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遭遇山匪
晴朗的秋空万里无云,阳光的温暖传于大地。感受着划过脸颊的缕缕清风,流云跨坐在马背上稳速前行。 这是商队上路的一个月后,如今已是离开了许州,到达了允州境内。而这马术则是上路几天后,从郑钺那学会的。 “还要两个月才能到达清州洛水郡啊,真久。”无聊地扫视着周遭低矮的丘陵,流云喃喃自语。此时只有他一人在马背上,小璃被他安置在了马车里,正好张芸那小丫头很是喜欢小璃,就让她俩凑一块了。 “停!”,突然传来的声响将流云的视线移了过去,只见到前头的郑钺调转了马头往回而来,同时嘴里喊道:“韦领队,流小弟,还有各位护卫,都过来下。” 待到众人集合完毕,郑钺神色严肃地讲道:“谷子前去侦查,一个时辰了还未归,恐怕是要出事。” “什么,怪不得刚才都没见着他。” “头儿,不行,我得去看看。” “是啊,得去瞧下,万一只是有事耽搁了呢?” “……” 得知这个消息,底下的人乱了起来,他们相互之间非常熟悉,可以说亲如手足,现在其中一个可能有危险,他们当然激动了。 “都闭嘴!”郑钺一声大喝将周围的声音压下。 “就你们急,老子不急?谷子也是我兄弟,我也心如火焚啊。但是急有个屁用,万一前面有埋伏,那不是自投罗网?”郑钺吼道。 平复了一下气息,他继续说:“现在保护商队最重要,但谷子的情况也要去探查。这样,你们在原地做好防御的准备。我和流小弟功夫最好,一起去看看。流小弟,你觉着呢?”说着的同时,有神的双目望向流云,眼里流露着几分急切。 “当然行了。”流云爽快地应下了。他本来就打算自告奋勇的,这下被点名,自是不会拒绝。他在这一个月中,和郑钺他们都处的不错,此刻有事,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了。 “好。韦领队,你也去安排手下的人,怎么做我想你应该清楚。”见护卫这边没问题,郑钺又望向了韦平。 “恩,我知道的。”韦平心中暗骂晦气,但当下该做什么,经验丰富的他还是了解的。 看到一切事宜基本安排妥当,郑钺向流云一点头。 流云会意,正准备回身上马,突然耳朵微微动了下,接着立刻说道:“等下,有人来了,数量还不少。” “真的?”郑钺微微皱眉,并非不相信流云的话,而是这样的话,情况可能会比预料的更糟。 “恩。”流云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待郑钺再问些具体的,远处隐隐的马蹄声已经给出了答案。 听到那些声音,有经验的人皆是面色一变。因为据马蹄声判断,往这儿赶来的起码有四十人,而整个商队才多少人?三十人朝上,而且其中大部分还是商队人员,难堪大用。况且这边刚有一人下落不明,没过多久,就从那方向涌来一群人,这如何使人不忧心,不焦虑? “别慌!”郑钺出声安定下众人的情绪,随后,环视了圈表情不一的众人,接着道:“眼下对方来意不明,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按照对方的速度,很快就会和我们相遇,避是避不开的,只能让所有人都先做好准备了。”说完,又暗自一叹:「但愿一切都是个巧合吧。」 猜到现状的韦平此刻有些六神无主。他虽然没听声辨数的本事,可察言观色是他强项啊。那些护卫的神色都被他收于眼底,再结合之前那些言语,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结论。这让他直呼不幸,以前也就遭遇些小山贼,这次没准能见识下“大场面”,只不过他一点也不想有这种见识。 这时,流云忽然出声:“我去探探情况。” 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有底气,单挑什么的他是不惧,可一对多,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否应付。他也不是没这么考虑过带着小璃逃走,可这念头仅仅出现一瞬,就被否决了,他的内心不允许自己这么做。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们,豪爽的郑钺、纯真的张芸、慈祥的张汉生、……都是他愿意倾尽全力去保护的人。 一旁的郑钺听到流云要一人前去,赶忙按住他的双肩,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同时认真地劝道:“流小弟,我知道你很厉害,比我都强得多。可对面不是几个人啊,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流云闻言沉默了。他也有些无语,自己还没行动就被阻止了。对方的好意让他感动,但自己也不是全无把握啊,怎么搞得英勇就义似的,他可不打算去送死啊。不过这些话即使说了,郑钺也不会允许他一人去的。历经了一个月的共同生活,他对郑钺的脾性还是有些清楚的,所以干脆闭口不言。 郑钺以为流云被自己说服,接着指挥具体工作,只不过他的手一直按着流云。看来就像流云了解他,他也摸清了些流云的性格,不瞧好他,没准下一刻就不见了。 在紧张、忐忑、不安中,众人等待着对方的来临... 不知过了多久,稍远方的山弯处一片尘土飞扬,四十多匹健马奔腾于并不宽阔的山道上。 “吁~~”,随着领头男子的一声吆喝,他身后的人纷纷开始减速,在距离商队不到五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马虽停下,可那股慑人的气势却是遥遥地散发着。 而商队这边观察到前方的情况,不少人已经面无血色,浑身战栗了。对面之人并非官兵或是同行,而是实打实的一副山匪打扮。穿着不一却各个凶神恶煞,每人或手持利器,或身背弓箭。他们倒不是被对面的外貌吓着了,而是惊恐于双方的战力差,要是两边冲突起来,那...小命焉在? 同样骑上马匹的郑钺瞧见面前的阵势,也有些心惊rou跳。但一惊过后,发现对方好像没有直接动手的意图,这让他心安不少,至少说明双方还有的谈。要是直接开打,自己还真没信心。 收回思绪,郑钺回头瞧了眼韦平,想让他与自己一同上前交涉,没想到这夯货早就躲到后面去了。暗骂了声胆小鬼,郑钺无奈的独自驱马上前几步,高声道:“对面的各位好汉,不知此番所为何事?” 听到郑钺的问话,对面那群人一片哄笑。紧接着,其中一个小眼睛,鹰钩鼻的男子用他那破锣般的嗓音反问:“你说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这...若是不嫌,本人愿赠送二百两纹银,以结交诸位朋友。”郑钺虽恼怒于对方的轻视,但沉吟了下,决定还是破财消灾。反正这钱也是从韦平那边出的,他也不心疼。 “二百两,真是不少啊。”温和的嗓音不似先前那人,仔细一瞧,却是一位长相颇为儒雅的男子含笑出声。然而不待众人高兴,下一刻,他又话锋突转,“可,既然能全盘吃下,又何苦只取分文呢?”言罢,细长的双眼还玩味地打量了会儿整个商队。 郑钺闻言瞳孔缩了缩,对面的话语中隐含强取之意,这可是他最不愿见到的结果了。他有些不死心,咬了咬牙,继续问道:“若是予以四百两,诸位是否愿意?” 藏在自己马车里的韦平听到要出四百两,别提多rou痛了。这钱,那郑钺肯定要从自己兜里拿,而自己跑这一次也就赚个五六百两,再减去商队人员和护卫的薪酬以及杂七杂八的费用,自己最后也就得个百两左右。这次可是要大出血了。不过比起那些钱财,他更看重自己的性命,所以也没敢出去拦阻。
另一边,对面那些山匪可不知道韦平的怨念。他们听得四百两之数,一双双眼眸如同那饿狼般,紧紧地盯着前方的商队,仿佛要吞而食之似的。 郑钺见了,暗道不好,赶紧说道:“我们这边也有三十多人,双方交起手来,贵方怕是也会有所损失啊。”言语中好像是在为对方考虑,其实是在暗指:鱼死网破对彼此都没好处。 “三十多人?三十多具尸体罢了。”平淡的话语回应了郑钺的委曲求全,而这说话的就是一开始的领头之人。此刻,他正面无表情地望着郑钺,只有那仅存的独眼中流露着贪婪与嗜血。 “呸,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大话谁不会,我也行啊。”流云忍不住反唇相讥,接着又清了清嗓子,模仿起对面的神态语气,惟妙惟肖地讲道:“四十多人?四十多条狗罢了。”说完,自个儿捧腹大笑,仿佛一点没把对面放在眼里。 郑钺不禁以手捂脸,起初还怕他冲动坏菜,特意叮嘱他缄口不言,一切交给自己来处理,现在... 「算了,反正都撕破脸皮了,无所谓了。」想着,郑钺的神情愈发坚定。 而对过的独眼男子见流云这幅肆无忌惮之态,目闪戾色,嘴角开咧,狰狞之态尽显。他死盯着流云,冷冷地道:“小子,你死定了。” “噜~~小爷福大命大,哪里那么容易死。”流云吐了吐舌头,向他做了个鬼脸。没见对方之前,流云还有着担忧,可一碰了面反而怡然自若起来,完全不复起初的紧张。 “哼,敢惹我独枭的,都进了坟墓!”话语中狠厉之色尽显。那独眼男子这回是真的动了怒意。他,独枭,率领黑鹰寨纵横于允州多时。性格阴鸷的他最容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撒野,流云可谓是犯了他的大忌。 独枭刚想下令攻击,郑钺的话语却打断了他。 “先前,你们可否遇到一骑马的精瘦男子?”低沉的声音自他的喉咙发出,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你说那人?嘴还挺硬来着。书生,他最后怎么样了?”那鹰钩鼻男子一边毫不在意地回答,一边看向身旁。 “野鸭啊,你是知道的,我最近记性不太好,且容我想想。”被称为“书生”的儒雅男子闻言,轻皱眉头似在回忆,随后眉间一舒,笑眯眯地说:“哦,想起来了,好像是随便活埋了吧。” “怎么就给埋了呢?我还想留着玩些别的花样啊。”鹰钩鼻男子,也就是野鸭,不满地抱怨。 “这里不是有很多素材吗?不用担心。”书生嘴角上扬,说出了残忍的话语。 “说的也是。”野鸭听完嘿嘿一笑,舔了舔嘴唇。 独枭在一旁淡然旁观,并没有阻止他们的谈话。他十分享受猎物死前的那种挣扎、悲愤、无助的神情,所以现在这样小小的“刺激”,正合他心意。 而对面的郑钺听得青筋暴突、浑身发抖,愤怒如同滔天巨浪不断冲刷他的心灵。他瞋目切齿地望向独枭一行人,嘶哑的声音自他口中吼出:“兄弟们,他们害了谷子,如今更是要夺我们的生命,抢我们的财产。我们要怎么办!!” “为谷子报仇!” “跟他们拼了!” “妈了个巴子,干!” “……” 流云与那些护卫纷纷叫嚷着。他们听得野鸭与书生的对话,早已怒发冲冠,此刻被郑钺的话一鼓动,更是群情激愤。 独枭得见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举起了手,激突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