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月影大战
“噢。”馨月嘴上应声,伸手接受摆布,神思却在仙游。 惜月和宫人们服侍馨月换好了衣服,扶她走出玉露台去往大殿。 馨月心绪不宁、魂不守舍有些日子了。 惜月走在后面,担忧的望着馨月的背影,内心忐忑不安。 一宫之势全赖宫主。宫主心不定,则合宫不宁。惜月担心,馨月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么落月宫的定力必定会受影响发生波动。 宫心动,落月移;月心动,天阙息。 馨月不能静心,无论是对落月宫,还是对天阙,都不是吉兆。 究竟是什么在扰乱馨月的心绪,令她如此的不安、反常呢? 惜月猜不出,又不好直接问馨月,只能担忧的细心观察着,悉心留意着。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今晚的月亮好像特别的圆。不仅圆,还很大。 典仪结束,馨月回到玉露台。她换上了一件宫人们常穿的简单白衣,轻手轻脚的溜出了玉露台。她的身形奇快,宛如一条光轻浅疾速的穿过宫宇巷道,转瞬间便到了月影。 月影里,梵天心情大好,正在欣欣然布置着他的小世界。 鬼使脱险。他心安了。现在,他只要耐心的在落月宫消磨些时日,拖住馨月、惜月她们的警惕,为鬼使赢得修复肌理的时间即可。 梵天的心思果然没有白费。经过他的一番收拾,锁他的月影洞里完全变了样子。灰晰晰的空洞现在已经应有尽有了。 正面,一张黑檀的大床,上面铺着金丝软缎的棉被。左侧是红酸枝木的桌椅和几榻。桌子和塌上摆着平时喝茶可用的金银器皿。 中间,一块偌大的花岗岩屏风将整个空间分隔为两部分,一部分算是卧室,另一部分算是茶室兼书房。 卧室的床边儿摆着一个黑檀雕花的衣架。现在,上面还没有衣服,可以清楚的看见雕花十分的精致。 茶室里,最醒目的地方摆着一尊黑金的雕像。那是梵天自己最得意的造像。 布置完成,梵天双手抱于胸前,嘴角儿挂着微笑四顾看着。与其说他是在看,不如说是在欣赏,自鸣得意的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 若以几天前,他一定不能像现在这样轻松惬意。 美完了,他忽然担心起来。鬼使的情况好转。她有了精神,发现自己不在地火宫,必定会抓着乾宫首领逼问自己的去向。 如果她知道自己为了救她来落月宫做人质,那么…… 其实不用想他猜的出,鬼使一定会不顾自己的安危、身体情况,拼了命也要来月影救自己。 那可怎么好呀? 幸好,这个乾宫首领也不是软柿子捏的。无论鬼使怎样逼问,他也不肯说出梵天的下落。“请大主管不要为难属下。宫主走时说了,一定要等大主管完全康复了,属下才能向大主管说出实情。” 见此情景,梵天的心又放松下来。 好。好样的。就是这样。 梵天舒服的躺在床上,满心欢喜的准备好好儿享受一下自己精心打造的空间。 啊——好舒服呀。这才是过日子的样子嘛。原来只有自己的日子也不是全都无聊,无所事事。似乎,似乎还别有一番的滋味。 突然,墙壁上现出一条瘦长的黑影。 不好。有人。梵天惊讶的翻身而起。 宫灯从一个白衣人的身后照来,将她的身形打到墙壁上拉长就是那条梵天看到瘦长黑影。 来人居然是馨月。 梵天更加惊讶了。馨月居然会来。“你……” 馨月冷着脸,目光似利刃。她冰冷的盯着梵天,那神情好像要立刻扑上来将他生吞活剥了。 梵天被刺激到,身体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你……来这里……做什么?”梵天有一些小紧张。他说话也结巴了。 馨月冰冷的凝视着他。声音也似寒冰一般。“是你做了一个荒唐的梦,无端的塞到了我的梦里。是不是?” 梵天明白了,馨月是来兴师问罪的。 “梦?什么梦?”梵天是个从来不会逃避的人。只要是他做过的事,一律勇敢承认。 “噢——不错。”他回答的十分爽快,“你每天做的那个梦,就是我做了塞给你的。那又怎样?”
馨月听了梵天的话,雪白的容颜开始泛红,由白到粉红,再从粉红慢慢的变成了赤红。她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着一条雪白的鞭子,此时气恼冲冠,鞭子没头没脑的朝着梵天的头就是一顿狂抽。 梵天见状,瞬间遁走了身形,让自己飘到了上面。 馨月追过来,在半空中与梵天对峙。 两人面对面,梵天看的真切。此刻,馨月的眼睛里全是愤怒。 一个女孩儿的梦境,是她生命中极私密的地方。怎么能让一个男人任意的在那里游走,摆布,践踏。 这是怎样的羞辱? 馨月狠狠的盯着梵天,几乎不能控制心中的怒火。 ‘立刻杀了他。’这是她此刻心中唯一的念想。 梵天感到自己是喜欢这样的馨月的。她总算是有了一点儿反应,不再像以前那般的对自己只有冷漠。 “你心里其实是喜欢那个梦的对不对?”梵天狡黠的笑道,“梦境中的那个美男,还有那美妙的萧声,其实是很令人心动的,对不对?” 馨月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受死吧。”不等梵天说完,她的鞭子便如雨点儿般的抽了过来。 梵天含笑,身形灵活的一转,轻易的躲过了。他好像是在故意的逗着馨月玩似的。无论馨月的鞭子来的多么的凶猛,他都只是在躲避,并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梵天越是如此。馨月就越是愤怒。她情愿梵天还手,和她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梵天偏偏不这样做。 两个人在半空中追来追去,在外人看来越来越像夫妇间斗嘴、嬉戏了。特别是梵天挂在脸上的笑容,更加重了这样的气氛。 时间长了,馨月体力消耗过半,实在是累了。她的怒气随着体力不支,也出了大半。头脑比初来时,变得清醒了一些。 经过这一番斗法,她很明白,凭自己的修行根本不是梵天的对手。梵天的修为对她来说,几乎是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