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西行
此时屋内只剩韩毅和长空两人，而对于刚刚才见过长空的韩毅来说，一时也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正当韩毅绞尽脑汁构思话题来打破僵局之时，长空却突然走了过来，轻轻的拿起了放在床边一旁的七星剑，他在手上掂了掂，自顾自的说道，“你如今已到了御剑之境了吗？” “御剑之境？这个……”韩毅虽曾听正阳提及过此事，但他却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处于何种境界，于是便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是他没料想长空也并不在意，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正阳这人，怕是开始讲时便未曾讲明吧？” 长空说罢，韩毅已是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师傅他却是讲过的，只是……只是过去太久，弟子有些记不清了……”韩毅努力思索了片刻，这才又道，“华霆心法共有五重境界，分别是着气，闻道，御剑，化形，观心，”他一字一句的背了出来，可又突然住嘴，楞了片刻才又问道，“可是长老，我记得师傅他说过，便是他老人家，也才是御剑之境，您刚才说我……” 长空转头看着韩毅，将七星剑扔回到他的手中，随后说道，“想来我是不会看错的，凡是御剑之境者，剑意收发于心，凝气化剑亦在招手之间。”他眼窝深陷，但却不失神色，双目深邃的像已看穿韩毅。 “可是长老，弟子也不会那凝气化剑的本领啊……”韩毅又一次说道，只是这次长空却是摇头道，“你不会，并不代表你不能。” 长空说罢，便开始为韩毅讲解那凝气化剑的要领，韩毅能力本已至此，只是奈何不通法门，因此不得施展，如今得了长空点拨，不出一炷香的工夫，他已是能照七星剑之形，凝聚一模一样的幻剑出来。 韩毅看着眼前那自己凝聚而出的幻剑，心中难免欣喜，更是不住观察这若虚若幻的剑来，“我还能使出更多。”韩毅沉默片刻，突然说道。 果然，就在那话音落定之后，在韩毅房中忽然暴起一阵精光，随后整个屋内便满是韩毅所生的幻剑，他满脸欣喜的看着这一切，似乎不敢相信这当真是自己所为。 “行了，收起来吧。”直到长空开口，韩毅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挥手将屋内幻剑散去。 “你虽也已到了御剑之境，但实则与你体内之气有关，毕竟不够扎实，切记骄躁。”长空叮嘱一声，韩毅连连称是，却又不免开口问道，“请问长老，我体内这气……当真那么强吗？” “唔……”这显然难到了长空，他思索片刻，这才开口答道，“强于不强，实则分为两说，若单指这气，便好比是一个人身体壮实，可若只凭于此，却终还是会败在精于技巧之人手中。因此你需记得，无论何时何地，你的气终究是你的长处，却并不能成为你立足之本，可明白了？” “弟子谨遵教诲。”见韩毅点头，长空这才又道，“你无须对此心存芥蒂，这气的谜团，你的困惑，这些实则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的心，你既要成为一个好人，这份力便会被你用作正处，能束缚住你的并非我等，而是你自己。” 听到长空的这番话，韩毅也深知华霆众人对自己的期许，以及这些年来对自己的关照，只是这气的由来，上界的秘密，却终究被他隐去不谈，此刻想来，却又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大家。 念及此处，韩毅也难免神色微变，似有落寞之意，只不过片刻之后他便将这想法挥散出去，毕竟上界一事早已非是华霆众人所能插手，因此多这一事，终归只能是为众人徒增烦恼。 “那个……长空长老，掌门所说的剑阵一事……”韩毅暂不再去想那些之后，便又挂心起眼下这西域之行来。 此话虽说略有催促之意，但长空长老也并不介意，随即说道，“剑阵乃是我最为擅长之术，凡阵一字，便是将攻守之道，进退之势熟稔与胸，以此钻研下去，其变化无穷无尽，想将剑阵发挥到极致，恐怕非是多年苦心不可。