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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夸父已死,但陆压的神情并没有放松,因为斩仙飞刀的白光居然收不回来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变故。 良久后,陆压眉头大皱,因为他试了好多次,仍是无法将斩仙飞刀的白光收回,更诡异的是,夸父那百丈高的无头尸身居然立而不到,任他使出百般手段,也无法将其化作灰灰。 陆压不是傻子,这样强横的rou身,就算祖巫也达不到,由此可见,面前之人绝对不是夸父。 在权衡一番利弊后,陆压越想越是心惊,只见他将斩仙葫芦一收,立刻驾着道果显化飞速离开,至于那道白光,则再也没有理会。 与此同时,远处的李轩亦神情凝重,他已经能确定,眼前这个“夸父”乃是罗睺分身所变,而且这个分身的实力明显弱了许多,与不周山那时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否则刚才那一斧,就算灭杀不了陆压,也能将其重创。一番思量后,他隐有所悟,之所以会这样,皆因这具分身拥有的造化之力太少了。 而更令李轩在意的是,虽然这股造化之力与苍之月的破灭之力很像,但却给人一种邪恶之感,如果他所料不差,这应该才是真正属于罗睺的造化之力。 对于罗睺的算计,李轩已经看得通透,罗睺这是想重创或者灭杀陆压,好嫁祸苍族,以报不周山的一斧之仇。而罗睺分身此时的造化之力只够一击之用,他现在所做的,就是“钓鱼”,那道白光便是鱼饵,至于陆压能否上当,就要看双方的心性造化了。 下一刻,李轩不禁摇头笑了起来,尽管他早已推算出,后羿会有射日之劫,但现在看来,恐怕后羿会有此劫,他才是当之无愧的始作俑者,这还真是造化弄人! ……… 半晌后,天色渐晚,夸父那百丈高的“尸身”依旧静静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变化。 嗖 随着一道破空声划过,陆压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不远处。 对陆压来说,斩仙飞刀太过重要,一旦失掉,他必定实力大损,正因如此,他怎愿轻易放弃?刚才那番作为,便是他的最后试探。 只见陆压驾着道果显化,小心奕奕来到夸父尸身前,当他细心检视一番后,不禁心中大惊,因为夸父那颗头颅居然不见了。 意识到事情不妙,陆压立刻准备抽身离去,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噗 一只黑色利掌穿透了陆压的道果显化,狠狠印在他胸前。 “你到底是谁?”陆压圆睁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 “哼!你还不配知道”隐在一团黑雾中的罗睺分身冷哼道,“去死吧!” 就在罗睺分身准备将陆压彻底灭杀时,他突然浑身一颤,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趁着罗睺分身露出破绽,陆压一声大吼,立刻驾着道果显化向天边飞去,这一刻,他只觉得全身冰冷,一股诡异的力量,正在快速吞噬着他的生机。 对于陆压逃走,罗睺分身并没有去管,此刻他正如临大敌,静静站在那里,他很清楚,现在绝不能擅动,否则死的更快!须臾,整个地面开始剧烈震颤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破灭之意。 轰 一道黑光又急又快,狠狠将罗睺分身砸入地面,正是李轩的苍之月。 对于罗睺,李轩可不会手下留情,所以一出手就是破灭之力,如果不是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此刻的罗睺分身绝对已经死翘翘。 就在李轩准备施展第二击时,那地面的深坑内突然传出一道呼喊。 “一楠师伯,手下留情!” 听到“一楠”二字,李轩心神大震。 而就在他错愕时,一道黑光从深坑内激射而出,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对于罗睺分身逃走,李轩并没去追,此时的他很是迷惑。 “按理来说,罗睺分身乃是消耗品,绝对不会求饶,可这个罗睺分身不但求饶了,更打上了亲情牌,这绝对不简单。” 李轩一伸手,将苍之月招了回去,开始闭目思量起来。 