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叶橘
夜深了，窗外风声呼啸，似乎在下雨。 叶竹长长地打了个呵欠，随手抹去眼角的一滴眼泪，他推开了房间的门。在他房间外的左转角处，就是家里的客厅，光线非常暗，只有类似屏幕发出的微弱荧光。 家里的客厅并不宽敞，靠近家门的那一侧摆着一张沙发椅，对列放着两张红木椅子，两者之间落下了一张长条形的桌子，上面有一盏银白色的盘子，盛着几串青翠酸甜的青葡萄。 “啪嗒啪嗒啪嗒.......” 客厅的正前方，摆着一台约莫三十几寸的液晶电视，一个女孩正带着耳机坐在电视机前，拿住手柄全身心投入地打游戏，蓝色荧光把她的身影放大地投影到了墙壁上。 “又在打游戏啊......”叶竹无奈扶额。 他走过去，一把摘下她的耳机，顺便打开了电灯开关。 “啪嗒。” 白炽灯的光，顿时照亮了客厅。 头上的耳麦被摘下来后，游戏音乐顿时远离了她，女孩有些不高兴地噘起嘴。她最不喜欢有人在她打游戏的时候来吵她了。 忽然亮起的白光，让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有些适应不来，她眯着眼睛抬起头看，看见来人，那张软萌软萌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哥哥！” “叶橘！你又在熬夜打游戏了呢！” 叶竹双手抄在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诶嘿嘿。”女孩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小手握拳轻敲了一下脑袋，她笑嘻嘻地问，“哥哥，你怎么出来了吶？你刚才不是说你今晚要早睡么？” “欸....嗯，有些睡不着，所以就出来喝口水。”叶竹挠了挠头。他这才记起自己在去系统空间前，似乎还真说过要早睡，特地跟小橘子说了不要来打扰他。 经过艾莉丝所谓的系统调回后，他的记忆的确复苏了过来，有关于世界历练前的那些回忆，如一张张快速打印出来的白纸，飘散地满脑子都是，却说不出的杂乱。 所以一时间里，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脑子里很乱。 说起这记忆调回，他真的不禁感慨系统能力之强，简直匪夷所思。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被隐藏在脑海深处的那些记忆，纷纷涌现。 他仍然清晰记得，自己这一年来在默示录世界的经历，但感觉上，却跟之前略有不同—— 并非是忘了，细细回忆着这一年的记忆，他甚至能清晰地记起每一个画面，可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久远气息，仿佛正在看泛黄的老旧默片。他和这些记忆之间，仿佛是隔着一条奔腾的时间长河，站在彼岸上的他，孤伶伶地望着对岸的光景，风在空中摇曳。 很清晰，也很深刻，可却也很遥远。 “哥哥，我有点饿了。”叶橘站了起身，撒娇地拉着他的手，“我想吃东西！” 叶竹摸了摸肚子，也觉得有些饿了。虽然在默示录世界那边，不久前他才吃过一次早餐，不过在身体对换过来后，感觉吃下去的那些东西，似乎全都消失了。 “好吧，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叶竹笑笑，熟练地伸出了手，把她柔软滑顺的头发揉得一团乱，“小橘子先去换件衣服吧，就穿这些也不怕感冒.......外面现在可是下着雨呢，赶紧去房间里多穿件衣服。” “不用啦，我都不冷。”橘子双手用力地扯了扯白色T恤的下摆，上面是大大的蓝胖子，咧着白晃晃的牙齿笑嘻嘻地，看上去透着些傻气。 “我有好好穿衣服的唷，是多啦A梦呢！” “管你那么多，就算是多啦A梦，冷还是会冷的！”叶竹瞪了她一眼，“你应该还没忘吧，两个月前你可是才刚刚感冒了一次呢，那会儿还跟我撒娇说，不想吃药不想打针不想看医生的呢。” “诶嘿嘿，有这种事么，小橘子怎么都不知道呢。”叶橘装傻地吐了吐舌头。 叶竹手指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快去换，不然我就不做夜宵了。” “噢——”叶橘摸了摸额头，噘嘴道：“很痛的说，哥哥你太不懂怜香惜玉了！