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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道王妃为女备嫁

      孙飞虎看他两个争论的气氛有些紧张,忙打岔说,“阿蝶姑娘化外之人,心直口快,冲撞了小王爷,实属无心之举,我备薄酒一杯,姑娘求小王爷恕罪吧。”

      李询不依不饶说,“我还敢吃你的酒?谁知道酒里有什么东西,这样不懂教化来历不明的人你都敢留在家里,吃坏了肚子事小,要了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阿蝶争辩说,“我怎么来历不明了,我家就住嶲州附近西洱河畔,姓杨,我们苗女单纯善良,每每被你们汉人辜负,为了自保才养些虫子,若是去害人,自己也会没命的。”

      孙飞虎连连称是,养蛊苗女,最终逃不过孤,贫,夭的命运,所以阿蝶姑娘现在不养虫子,而是悬壶济世,卖药为生。

      李询听了,不好再说什么,问飞虎道,“怎么没见郑和王君他们两个?他们不知道我回来吗?”

      飞虎说,折冲府正秋季招兵,预备冬季训练,都忙着吧,我也很久没见他们了。

      李询看阿蝶站在一边神情尴尬,拿起一只桃子扔向她肩上那只猴子,那猴子一跃而起,接住桃子,躲到一边啃起来,阿蝶顿时喜笑颜开,叫道,“阿依,还不去谢谢小王爷。”

      李询看她倒是不记仇,心里惦记韩琦,要告辞回府,孙飞虎因为他刚才说怕酒里有毒,不敢留他吃饭,只好送他出门。

      回来对阿蝶说,“姑娘太敢直言了,我们这小爷虽然年纪不大,但脾气古怪,说翻脸就翻脸,整个成都都没人敢拿他开玩笑,你一个生人就这么说他,幸好你是个女的,他不好意思太计较,吓我出这一身汗。”

      阿蝶满不在乎,说道,“一个小孩子,脾气恁大,就算得罪了他,他奚落我一回,也算扯平了。你说叫我来和美人比武的,原来是侍候他的一个丫头,说的那么厉害,居然都不敢露面,白叫我等那么多天。”

      飞虎发誓说,没骗你,骗你说话闪舌头,小王爷每次出门韩姑娘都跟着,这回没来,或许真是病了。

      阿蝶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告辞了。”

      飞虎忙问,是不是我怠慢了姑娘?都怪我多事,不该请你见他,惹得大家都不痛快。

      阿蝶唤来那猴子仍旧蹲在肩上,说道,“将军多虑了,阿蝶山野粗人,不为别的,因为在江湖中流浪很久,要回家乡去看看。蒙将军收留款待多日,阿蝶感激不尽,以后有缘再来相见。”收拾了行李,道了一声后会有期,扬长而去。

      李询回到王府,先去上房见母亲,秀英正盘点平时不用的珠宝首饰,把收藏首饰的几只箱子放地上打开,窗外阳光照在那些珠宝上,熠熠生辉,五光十色,反光照的屋里亮堂堂的,十分好看。

      李询抓起两枚玉佩,轻轻一碰,叮咚作响,声音悦耳动听,说道,“母妃又不戴这些东西,整天在箱子里锁着,不如给我拿去玩得了。”

      秀英说,“这个到了你手里,没几天就变碎片了,也不知道是你弄坏的,还是韩琦弄坏的,这些年你们俩糟蹋我多少好东西,还不如给我儿媳妇留着呢,这又不是铜钹,你敲它做什么?你每次去见孙飞虎,不到天黑不回来,怎么这次回来这样早?”往外边看了看又问,“韩琦怎么没跟你出去?是不是她又惹你了。”

      李询把玉佩放回原处说,“不是,郑和王君他俩没空,只有飞虎我们两个,没什么意思,所以就回来了。母妃,我父王去哪了?”

