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受气

    尽管知道自己会受到这种待遇，但是真正经历时，一股无法言语的心疼还是弥漫了白文的心扉，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们的儿子，为什么他们要如此的对自己冷漠与厌恶，白文只能低下头，沉默。

    这农妇正是白文的母亲吴英珍，老汉则是父亲白守堂，至于饭桌上的那对青年男女则是白文的大哥白武及嫂子金洋。

    而这个时候，他们也是用一对厌恶轻视的目光望着白文，说不出的冷漠。

    一阵劈头的怒骂，吴英珍将白文完全当成了一个乞讨的乞丐，而不是儿子。当她看见一脸落魄的白文背着个破烂的牛仔包的时候，她的怒气更加蓬**来，农村妇女特有的尖锐声音叫道："怎么，这才出去几天呀，又回来了！是不是又没钱了，在外地混不小去了？你怎么老是这个样子，能不能有点组自尊心呀..."

    几乎是不用多想，吴英珍根据以往的经验，立马判断出白文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回来的。

    她都有点绝望了，这个儿子太令她失望了，她甚至都有点后悔当初将白文生下来。整个许家尾和白文同年的后生，就没有混成他这样的，吴英珍心中越发的恼火，对于白文是极度的厌恶与憎恨。

    老汉白守堂开口了，他抬起手臂，那如老树一般粗糙的手指对着白文吼道："你回来做什么呀！你还有脸回来，挣不到一分钱，只会拖累整个家，我若是你，早一头撞死了，还有脸回来！"

    白老汉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对白文一顿训斥，那种神情和她的老伴吴英珍一般，完全的对白文充满了失望与厌恶，仿佛面对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只苍蝇，讨厌的苍蝇。

    白文紧紧的握着双手，他的指甲将掌心刮破，但是这种疼痛无法驱除他心中的悲哀……

    是啊！我算什么呢？一只臭老鼠，或许还不如……老鼠至少还有尊严，而我却没有。

    鼻子酸酸的，白文很想哭，但是却哭不出来，这一种悲哀将他的整个人麻木，他觉得所谓的亲情是如此的淡漠，那种委屈的泪水被淡漠给包裹着，涌不出来，化为一滴滴硫酸渐渐腐蚀他的心。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和以往一样，白文的心在屈辱不甘的嘶吼，"他们为什么如此的憎恨自己，为什么不能问问自己回来的原因，以及关怀关怀自己………"

    白文的心很冷，也很伤心，更多的是屈辱，他是多么的想得到父亲和母亲的关怀，而不是责怪与讨厌。

    "难道，这便是命吗？"

    白文这一刹那心若死灰，尽管家的大门与自己的距离只有很短的距离，但却是如一条鸿沟般，无法的跨入。

    委屈的泪水终究还是掉了下来，化为珠儿掉进他的嘴里，咸咸的，涩涩的，如他此时的心情一般，不是滋味。

    "咦！你还哭！你不是我白守堂的儿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混蛋！"

    看见白文涌出的泪水，老汉顿时勃然大怒，他抬着手臂一阵剧烈的颤抖，看其架势，是有点忍不住过去扇白文两耳光。

    白文如此的表现，或许让白老汉更加瞧不起，那宛若老树皮的脸上充斥着nongnong的失望与愤怒，以及一丝憎恨的厌恶。

    或许终究是有一丝血脉连，也许是看见白文的可怜样子，女人终究是心软一些，吴英珍的脸色渐渐的和缓，她有些迟疑的对白老汉说道："算了，回都回来了，骂也骂了，先让他进来吧。"

    "他还想进这个家门，放屁！"

    听闻吴英珍的话，白守堂更是怒不可竭，他狠狠的呸了一下，表决了他的意见，不可能让白文进屋。

    "你走吧，就当我没生过你，如果哪一天你衣锦还乡，或许我还会认你做儿子。现在，我们开始没有任何的关系，你的生死我管不了。"

    狠狠的指了指白文，白老汉示意老伴吴英珍将门去关上，吴英珍有些迟疑，不过最终她还是去将大门给关上了。

    而在一旁的大哥大嫂子却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但是白文清楚，没有意见才是真的有意见，他们都不欢迎自己。

    看见大门被母亲关上，那暧暗的灯光逐渐的掩没，光线突然变黑，白文却突然有一股想仰天长笑的冲动，他真的好笑，笑什么呢？他笑书上写的那句：最割舍不断的是血脉。

    割不断吗？

    白文至少在这一刻不在相信这些道理，他是真的没想到家人对他的讨厌已经到了如此无情的地步，居然不让自己进家门，还公然断绝血脉父子关系，这就是亲人？

    白文是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局面，他还是小估了家人亲情的冷漠了。

    这一刻他万念俱灰，想死的心情都有了，同时他也很迷茫，不知道去哪里，这一刻起他成为了一个流浪者。

    白文并没有再多看自己所谓这个“家”一眼，他觉得没有任何意义，迈起脚步白文一步步的朝原路折返。

    而正当白文迈着步子离开一段距离，他背后的大门又”嘎吱“的一声给打开了，他的大哥白武出现在门口，对白文大声喊道：“小文，你进来吧。你嫂子金洋怀孕了，地里上月刚插青苗，家里还有一口鱼塘，忙不过来，你就先暂时的留下来帮帮忙，等这阵过去了，在走吧。”

    白文的身子一颤，停顿住了，他明知道大哥口中的语气是一种施舍与交易，但他还是选择停下了，因为这一刻他确实山穷水尽，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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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的阳光下，一个穿着陈旧背心及黑色裤子的青年拉着一辆板车在土道上缓慢行走着，天气很热，汗珠浸透了青年那陈旧的背心，一片片的汗迹触目惊心，可想而知有多热。

    而青年拉的板车上，则是一堆干稀不一的鸡粪，酷热天气下，奇臭无比，惹得一堆绿毛苍蝇飞舞。

    又热、又臭，如此恶劣的条件下，这般的工作当真是一种折磨。白文抿着嘴，汗珠如水一般自额头倾下，他顾不得擦拭，脸上的倔劲代表着他对这份工作的认真以及不服输。

    累吗？臭吗？热吗？

    都有，白文都能感觉得到，但是他别无选择，这是家人交给他的任务，鱼塘的鱼儿需要这些鸡粪去喂养，父母亲有别的活干，大哥要去田里施肥，毫无疑问这份差事交给了他。

    白文也有抱怨，凭什么他就要干这样的活？

    但是在家人的冷漠中，这些抱怨他只能放在心里。

    他们早就不将自己当成亲人来看待，这一点白文非常的清楚，而自己又身无分文，想要在这个家呆下去，他只能接受命运。

    一个24岁的小伙子干这样的活，白文心中的屈辱说不出的苦，但是他无力改变，只能做一只沉默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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