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明月衷肠诉心声，美人无意芳心许
屋外，高悬的明月狡黠地注视着大地，清冷的月光普洒而下，仿佛照亮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不甘寂寞的细雪，在月光下又一次洋洋洒洒的飘落了下来。不一会儿一层薄薄的白雪就像一张巨大的，轻柔的羊毛毯子，覆盖住了整个大地。 屋内，烛光明亮，炭火炙热。 “怎么又开始下雪了？这大夏朝的南方就这么喜欢下雪？阿嚏！”林墨紧了紧身上的大袄，嘟囔的抱怨声中坐的离火盆又近了几分。 望着林家祠堂里一个又一个先辈的名字，林墨虽然明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先辈，但身体里却抑制不住的涌出一阵阵的崇敬与自豪。 这是原身近二十年来身体的本能。 “这原来的林家少爷虽然灵魂消散了，但是现在看来他残留的意识以及身体的本能依旧对我有着一些影响。”回想起养病时莫名的颤抖，原来还以为是身体有恙的自然反应，现在想来… 想到这里，林墨的嘴角微有苦涩，轻声呢喃，“是在害怕吗？或者说，你残留在身体内的情感是在害怕我会对林家产生不利吗？” 林墨想到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出了他或许今夜过后再也不可能吐露的心声，“我虽然来到这里的时间很短，但是我却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里的一切。无论是这里的花草林木，还是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 无人的深夜里，林墨对着祠堂，向着明月诉说着剥开深藏的内心，却不知，屋外两个美人先后离去，泪眼婆娑… ┄┄┄┄┄┄┄┄┄┄┄┄ 厨房里 林瑟舞满头香汗的长出了一口气，毫不在意的用她那只黑乎乎的小爪子擦了擦额头，心满意足。 “呼～终于做完了，看来本小姐真的是天赋异禀啊，连做饭都能无师自通。哼哼。” 林瑟舞望着她面前的“史诗大作”心里一阵得意， “这么晚了，也不知这个混蛋大哥饿死了没有？不如让他来帮咱试菜吧？咱才不是因为怕他饿死才做饭的，咱只是想找他试菜。恩，就是这样。” 林瑟舞一边碎碎念地给自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一边小心翼翼地端着饭菜向祠堂走去。 林瑟舞端着菜刚刚走到了祠堂门口，正准备推门进去，却听见里面的林墨似乎在说着什么， “……无论是这里的花草林木，还是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 林瑟舞的小脑袋上全是问号，大哥难道真的失心疯了？ “我都发自肺腑的喜欢着。父亲虽然严厉，但我可以看出他眼底的慈爱，不仅是对我，更是对瑟舞，还有这个幸福的家庭，他是一个好父亲。还有母亲，善良温柔，贤惠大方，我能拥有这么一个母亲，我很骄傲。”林墨认真的说着，不过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不过，这林老爷子好像是个女儿控…” 林瑟舞听到这里赞同的点了点小脑袋，“父亲母亲最好了，瑟舞好想一辈子都是他们的女儿，这么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也就从来不会…” 林瑟舞的脑海中不知回忆到了什么，情绪莫名的失落，眼睛里的神采也一下子黯淡下来。 “还有瑟舞，这丫头真的是…”说到这里明显可以听出林墨语气中的怜惜。 “我怎么了？快给咱说清楚。”林瑟舞在门外紧张的捏紧了小拳头。 看的出来林瑟舞非常在意林墨对她的看法。 “这丫头真的是让人无奈啊，总是装出一副刁蛮小姐，生人勿进的样子，但是全身上下却笼罩着一股受伤小兽的气息。”说着，林墨的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nongnong的怜惜。 “我亲爱的瑟舞，大哥不知道你到底遭受过什么，但是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再一次的受到伤害，即使是一根汗毛！”想到林瑟舞张牙舞爪向自己撒娇的可爱样子，林墨的眼中猛然射出一股名为坚定的光彩，掷地有声。 此时，门外的人儿，早已泣不成声。 “为什么只有你会发现我的悲伤，为什么偏偏是你？”林瑟舞捂着小嘴泪眼朦胧，极度复杂的凝视了一眼林墨的背影后，悄悄的离开了，亦如来时般，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 门内的林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依旧在对着灵位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 温暖的香闺 林雨若坐在桌边正在刺绣，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好像在想着某个小情郎。 “呀。”林雨若惊叫一声，原来是走了神，然后绣花针刺到了她那白皙的手指，一团殷红顿时从那白嫩的指尖冒了出来。 林雨若赶忙拿起桌上的手帕捂住受伤的手指，看到桌子上还摆着中午下人送过来的，自己还没有动过一口的桂花糕，想道“大哥这么晚了没吃过一点东西，该是饿坏了。” 林雨若想了想，走过去端了起来，然后转身出了闺房。 走在幽暗的路上，突然不远处一道人影快速的走过。 “咦，那人是瑟舞吗？”林雨若眨了眨疑惑的大眼睛，却也并未放在心上。 林雨若轻轻地走到祠堂门口，扬起手正准备敲门，却听见里面说道， “最让我心疼的还是雨若啊！” 林雨若心里一惊，连忙收住了要敲下去的手，蹲下身子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 “雨若，温柔善良，贤惠大方，就和母亲一样，以后一定也会是个上的厅堂下的大床的完美的妻子。”林墨的语气中似乎带着憧憬。 门口的林雨若脸如火烧，白皙的俏脸上一下子腾起了大片的红晕，心里暗自啐道“大哥在说什么呢？谁，谁要做他妻子了…还有，谁，谁要和他上床了？” （“喂，我好像没有这么说吧？麻烦你偷听也要专业一点啊”林墨内心无奈的咆哮。） 林墨停顿了一下，声音才重新响起，但语气中似是带着些无奈的意味，“可是，雨若如果遇到对的人还好，但是万一遇到…以雨若外柔内刚的性子，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笑脸了……择一人白首，终一城孤老，说的就是雨若啊～” 门外的林雨若也是一阵沉默。 门内沉默了许久，似在惋惜，又似在坚定着什么，当声音重新响起的时候，一股名为信念的气息缭绕其中，“如果雨若因此受伤，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原谅我这个大哥。所以，身为雨若的哥哥，如果我不保护她，还有谁来保护她？保护她，守护她，让她这辈子能找到属于她的幸福。这是我的承诺，期限是，一万年。” 门外。 林雨若眼睛通红的捂着小嘴，脑海里全是林墨刚刚坚定的话语，一滴滴有如蓝水晶般的泪珠不停的从美丽的大眼睛里跌落，把纯白的衣裙打湿了一大片。 “择一人白首，终一人孤老，这可是……你告诉我的喔…” 林雨若站在门外，深深的看了一眼门内林墨那高高的却有些瘦削的身影，似乎要把他永远刻在心里，永远。 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 林墨对于门外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不得不佩服一下他的粗线条。 就在林墨对着林家先辈的灵位似誓言般说出他的心里话后，一股玄而又玄的感觉就从他的身体里涌起。 林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的灵魂似乎完美的和这具身体融合了，再没有一丝瑕疵。而原来林家少爷的残念也在这一刻仿佛放心了一般，缓缓消散了。 微闭着双眼，林墨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咕～” 肚子愤怒的抗议声打断了林墨的感受，摸着肚子，林墨45度角仰望天空，“有点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