      秀英说,“他去安排给边关驻军送粮草棉衣的事,快入冬了,许多事要忙,正好躲开我。”

      李询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父王为什么要躲开母妃。”

      秀英命侍女们退下,说,“如今我们大唐国富民强,不比武德年间刚来益州的时候,我就想给你jiejie多准备些嫁妆,谁知道你父亲还要按以前老规矩,不叫多置办,怕下边官员效仿,引发奢靡之风。还要你jiejie过门以后,孝敬公婆,侍候丈夫,不要拿郡主身份压人一头,你听听,这是叫你jiejie给他家当丫头麽,我养了十六年的闺女,舍不得叫她受一点委屈,倒去听人家使唤。”

      李询边听边笑,说,“母妃偷偷给jiejie嘛,这些嫁妆真的不多,别叫姐夫家的人小看我们。”

      秀英拿过一只精致雕花的香木盒,从里面取出一颗绿色夜明珠,让李询看了说,“这颗珠子,虽然价值连城,也比不上夫妻和睦,所以我也不管他了。在我眼里,什么猫眼珍珠,玛瑙翡翠,不过都是石头罢了,库房里一堆呢,可怜我两个女儿,都这么简简单单的嫁了。”

      李询忙说,“jiejie们都嫁了,还有询儿孝敬你们。”

      秀英哼了一声说,“你不叫我生气就是好的,还指望你孝敬,你这几个月在外边做的好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李询心虚,站在秀英身后给她捶背,岔开话题说,“母妃当年出征去过南诏,那些蛮子粗俗野蛮,母妃是怎么收服他们的?”

      秀英说,“他们才不会服我们汉人管制,这么多年了,一直sao扰我大唐边境,你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

      李询说,“没什么,不过觉得传说中,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故事,说的有些太神的,不见得是真的。母妃,那些南蛮会不会使妖术?”

      秀英笑道,“哪有什么妖术,那都是编出来吓唬人的,仗着他们地形熟悉,训些毒蛇猛兽,虚张声势罢了。当时我也有些顾忌,怕中了他们的jian计,幸亏”,秀英说着,站起来走到窗前。

      李询追问幸亏什么?

      秀英叹口气,说,“你现在长大了,说给你听也无妨,那时候和南蛮初次交战,没有经验,先吃了一回败仗,幸亏韩琦的父亲,他原来是隋朝越王杨秀的手下,久经沙场,懂得许多战南蛮的战术,我才没有吃大亏。可惜他一时糊涂,居功自傲,私自查抄杨秀王府,被你父王给斩了。我念他当年有功,才留下韩琦在府里,看她聪明好学,为人又谨慎小心,叫她跟着你这几年。罪臣之女,你父王看到她就不自在,怎么今天偷懒没跟你出门?”

      李询回道,“她昨晚上不舒服,我没让她跟着。”

      秀英斜了他一眼说,“有病早看早吃药,你都把她哥哥从牢里放出来了,她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李询看母亲又扯到这件事上来,忙跪下求饶,“母妃,询儿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秀英恨铁不成钢,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为了她能做出这样事来,都不敢叫你父王知道。只愿你心口如一,知错就改,以后再敢胡来,我立刻把韩琦赶出去!”

      李询唯唯诺诺,才知道韩琦真的把这件事告诉母亲了。

      晚上回去,把如意等人赶出去,冲着韩琦大发脾气,韩琦正拿着绣花针绣花,横下心说,“你做什么事,我都会告诉王妃的,这回怕了吧,还不打发我离开这里?”

      气的李询骂她忘恩负义,韩琦说,“错了就是错了,不告诉王妃,你以后还会再犯,我心里记得你的好处,并没有忘恩负义。”

      李询只得自嘲说,“你倒是公私分明,是我平时小看你了,早知道这样,不管你哥哥的事了,害我被母妃训了半天。”

      韩琦只顾穿针引线刺绣,说,“从来是忠言逆耳,你想想今天见了苗族美女,就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