不一会,李轩缓缓睁开双眼,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如果他猜得不错,这个罗睺分身一定是有了**的人格,正因有了**人格,才会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罗睺啊罗睺,我看你这回怎么办?”李轩笑了笑,遂来到“夸父”那百丈尸身前。 因为罗睺分身已经遁走,此刻的“夸父”尸身没了造化之力支持,开始化作点点光萃,快速消散。 而那道白光则变成了一团拳头大光球,被李轩的破灭之力紧紧包裹着。 李轩抬手一招,那团光球缓缓飘至了他的面前,只见他抬手一指,给其打上了一道破灭之力形成的微型烙印,有了这方烙印存在,陆压再也无法利用斩仙飞刀斩尸。 随着束缚光球的破灭之力退去,那团白光嗖的一声飞向天边,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这之后,李轩亦再次隐藏了气息,飞身向族内赶去。 苍族内,此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广场的一处空地上,十几个族人正聊得热火朝天。 “玉泉大哥,族长夫妻现在怎样了?你给我们说说。”一位五大三粗,满身腱子rou的青年大声问道。 “哎……”名叫玉泉的中年人叹了口气,“很不好,那蟾蜍丸实在太过歹毒,咱们族里修士虽多,但却一点办法没有,要是圣师在就好了!” “就是,就是!” “要是圣师在,那只小乌鸦岂敢猖狂,圣师一根指头就能把他拍趴下!” 听众人说得越来越离谱,隐于角落的李轩不由老脸一红,暗暗苦笑起来。 “玉泉大哥,既然族里没办法,难道就任凭族长夫人变成蛤蟆?”一位长脸青年问出了心中所想。 玉泉摇了摇头,“当然不能听之任之,现在族长夫妇已经启程赶往西昆仑,相信西王母前辈一定能有办法。” “那就好!” 众人皆点了点头,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咱们族长短短几天就把一个娇滴滴的公主拿下,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最先说话的那个壮硕青年再次开口。 “我倒是知道些内情,听说乃是一位前辈撮合,族长夫妇才能走到一起!”玉泉手捋长髯,眯着眼说道。 “真的,假的?”众人顿时来了兴趣。 “此事乃族长婶母亲口所说,你们说说,这是真,还是假?” 待玉泉说完,众人又是一阵热议。 “哎……,我怎么遇不上这种好事?”那壮硕青年不由长叹了一声。 不过那青年话音刚落,众人立刻为之一肃,齐齐望向他,笑而不语。 “你们这是怎么了?”那青年挠了挠头,满脸的不解。 “我说石头,你是不是也想娶个金乌公主回来?”一道女声在那青年身后冷冷响起。 “娘子……”那青年回过身,立刻头皮发炸。 很快,随着那位青年被娘子叫回“吃饭”,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就连角落里的李轩也不例外。 待众人散去后,李轩的神情不由郑重起来,如今后羿和羲娥已经离开,夸父和苍族也要迎来洪荒中最后一场考验,而他能否将苍界晋升为中千世界,也在此一举了! ……… 与此同时,天庭帝妖宫之内。 “大哥,六哥怎样了?”金乌七太子望着从内里走出来的大哥,满脸的不安。 当陆压找到他时,一声没吭就昏了过去,在一番检视后,他不禁惊骇莫名,因为陆压伤得实在太重了,能活着回来都是万幸。 “老七,你让为兄说你什么好?”金乌大太子重重坐于一旁,脸色分外难看,“你难道忘了父皇和母后的吩咐吗?老六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大哥,都是我的错!”七太子朝着大太子咚咚叩首道,“大哥,你怎么罚我,我都认了,我只想知道,六哥到底怎样了?” 大太子摇摇头,“六弟的情况很不好,父皇、母后皆无能无力,还是皇叔施展混沌钟,才勉强保住了六弟性命,但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 “六哥,都是我害了你……”七太子顿时如遭雷击,泪水不住留下,其他几位太子亦是脸有凄然。 “大哥,到底是谁害了六哥?”七太子急声问道,神情异常狰狞。 “具体是谁,为兄也不知道!”大太子沉声道,“不过我听父皇他们提到了‘夸父’的名字,恐怕此事多多少少和他有关。” “夸父,我跟你不死不休!”七太子大吼一声,随即便转身向殿外飞去。