但掌门既然让我传授于你，那我自然也是尽我最大之能。” 听到这里，便是韩毅也不由的从眼神里闪出几丝兴奋的光芒。 “剑阵一法，攻可变化破敌，无往不利，守可禁制封印，御敌无穷……” 约莫过了半晌后，只见韩毅的房门再次被推开，韩毅和长空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当天空中那缕赤红的光芒照在韩毅脸上的时候，他的心中突然涌上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似乎是重新被这温暖阳光所照耀的喜悦，又像是无比的珍惜这一刻，害怕这里再次变得像阴面一般的恐怖。 “韩毅。”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远处站着的那正是将韩毅送回华霆的周晋宁，李云诗两人。 “真是多谢两位了。”韩毅见状，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拱手称谢。对于这个两次救了他的恩人，韩毅心中的感激自然不用多说。长空远远的看了一眼，亦未多言，转身向着望星阁走去了。 “真想不到，至此已过去五年了……”周晋宁看着韩毅说道，“五年了，可觉得自己成长了些吗？” 韩毅点点头不答，周晋宁这才沉声说道，“那便好，有些事情，无论多苦，多痛，但终究要过去的……” 李云诗见两人气氛稍显压抑，便是暗中轻拉周晋宁衣袖，随后出来圆场道，“昨日我与师兄将你送回华霆，今日又来，见你既然已无大碍，那我二人也好放心，龙原此番接连出事，纵使有各派加驻人手，也总是不该怠慢，我们便先行告辞了。” 韩毅连连答应，但同时却也看到，在周晋宁那清秀的脸庞上，似是多了几分风霜和苦涩，想来这几年也必定没少cao劳，便一拱手言道，“两位既然还有事在身，那便自当离去，莫要为我误了大事，两次救命之恩，韩毅若是以后去天道宗，必然会报答。” 对此，周晋宁李云诗两人也是相视一笑，并未在多说什么客套之语，转身凭风飞走了。 见他两人飞走的身影，一种世事变迁的哀伤感顿时闪过了韩毅的心头，只是现在的情况却没有时间给韩毅伤感，他随即转身向望星阁走去，却在经过试剑台之时，再次被一直等候的沐彤给拦了下来。 “师哥已经没事了？”听沐彤询问，韩毅这才略微尬尴的一笑说道，“多亏了长空长老，他运气帮我略做调理，现在已经没事了。” “真的？”沐彤又问，竟像是不放心韩毅所说真假。 “真的……” “那师兄你现在这是要去哪儿？” “我，我去望星阁禀报掌门一声，前往西域。” 韩毅说完这话之后，突然脚下一加速，想要趁着沐彤反应的时候借机过去，却不成想还没来得及抬脚，就被沐彤双手拉住了衣角。 “我要跟着师哥一起去。” “什，什么？”韩毅楞在原地惊道，“你跟着我去干吗？” 韩毅对沐彤的表现有些不可理喻，一时间也忘了再去躲闪。 “我就是要跟着。”沐彤却突然把头一扭，突然倔强的说着，不知是在发什么脾气。 “那……”韩毅转念想了想说道，“那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得先去望星阁跟掌门禀报。” “嗯……那好吧。”沐彤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笑了笑算是答应了。 望星阁内。 掌门再三叮嘱了韩毅不可擅作主张的与隐冢引发冲突之后，便一挥袖子示意韩毅可以动身了，而至于韩毅答应的沐彤去禀报掌门一事，他则完全没有提起，现在既然已经跟掌门交代清楚，韩毅便退出了望星阁大殿内，可出了殿门之后，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从台阶下去，而是直接绕到了望星阁后，祭起七星剑一跃而上骤然飞了出去。 只可惜这一切都被在大殿柱后的沐彤看了个一清二楚，她轻哼一声，脸上升起一团愠色，一挥手湛蓝色的“湖光”飞出，沐彤便已是紧跟其后，同样飞了出去。 同时，在天际间急速飞行的韩毅享受够了空中和煦的微风和温暖的阳光之后，脸色再次凝重起来，他全力催动脚下七星剑，朝着西域迫不及待的一口气飞去，全然没有察觉身后竟然还跟着一条蓝色的“尾巴”。