会讨不到老婆的！” 叶竹脸上黑气笼罩，“讨不到也不用你来担心我！” 见哥哥有要发飙的趋势，叶橘吐了吐舌头，连忙一溜儿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她，叶竹好笑地耸了耸肩，随即他走向了冰箱，伸手打开它，淡黄色的荧光顿时亮了起来，冰箱内的景象一览无遗—— 冰箱里有些空荡荡的，左右两侧的门把上放有几盒早餐奶，还有三四枚鸡蛋、两三根火腿，冰箱正中央的构造分为上中下三层。然而此时上面却基本都是空的，中间那一层，孤伶伶地摆着两盒桶装的康师傅方便面。 “唉，都忘了今天是周六了，这周的食材基本上都吃光了呢。”叶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前文提要过，他和meimei两人一起住。他们住在一栋旧式公寓里，公寓上下共两层，每一层有三间房，每一间房都是二室一厅。而他们住在二楼最左侧的那间房，房号203。 这栋公寓外观真心破旧，建筑风格偏近于九十年代，公寓的屋顶呈斜坡式，缝隙间长着一垛垛的绿色青苔，外侧通往二楼的蓝色楼梯，喷漆也已经掉得差不多了，露出了底下黑黄色的铁锈。 如果乐观地想，可以说它历史气息浓郁，是一栋经受过时间考验的合格公寓，然而每一个路过这边看见这栋公寓的路人，基本都会吐槽这栋危楼怎么还不拆除啊，多碍眼啊这是！ 要你们管！ 好吧，叶竹也承认这栋公寓着实糟糕，不过胜就胜在便宜啊，一个月才600块房租！ 二室一厅的房子你在这座城市里找，房租绝不会低于三千块。而他老爹老姐，不算学费，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才3000块，倒霉meimei又是一个无rou不欢的奇女子，你说他能不专门找这种危楼住么...... 这栋公寓一共六间房，可实际上对外出租的只有两间房，一间是他和小橘子的203，另一间则是一楼的102，住宿者身份不明。他们搬到这里来以后，都还没看过这个邻居呢。 总之言归正传。 他们老叶家还是有一间房的，虽然也在这座澄海市内，不过却处于三环线外。而他现在就读于当地最有名的私立高中，位于一环线内，住在那边的话，每天上下学付的车费都够他受得，何况叶橘也在这附近的一所重点初中上学。 再三考虑之下，叶竹和叶橘两人就从那边的家，搬到了这里来。至于这栋公寓，则是他一个，也差不多是唯一一个朋友介绍给他的。 “算了，将就一下吧，等明天周日再去外面买些食材好了。”叶竹把那两桶康师傅方便面拿出来，随便挑走了两条火腿，两枚鸡蛋。用这些的话，多多少少做一顿夜宵还是足够的。 他拿着这些食材，走进了厨房。 这间房是二室一厅，顺便还附有一个洗手间、一个厨房。一个月六百块的房租，能找到这种住宿条件，老实说叶竹已经很满意了。何况从外面可能看不出来，但其实房间里并不破旧。 叶橘从房间的橱柜里，拿出了一件粉色外套，微薄，上面印着HelloKitty的图案，看上去很可爱。 她快速穿了上去，然后就离开房间，来到了厨房，叶竹正在做夜宵。 由于条件受限，没什么食材，叶竹也省了不少事。 把两桶康师傅方便面撕开，把面倒在了锅里，他留下那些调料包，厨房里的调料也剩的不多，直接用这些比较方便。 打开水龙头，加上了半锅水，然后把锅子放在了炉架上，开了小火。 做完这些，他才把一同拿来的两枚鸡蛋磕开，打算做煎蛋。一个做了全熟，另一个则只煎了一半，嫩嫩的蛋面上，散发出一股焦香味。他知道叶橘喜欢吃半面熟的煎蛋。 “煮面条吗哥哥？”橘子走到旁边，好奇地问道。 “是啊，家里的食材都用光了，明天我们去超市买一些吧。”叶竹笑笑。 “好！”橘子眼睛发亮，她的零食早就吃光了！ “再等一会吧，你先去外面把桌子收拾一下。”叶竹一边说着，一边把两根火腿切成丁，加上一些葱花一同洒进了开始沸腾的锅里。 “嗯！”橘子乖乖地点头。有东西可以吃的话，她可是很乖的！ 大概二十分钟后，叶竹用两个红边缘的黑色瓷碗，把锅里的面条盛了起来，放在托盘上，一起端到了客厅的长桌上。 “终于可以吃啦！”闻着那股香味，橘子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吃吧吃吧。”叶竹笑笑，把筷子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