“七弟不可冲动!”大太子身形激射,死死挡在了七太子前面,“你难道忘了老六的教训?” “难道六哥的仇就这么算了?”七太子重重挥出一拳,将大殿的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不!此事疑点颇多,咱们绝对不能草率,老六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我可不信夸父伤得了他。”大太子拍了拍七太子的肩膀,沉声道:“老七,你要相信为兄,一旦查明实情,为兄必不让那人好过!” 当金乌兄弟众志成城,准备报仇时,内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只见陆压此时正躺在一张红色长榻上,双眼紧闭,脸上隐隐有黑气缭绕,凝而不散,他的胸口上,一团混沌色的光芒闪烁不停,这光芒每闪一次,那黑气都会被驱散一空,可一待光芒退去,那黑气如附骨之疽一样,又再度涌了上来。 “贤弟,怎么样?”帝俊皱眉问向刚刚收掉神通的太一。 “还是不行!”太一苦涩的摇摇头,“这黑色气息太过诡异,混沌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再这样耽搁下去,侄儿危矣!”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一旁的羲和红着眼睛问道。 “不瞒嫂嫂,想要救侄儿,恐怕只能求圣人出手了!”太一说出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所谓的圣人,当然是指女娲,而数年前,他刚刚把女娲得罪了一次,现在前去相求,也不知女娲能否答应。 “行,就这么定了!”帝俊沉声道,“贤弟,这一次你就不要跟去了,免得尴尬!” “兄长,这恐怕不行!”太一苦着脸道,“侄儿的伤必须要混沌钟镇压才行,而想要施展镇压之法,只有我能办到。” 帝俊眉头一皱,想了想,叹道:“既然如此,那贤弟下去多准备些天才地宝吧!希望圣人能够不怪!” 片刻后,眼见太一没了踪影,羲和才开口问道:“夫君,娥儿怎么办?” “哼,别跟我提那个孽障。”帝俊冷冷道,“要不是她私自下界,婚配后羿,小六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变成蟾蜍,受尽折磨吗?”羲和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珍珠般,滚滚而下。 “那是她罪有应得!”帝俊道,“要不是她变成了蟾蜍,我非得下界一掌将她毙掉,好清理门户!” 帝俊说完,一伸手,冲着羲和道:“拿来?” “什么?”羲和明知故问。 “蟾蜍丸的解药。”帝俊道,“别以为我不知你打得什么注意。” “给你,都给你!”羲和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狠狠扔了过去,“要是娥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一阵过后,整个内里一片寂静,除了昏迷不醒的陆压和帝俊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白泽?” “属下在。”一位白袍青年缓缓现出身形,单膝跪在了帝俊不远处。 “这枚丹药你去送给公主,记得一定要隐秘!”帝俊随手从那玉瓶内取出一枚绿色丹丸,摇摇一指,稳稳落在了白泽面前。 “可是您刚才……”白泽很是不解。 “娥儿是我的女儿,我怎能不心疼?但此事涉及后土部落,很可能会跟大劫扯上关系,所以我才将妖后摘出,你现在明白了吧! “陛下放心,属下一定将此事办好!”白泽知晓其中因由后,便不再多言,立刻化作一团白光,闪身而出。 见白泽远去无踪,帝俊不由长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这洪荒要乱了。 转眼间,三个月匆匆而过。 天庭帝妖宫的一间静室内,金乌大太子盘膝而坐,查看着一枚枚各色玉简,时而皱眉,时而若有所思。 “这件事果然蹊跷。”大太子沉吟一声,挥挥手,将那些玉简收入了袖中。 这三个月里,他已经对陆压遇袭之事有了大概的了解,那日争斗,不少妖修都亲眼目睹,听他们的形容,袭击之人应该是夸父无疑。 但令他大惑不解的是,此战的结果非是陆压被重创,而是夸父身死,按那些妖修的话,夸父乃是被一件葫芦状法宝斩断了头颅,才身死道消的。可经过这几日的探查,夸父仍然好好的活着,根本没有陨落,由此可见,这件事的内情一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