子把那何首乌拨过来拨过去，不时用眼神示意它的主人：我挖得好好的呀！ 苏妙也拿它没办法，幸好要看的已经看到了。正好用这个作借口告辞也好…… 想罢一脸歉意地看着禇云：“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家小白太调皮……” 几个何首乌而已，禇云不是太在意，他在意的是：“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我和宋兄一直在入口附近等你……”莫非她的速度比他还要快这么多？ “哦我迷路了。”苏妙轻描淡写，“后来见围墙不高就直接翻墙进来了。” 禇云看了看那超过了三个人的身高的跟宫墙差不多的围栏，捂了捂胸口：“……” 苏妙伸出食指拨弄了一下那被小白刨出来的何首乌：“这再种回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不如我带走吧，改天再送几个已经成形的回来给你们。” 这只是小事情，禇云正待回说拿走就拿走了，不用送回来，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插口道：“不行！这几个不能带走！” 禇云皱了皱眉，抬眼看着来人，却是刚才苏妙在山顶小药圃遇到的那个药师。他不会轻功，加上急着追下来，连滚带爬的，身上这里一块灰，那里一块土，头发也半散了，好不狼狈。 禇云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下来干什么？”据他所知，平时药田里都是有其他药倌打理的，这个药师只管山上那个最重要的小药圃。 “禇大人！”那药师匆匆行了一礼，又指着苏妙：“大人，这些刁民不知怎地竟然闯了进来！大人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带走任何东西！” 一直在旁边看着不出声的宋宸此时也忍不住“啧”了一声，开始有点不耐烦。不过转眼见到苏妙正微笑着看他，那表情中带有一丝安抚的意味，他的心里才又舒坦了。 禇云收到风清原的指令其实是让他尽管满足苏妙他们的要求，但这个药师紧抓着这点何首乌不放又让他觉得事情有点蹊跷，正在为难地想着应对之策之际，苏妙倒轻松地笑了：“没事。我也是想着带回去重新栽种看看能不能弄活它们。既然这位大人坚持，那可能他有办法，那就麻烦他了。” 苏妙站起来拍拍手，宋宸马上从怀里摸出方洁白的手帕帮她擦手。她用空着的那只手向小白勾了勾手指：“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回了吧！这药圃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到别苑的花园去赏赏花呢！” 宋宸的表情有点为难，他回头指着一路过来小白所经之处那东倒西歪一片狼藉的药草：“妙妙，这些，用不用我们帮料理一下？” “啊！”那药师一副刺激过度马上要晕倒的样子，指着小白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你这蓄生——” 小白朝他呲了呲牙，那人吓得把话都噎了回去，只好回头看着禇云求助。 禇云看向宋宸：“宋兄，这些等下会有人来料理的……” “那就好！”宋宸朝小白招招手，“跟着我走，再祸害到药苗晚上你家主人就不给你饭吃啦！” 苏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